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光乍亮,張地便睜開雙眼,頓時精光一閃,自覺體內真元澎湃,精神奕奕,狀態十分良好。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簡單吃了些靈谷,又喝了些清水,對着老驢頭低聲說了句:“走吧師父。”當先走了出去,老驢頭默不作聲,緊跟在後。
來到院子中,他又嘬脣一吹,一聲口哨過後,黃靈鳥從附近的高處一衝而下,落在他肩頭親暱地蹭了蹭他的面頰。這黃靈鳥整夜都在外邊守衛,此時也顯得有些疲累了。
“小黃,你守了一夜辛苦了,先鑽進我懷裡休息休息,等到了山外你再幫我探路警戒,這一次你要隨我走一趟天魔佔領區了,有沒有膽量?”張地取出靈谷逗弄着黃靈鳥,衝它笑問。
黃靈鳥聞言頓時精神起來,張嘴喳喳叫了兩聲,似乎在說:“呸!小瞧人!我怎麼不敢去?”一歪頭,狠狠把張地手中的靈谷啄了過來,狼吞虎嚥就吃了下去。
張地微微一笑,又給它餵了兩粒靈谷,就將它收入懷中,黃靈鳥乖巧地縮在他胸前,呼呼大睡去了。
接下來,張地再無牽掛,緊了緊衣衫,便施展開輕功,領着老驢頭向着宗門奔去。
他雖然已能修仙,但時日尚短,並未掌握奔行的法術,比如疾風步或是輕靈術就不會。而殺人技中的鬼魅步太過詭異,在宗門中奔行只怕惹人注意。至於那雙穿雲靴,乃是中品靈具,他也不敢輕易使用,怕被人識破,這可是斬殺寧大海之子得來的呢!
如此奔行了小半個時辰,他便來到了山門處,只見一片濛濛晨霧中,金無名領着女兒金若琳已經等在這裡了,旁邊還有那青衫侍女梅兒,趕忙上前見禮道:“師父。徒兒來遲了,請見諒。”
“無妨,是我們怕那邢公子得知訊息來找麻煩,特意提早了半個時辰。”金無名說着話。目光落在了張地身後的老驢頭身上,見他高大的身影,身披斗篷,頭臉都遮掩在斗笠下,不禁微一皺眉。“這是……”
張地早有準備,神秘兮兮地衝着金無名眨了眨眼睛,指着老驢頭小聲介紹道:“這是我從前拜的老驢頭師父,他頭幾日從趙國悄悄回來見我,怕被人見到,便這般打扮。師父啊,我就不讓他說話了,免得被人聽到認出來。”
說到這裡,魔屍之法輕輕一催,老驢頭對着金無名微微點了一下頭。以示招呼。這也是張地魔屍之法尚淺,無法讓老驢頭開口說話,只好這麼辦。
金無名微微一怔,旋即想起以前確實有老驢頭這麼個人,以他前靈農的身份重新回到青嶽山,又未登記,確實有些不大妥當。但看張地擠眉弄眼的,也明白這裡有些貓膩,想請他睜一隻眼閉隻眼。
但此時出任務要緊,也顧不得跟張地多說什麼。於是他哼了一聲:“下不爲例!”便轉身向着山門走去,張地心底一樂,帶着老驢頭跟了上去。
一旁的金若琳不滿地衝張地瞪了一眼,似乎是怪張地事兒多。臨行還要多帶一個人,給這次出行帶來了麻煩,也領着侍女梅兒跟了上去。
一行五人來到山門處,金無名把腰牌一翻,衝着守門護衛道:“靈谷堂金堂主,送金若琳等人出山。執行秘密任務,請放行!”
那護衛一聽是靈谷堂堂主,頓時渾身一跳,在認真驗過了腰牌後,卻並未放行,反而與同伴把手中兵器一擋,賠笑道:“哎呦堂主大人不好意思,弟子昨夜就接到掌門的命令,說金堂主要送人出山的話,須得等邢公子來。”
“什麼?要等邢公子來?我乃靈谷堂堂主,耽誤了我們靈谷堂的任務,你擔待得起嘛?”金無名面色一沉,嚴厲喝道。
那護衛嚇得一哆嗦,剛要說些甚麼,忽聽一聲輕笑:“哈哈,金伯父何必難爲兩個護衛呢!小侄早就恭候多時了。”
一名服飾華美的年輕公子手搖摺扇邁着四方步走了出來,臉上掛着輕浮的笑容,卻不是那邢公子是誰?只見他腰間掛着一個鼓鼓囊囊的儲物袋,身後跟着三名彪形大漢,顧盼之際雙目神光四射,顯然實力都不俗。
張地站在金無名身後,悄悄用望氣術一打量,看出這三名大漢都無靈根,只是高級煉體士而已,但修爲都是煉體五級,也算是很厲害的了。
他不動聲色,心想就算加上這三名煉體士,自己也不怕邢公子動手,且先看師父怎麼說。
“哼!邢公子昨天不是說得很清楚麼?小女這次任務已有安排,我讓小徒陪她同去,你想怎樣?”金無名沒料到對方早就等在這裡,大爲不悅,沉着臉道。
“哈哈哈,很簡單,只要伯父同意我陪若琳妹妹一起去,讓你的高徒留下,那我就讓護衛放行。”邢公子搖着摺扇,笑嘻嘻地道,還輕浮地瞥了金若琳一眼,把她氣得回瞪了一眼。
“我若不答應呢?”金無名道。
“不答應?”邢公子笑道,“哈哈,那就請回吧!”
金無名眼中光芒一閃,心中怒氣翻涌,他很清楚如果不能派女兒出去,靈魔谷的培養就會受到極大影響,順帶就會影響靈谷堂的備戰大計,也就會導致他作爲堂主失職。對方就是看準了他的軟肋,特意不軟不硬來了這麼一下子,真要是聽從的話,也就等於給掌門口實將他罷免了。
一時間心中大爲躊躇,不知如何是好。
張地將師父神色都看在眼裡,知道師父正爲難呢,心念一轉之下,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走上前來道:“師父,我有辦法,不知這宗門任務在人選方面可有限制?”
金無名不知他何意,搖頭道:“沒有限制,少則一人可去,多則幾十人也行。不過由於是潛入邊界,人太少了危險,太多了目標又很大,最好是4到10人,再多就不合適了。”
金若琳不知他有何辦法,也將一雙妙目落在他身上,神情很關注。
張地伸手一指:“我們這裡已有八人,不如組隊一起去好了。不過邢公子一邊勢大,我們要求再加兩人可好?到時一起打個賭,哪一方在這次任務中表現出色,哪一方就可從對方每人手裡贏取1000戰功。邢公子,你敢不敢?”說到最後一句,將挑釁的目光投向邢公子。
明知這是張地的激將之計,邢公子心高氣傲,一瞪眼珠子,喝道:“呸!我堂堂掌門的外甥,修爲又是練氣八層,我還怕你這麼個凡人煉體士!我有何不敢?去去去,隨便喊你的人來,別說加兩個,就算加二十個也行!”
金無名卻是眼光一亮,道:“此法可行,張地你打算叫誰來?”
“我的同村兄弟,石堅和韓寶寶,兩人雖然都是煉體士,但都已加入內門了。”張地道。
聽聞只是兩名煉體士,又是張地的同村兄弟,金若琳眼光一黯,心想這有什麼用,豈能抵擋得了邢公子一方,自己恐怕要吃虧啊!
正要說話,邢公子哈哈大笑道:“好!本公子準了!那就趕緊把人叫來吧!不過有言在先,此次任務危險不小,你們幾人除了若琳妹妹都乃凡人煉體士,若真遭遇了厲害的天魔,我只護着若琳妹妹,你們個人的死活可就不管了哈!”
張地微微一笑,道:“一樣一樣,我們凡人煉體士本領低微,能保住自己小命就不錯了。若是你這位大仙師遭遇了什麼兇險,只好自求多福吧!”
“哼!走着瞧!”邢公子冷哼一聲。
張地心裡冷笑一聲:“走着瞧!”
兩人劍拔弩張的火藥味兒,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有所察覺,一時間神色各異。
邢公子的三名隨從自然是滿臉不屑,他們可不認爲在場的有誰比邢公子還厲害,再加上邢公子一身寶物,碰到兇險一定能大殺四方,此次任務必能贏得美人放心;金若琳和侍女梅兒,都是滿臉擔憂,看着邢公子一方暗暗皺眉,等看向張地時又暗暗咬牙,心說這個黑小子,逞什麼能啊?把我們姐妹都給賣了!
金無名卻似笑非笑,饒有趣味地看着張地,瞧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悄悄傳音道:“徒兒,你可是與兩名夥伴修煉有合擊之術?有幾成把握壓服邢公子一方?”
煉體士之間修煉合擊術也不是什麼秘密,只因煉體士畢竟是凡人,在天魔大戰場上只有無數煉體士聯合起來,才能發揮出難以想象的威力。所以金無名一下子聯想到這一點,也是順理成章。
張地哪裡有跟石堅和小胖練過什麼合擊術啊!他只是考慮多叫兩個幫手打打掩護,到時設法引開衆人,單獨跟邢公子動手,若真殺了他,也好推到天魔身上,諒來無人能追究他的責任,誰也不會想到他煉體四級的修爲能殺一名煉氣八層的仙師。
不過合擊術倒是提醒了他,於是向着金無名微微點了下頭,下垂的拳頭伸出了三根手指。
金無名點頭傳音:“嗯,有三成把握,那也不錯了。再加上小女和梅兒,又多兩成,也算能和對方有五五分成了。”
於是他大聲道:“好!就這麼辦,這就傳石堅和韓寶寶前來。本次任務戰功爲每人1000點,若有獵殺的魔體士精血和天魔魔丹酬勞另算!你們雙方再下賭注,最終團隊戰功最高者,可令對方小隊每人賠出1000戰功。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啊!”說到這裡,不禁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