忽然自幻境迷霧中現出了一個黑影,郝仁獰笑一聲,此時他已經完成了魔道秘法的激發,容貌光澤青春,宛若二十歲時的壯年。
正感到體內充盈着無窮的精力和法力,也不在意,隨手一點,一隻火球就要丟過去。
哪知那黑影一晃,突然由一變二,又由二變四,最後由四變八,從四面八方向着這裡撲了上來。
“哼!雕蟲小技!”郝仁冷笑一聲,把手一招,一隻烏沉沉的盾牌自手掌中躍了出來,迎風見漲,很快就變成有磨盤般大,擋在身前。
那八隻黑影悍不畏死,紛紛撲了上來,就聽砰的一聲大響,一隻黑影被撞得粉碎,那隻盾牌上靈光一閃,只是輕輕晃了一下,絲毫無損。
隨後的七隻黑影也不退縮,動作靈敏地四散開來,從各個角度向着郝仁撲來。
卻聽砰砰砰一陣亂響,那隻盾牌懸浮在半空,好似被一根無形的絲線牽引着,前後左右一陣急飛,化作一股黑風,將那些黑影統統擊得粉碎。
郝仁更加得意,連連冷笑,嘴角噙着一抹嘲諷。原來這盾牌並非凡品,乃是隻有仙師才能驅使的法器,而且還是一隻中品法器,名喚“疾風盾”,比起煉體士們使用的靈具要強大太多了。
法器和靈具相比,不需要靈石作爲能量,而是直接依靠修仙者的法力作爲驅動,因此能量流轉更加精純暢通;再加上平日不用時能將法器收入丹田中溫養,漸漸培養法器的威力,所以實際威力會隨着修仙者本身修爲的提升,而漸漸升高,端得是厲害無比!
這一隻疾風盾乃是郝仁得了宗門那位長老的賞賜,價值在數千靈石以上,倒不是說那位金丹期的長老不能給他更好的賞賜,而是他修爲太低,資質又差,太好的法器也難以驅使,因此這隻中品的疾風盾算是最佳選擇了。
如此多年被郝仁收在丹田中溫養培育,威力已是相當於高階靈具,與同階仙師爭鬥無往不利,也難怪他會如此鄙視張地的這些手段,面露不屑之色了!
不過當將八隻黑影一一擊潰後,郝仁也不禁吐出一口濁氣,感到法力有一些損耗,對於張地以煉體"三--級"修爲搞出的這些門道,略感驚訝。旋即想起這恐怕是那神秘流星之功,張地才變得這般難纏,心頭頓時火熱起來,兩眼灼灼發光,暗罵一聲“小畜生”,咬牙切齒地要將張地生擒活捉,好好折磨一番再弄死才罷休!
就在郝仁默默吞吐,調整內息之際,忽然周圍氣溫唰地降下來了,空氣中出現了許多微小的冰晶。
“嗯?”郝仁神情一凜,伸指一點身前的疾風盾,加大了法力的注入,只見疾風盾又增大了三分,將他身前護得嚴嚴實實的。
他還不託底,又掐訣一點十六道雲索,鑽入幻境中來回攪動,打算不論張地要搞什麼名堂,先禦敵與外再說。
以他煉氣期五層來說,同時驅動疾風盾、十六道雲索,再加上自身的法力護罩,已經是極限了,此時不禁呼呼喘息,額頭上流下一滴滴的汗水。
身上攀附咬噬的三隻魔頭也發出焦躁的低吼,咬住他的身子拼命吸吮精元,同時反哺元氣,用來支撐他此時法力的消耗。
“小畜生!來吧,讓我看看你有何手段?”
就在他咬牙暗罵之際,忽然面前寒氣大盛,伴隨着一股幽藍的寒風吹出,十幾只藍色冰錐嗖嗖疾飛而出,向着他猛撲而來。
“冰錐術!”郝仁瞳孔一縮,沒想到張地竟能釋放出法術來,心底一驚,趕忙驅動疾風盾迎前抵擋。
砰砰砰……
一陣急響過後,十幾只冰錐統統撞得粉碎,大片寒霜白茫茫地瀰漫在眼前,將他的視野都遮蔽了。
郝仁反倒鬆了一口氣,原來這些冰錐的威力比預想的要小很多,並不如仙師釋放出來真正冰錐術的威力,心念一轉,頓時明白了:“不過是一隻能釋放冰錐術的控靈手鐲啊!小畜生,嚇我一跳!”
他嘴角一撇,剛要射出幾隻火球,將面前的霜霧統統炸開,忽然渾身汗毛一豎,一股真正的殺機自頭頂迫近過來。
“不好!此乃小畜生的障眼法!”他心底一驚,再無遲疑,伸指一點身前的疾風盾,快速向頭頂移動過來。
哪知已經晚了,一陣啾啾急響,無數黑點從近在咫尺的頭頂上方激射而來,還未迫近,高亢的空氣顫鳴就已讓他頭暈目眩,可想而知這些黑點蘊含了何等可怕的威力!
郝仁大驚,趕忙眯眼望去,就見每隻黑點周圍都捲起了奇異的靈力擾動,正從周圍瘋狂吸取靈力,好似無數微小的漩渦激射而來。
“什麼!這是……法器麼?”這一幕讓他難以置信,反應過來後,趕緊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疾風盾上,大喝一聲:“急急如律令,擋!”
疾風盾瞬間靈光大放,迎面撞上了那些黑點,一陣砰砰大響,疾風盾被炸得搖搖欲墜,表面上出現了若干凹痕。約有七成被擋了下來,還有三成越過疾風盾直接射到了郝仁的身上,將他身上的法力護罩打得明暗不定,劇烈地搖晃,隨時都會破滅一般。
郝仁又驚又怒,趕忙咬破舌尖,又是一口精血吐出,強行增大法力的輸出,這才勉強將法力護罩給維持住了。
還沒等他喘口氣兒,半空中人影一閃,張地橫空跳出,渾身浴血,兩眼殺氣騰騰,手中一道黑影一掃,發出噼啪一聲脆響,將他的法力護罩一下纏繞起來,並開始急速收緊。
郝仁定睛瞧去,認出那道黑影乃是一根粗大異常的荊棘藤條,上面尖刺倒豎,閃爍着陣陣火光,另一端就從張地的掌心發出來。
“什麼?這是何物?”郝仁猛吃一驚,脫口叫道。
這時一旁守護的鐵面人見主人失陷,怒吼一聲,撲了上來,掄起粗大的拳頭就向着張地的太陽穴擊來,拳未到,拳風獵獵作響,已是讓張地的頭髮飛舞起來。
張地斜睨一眼,嘴角冷笑一下,單臂一掄,就將那荊棘藤條掄了起來,把纏繞其中的郝仁當做肉盾掄了過去。
砰的一聲大響,郝仁身上的法力護罩劇烈地變形,本人被撞得七暈八素,一時不知身在何處。
那鐵面人只是踉蹌了一步,竟將這勢大力沉的一掄擋了下來,但他臉上的鐵面具卻飛了出去,滿頭長髮迎風亂舞,露出一張刀削斧鑿般剛毅的臉,兩隻泛着灰白之色的眼睛漠然地看着張地,好似根本就不知道痛楚。
一看清此人面容,張地如遭雷擊,呆了一呆後,大叫一聲:“師父!是……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