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方纔張地一直在留意觀察後邊,自從進入這礦洞之後,他就一直有種不妙的感覺,於是當前方遭遇魔體士時,他就提起十二萬分的小心,將全部神念放出,來回掃視四周。
他此時已是煉氣期六層修爲,又修煉了魔道分神大法,神念比起同階強大至少一倍,很快就發現了遠遠跟在後方的傀儡狗。
悄悄打量了一番,他心知這條傀儡狗必定和邢公子有關,爲避免打草驚蛇,並未出手收拾,而是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但旋即,他就從魔屍老驢頭那裡感受到了一陣躁動,似乎從近在咫尺的山壁中傳來一股危險的氣息。
這讓他心中一驚,明白魔屍老驢頭是用魔道大法練成的,現在有這樣的躁動一定是跟附近出現了魔物有關。於是循着老驢頭躁動的來源,他雙目灌注望氣術一望,終於隱隱約約在左手山壁中看到了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了片刻,又在右手山壁中發現了另一個更爲巨大的身影,手執一柄黑黢黢的物事,似乎在伺機偷襲。
除此之外,再未見任何異常,恰在此時聽到了金若琳傳音入密的詢問,怕驚擾了這兩隻魔物,便驅動魔屍老驢頭髮動攻擊,一把將左首的魔體士先從石壁中抓了出來,再一掄將右首石壁中跳出的巨力魔體士砸死。
一來老驢頭臂力驚人,周身堅硬無比,實力在煉體八級以上;二來張地早就做好了準備,以有心算無心,於是一出手就風捲殘雲般收拾了兩名魔體士,自然讓邢公子和金若琳等人吃驚不已了。
如此一來。他索性裝成莫測高深,轉過身來以命令的口吻讓金若琳來收拾殘局,當看到金若琳和邢公子一臉掩飾不住的驚訝時。他心裡也是暗暗好笑。
“該死!這張地難道真是深藏不露之輩?他那侍從絕對是煉體大成了,居然一揮手就幹掉了兩名魔體士。要想對付他真要費些周折了!”邢公子心裡連連驚歎,望向老驢頭的目光也充滿了驚疑,再看到張地淡定的神情,更加摸不準兩人的真正實力了。
甚至當他發覺居然漏掉了兩名魔體士的潛伏,心裡就更加不忿和緊張了,掄起巴掌照着趙大三人一人臉上抽了一記,喝罵道:“混蛋!你們三個都幹什麼吃的?魔體士就藏在身邊都發現不了!我養你們這些廢物有什麼用?”
趙大三人捂着臉蛋,心裡委屈透了:“打我有什麼用?你一個堂堂煉氣八層的大仙師。不也沒發覺嗎?”不過心裡嘀咕歸嘀咕,面子上卻絕對不敢表露出來,一個個都點頭哈腰地直賠禮。
一番收拾之後,金若琳蓮步輕移,走到張地身畔,一雙妙目落在他身上,充滿了感激和好奇,經此一事她對張地的興趣大漲,一絲若有若無的情愫也在芳心中悄悄生長。
脈脈地看了片刻後,問道:“你是怎麼發現這兩隻魔體士的?”
張地揉了揉鼻子。用事先準備好的答案回答:“沒什麼,我的侍從修煉有某種秘術,是他發現的。不是我。”
“哦?那……那巨力魔體士一錘砸來,你怎麼不躲?難道你知道根本就打不中?”
“咳!我嚇傻了嘛!”張地兩手一攤,一副後知後覺的樣子。
“哦?是嘛?”金若琳眨了眨長長的睫毛,顯然不信。
“哇!地哥好厲害啊!那錘子砸過來,你都不躲,我在一旁看着都快嚇尿褲子啦!”
“要不是張地你及時發現這兩名魔體士,我們一定要有危險了!”
這時小胖子韓寶寶和石堅趕過來,高興地對着張地恭維慶賀。
張地淡淡微笑着應付了一番,然後一指周圍戰鬥的痕跡。向着金若琳和邢公子道:“這些魔體士出現在這裡,必定有所圖謀。咱們須得好好勘察一下,再做下一步行動的打算。不知金師妹和邢公子意下如何?”
“好!就按你說的辦!”經此一事。金若琳對張地大爲信服,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哼!”邢公子一皺眉頭,雖然心中不爽,但他確實也想知道這些魔體士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於是也未反對。
接下來衆人對這些魔體士出現的地方進行了仔細地勘察,發覺第一隻魔體士顯然在鑿取巖壁上的靈石,已經鑿下來了十幾塊,都放進了身後的揹簍中。
可惜這些靈石都是下品靈石,並非珍貴的中品靈石,對於這些人的身家來說,也都不大能看得進眼,於是功勞最大的張地揀了起來,分成三份,跟石堅和韓寶寶分了。
除此之外,並未發現其它異常,另外那兩隻魔體士顯然早就潛伏在石壁中,由於那隻陰影潛伏的魔體士能放出神念干擾,於是遮蔽了照妖寶珠的法力,衆人這才走了過去而未發覺。
當意識到這一點時,衆人都是背脊冒汗,暗自慶幸兩隻魔體士沒有當即動手,否則不論誰趕上都是小命堪憂啊!
“接下來怎麼辦?張師哥你說咱們還繼續進去麼?”金若琳看着眼前越來越濃重的魔氣,面有憂色地問道。
“邢公子你說呢?”張地反問向邢公子。
邢公子嘿地一笑,面有不屑地道:“怎麼?區區幾隻魔體士就把你們給嚇破膽了?進去!爲什麼不進去?我還想看看這些魔體士在裡面到底搗什麼鬼呢!”
“你說甚麼屁話?哪個嚇破膽了?你敢去我們也敢去!”韓寶寶第一個不忿地叫了起來。
“混賬!竟敢對我如此說話?”邢公子把眼一瞪,右手食指一豎,對準了韓寶寶,指尖金光一閃,就要發射銳金訣。
這時老驢頭身影一閃,擋在了他的面前,張地在一旁冷聲道:“邢公子還是省些力氣吧!接下來就請你的人在前面開路,我兄弟已經出過一次力了,免得鬧起內訌,再引來甚麼魔體士,可就不好了!”
這話半是威脅半是嘲諷,邢公子臉色一變,就要發作,但看到金若琳也連連點頭的樣子,不知想起了甚麼,忽然哈哈一笑:“本公子就是開個玩笑嘛!何必那麼當真,我們開路就是我們開路!”說罷一揮手,趙大帶領錢二和王三,提起靈具走到了前面。
於是一行十人再次分成前後兩個小隊,只是這次是邢公子四人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張地和金若琳六人走在後邊。
邢公子邊走邊在心裡咒罵:“該死的張地,你等着!本公子且先讓你囂張着,等見到大批魔物,非要你的好看!”
於是悄悄向趙大三人傳音,告訴他們三人見到魔體士出現就一直往裡衝,而他則用法術遁地而走,把魔體士都交給張地處理。
趙大三人連連點頭,原來三人修煉有某種合擊之術,就算殺進魔體士羣中,也有自保之力,再有邢公子藉助遁術從旁策應,自然萬無一失。
四人頓時心中冷笑,準備上演一出借刀殺人之計!
……
就在距此十幾裡深的礦洞深處,有一座巨大足有上百丈的洞穴。
此時聚集了大羣的魔體士,足有上百名之多。
他們赤着上身,裸露出肌肉虯結、魔氣翻滾繚繞的體魄,正挑着扁擔將一筐筐的靈石投入洞穴中央的一座巨大血池中。
只見血池中煞氣沖天,咕嘟嘟翻騰起一個個的血色氣泡,並傳出一聲聲淒厲的慘叫,似乎裡面正煮着什麼活物。
另一邊,十幾名魔體士手執鬼頭大刀,緊緊抓住幾十名五花大綁的煉體士,只見他們面色慘白,雙目緊閉,似乎已經認命了。
“殺!”隨着一名身高八尺的巨力魔體士一揮手,鬼頭大刀飛落,一名煉體士頭顱高高飛起,頸子裡的鮮血如噴泉般嗤嗤噴入血池之中。
然後頭顱和身軀滾落其中,片刻的功夫皮肉就消融乾淨,只剩下森森白骨,在愈加沸騰的血池中掙扎慘叫,那淒厲的聲音令人心膽俱裂,實在是慘不忍睹。
剩下的煉體士們渾身瑟瑟發抖,但他們根本就無力逃走,只能閉目等死。
就在血池之旁還有一座高臺,上面擺放着一把巨大的椅子,端坐着一名身高一丈,頭大如鬥,面如鬼怪的巨人。他周身縈繞着更加濃重的魔氣,左右顧盼之際眼中射出道道黑色冷光,渾身上下披着生着黑色尖刺的甲冑,足旁還立着兩隻磨盤般大的八角魔錘,發出陣陣寒氣。
在他身旁,還肅立着三名魔體士,其中一人身材肥碩,身着長袍,袍子上銘刻着古怪的黑色花紋,正眯着眼睛,口中唸唸有詞地伸出長長的指甲,將莫名的藥粉彈入下方血池中。
“肖祭祀,這血池的煞氣多久才能漲滿啊?魔尊大人已經不斷催促了!”那端坐椅子上的鬼臉巨人忽然開口,甕聲甕氣猶如悶雷,震得高臺簌簌落土。
“迴天魔大人,我已經竭盡全力了,奈何這些血食修爲太低,靈石的品階也不夠。若是有築基修士或者更多一些的中品靈石,血池很快就能滿了!”肖祭祀擦了把腦門上溢出的汗珠,畢恭畢敬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