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堅你放肆,怎敢對我師父無禮!”張地大聲呵斥,他初始見到二人心裡頗喜,畢竟都是同村的小夥伴,自從上山考覈就分開了,現在隔了半年突然相見,本想說些親近話,可聽到石堅這樣的譏諷,心下極爲不悅。
“我說的是事實而已,何來放肆?”石堅兩眼朝天,傲慢至極。
張地見他如此張狂,似有所依仗,便不說話,冷眼上下打量。
只見石堅穿着一件煉體堂的黑色武者服,胸口刺繡着一枚銅質的拳頭,身材可比上山前又壯實了不少,那胳膊那大腿,比起騰大金牙還要粗壯幾分,站在那裡宛如一尊黑鐵塔。尤其是他的眼神和氣勢,好似一頭兇猛的野獸,胳膊和臉上都添了不少的傷疤,後背斜背一根烏沉沉的鐵棍,更增幾分殺氣。
看到石堅這副模樣,張地暗暗心驚,沒想到他已是一級煉體士了,而且看他這身殺氣,還有身上的傷疤,只怕沒少經歷生死考驗,實際的格鬥能力定是比自己強。但他不願輸了氣勢,雖然心下暗驚,臉上並未流露絲毫異樣,又把目光落到了小胖子韓寶寶身上。
只見韓寶寶身材也壯實了不少,穿着一件煉器堂的黃色衣服,胸口繡着一枚黑色鐵錘,身後揹着一面黑黝黝的盾牌。
見張地目光望來,他笑了笑道:“石頭哥,我現在可是煉器堂的一品煉器師了,我揹着的就是我親手打造的靈具。嘻嘻,我給起名叫‘黑鐵盾’,可厲害了呢!”說着,取下來灌注進氣血,頓時靈光閃閃。
“去!”他喝了一聲,將那黑鐵盾往前一送,就聽嘩啦啦作響,卻有一根鐵鏈拴在後面的把手上,黑鐵盾化作旋轉的風車,嗚嗚在屋裡打着盤旋,所過之處衆人衣袂飄飄。
張地不由得變色,這黑鐵盾一看就比自己的靈鋤要厲害多了。
韓寶寶得意地咧嘴一笑,將黑鐵盾收了起來,斜揹回背後,道:“我這黑鐵盾能攻能守,可花了我不少心思打造呢!算是下品靈具中比較厲害的了,不過可比不了堅哥的鑌鐵齊眉棍,那可殺過好幾只妖獸,着實厲害着呢!”
只見石堅冷哼一聲,伸手在後背一抽,呼的一下,那根足有五尺多長的黝黑鐵棍被抽出來,他只是隨意一掄,屋內猶如颳起了旋風,呼呼直響。
張地暗暗吃驚,斜眼瞅去,但見勁風把一旁老驢頭的鬍鬚都吹得翹了起來,正面有怒色,似要張嘴呵斥。他忽然想到:“這兩人怕是抖威風來了吧?我豈能讓他倆把我師徒二人的氣勢壓下?”
當即使出癩貓步身形一閃,鑽到屋角,一把提起自己的靈鋤,大喝一聲:“石堅你抖什麼威風,且吃我一鋤頭!”
“徒兒不可!你傷未愈吶!”老驢頭大驚,忙起身攔阻。
張地已然將雙臂氣血灌注進靈鋤中,微一蓄力頓時嗡嗡顫鳴,靈光閃閃起來,雙臂猛地一送,將靈鋤向着石堅的胸口戳去。
石堅哈哈大笑,身子也不知怎麼一閃,就避開了這一鋤頭,笑道:“太慢,太慢,你還得多練練吶!”
張地見他輕飄飄躲開自己的鋤頭,心下一驚,收住鋤頭,沒想好是否還要繼續攻擊。
石堅已然一抖手,將一個藥瓶丟了過來,道:“這是一瓶養血丹,正好給你療傷之用,接着!”
唰——
那藥瓶化作一道黑光,飛行極快,說話間已飛到了張地面前。
張地大吃一驚,眼看再不抵擋就要被砸中面門,趕忙伸手去抓,誰知那藥瓶忽然下墜,竟然被石堅使上了巧勁。
張地心中慍怒,暗想:“這明明是在戲耍於我,豈能讓藥瓶墜地,被他取笑?”
當即掌心聚靈陣激發,產生了一股吸力,啪的一下,將那藥瓶吸到掌心中。
見張地露了這一手,石堅微感意外,一對劍眉翹了翹道:“呵呵,有兩下子嘛!不過現在你有傷,我與你動手勝之不武。你若不服氣,那就等三個月後回村,你我在衆鄉親跟前好好比一場,你可敢應戰?”
韓寶寶在他身後直襬手,示意他不要應戰。
“沒有興趣!請走吧!”張地一口拒絕,倒不是因爲韓寶寶打了手勢,而是他自從殺了大金牙三人後,還不知郝仁那邊調查的結果怎樣,豈會再跟石堅爭這些閒氣。
石堅見他不應戰,還當他怕了呢,冷笑道:“哼!諒你也不敢應戰!那你就好好養傷吧,小心下次真被野豬啥的給吃了,那可就丟臉了!”說罷,提着鑌鐵齊眉棍掉頭往外走去,“小胖,咱們走,這就去後山殺妖獸修煉去!”
張地眼眸中寒光一閃,想將藥瓶丟還回去,但突然想到了什麼,留下了藥瓶,眼中寒光漸漸隱去。
小胖吐了吐舌頭,沒有馬上就走,湊到張地跟前,苦笑道:“地哥,這事不賴我,全是堅哥拉我來氣你的。唉,本想在你倆之間做個和事佬,沒想到越鬧越厲害了。”
張地衝他微微一笑:“小胖,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和你爹不一樣。”
小胖向外看了一眼,見石堅已走出院子,忙用手指指自己腦袋,小聲對張地道:“我跟你說哈,堅哥受刺激了,不全是跟你鬥氣,他是想爭煉體堂新弟子的頭名,早日成爲外門核心弟子,好跟阿玫……”
“小胖,還不快出來?”石堅的聲音從外邊傳來,顯得極不耐煩。
“不說啦,地哥你好好保重,有機會我再來看你。”小胖擺了擺手,匆匆忙跑了出去。
看着小胖肥肥的兩瓣屁股,隨着跑動一顛一顛的,甚是滑稽,張地不禁失笑。
就聽小胖的聲音從院中傳來:“地哥,你晾在院子裡的豬肉,我割半斤嚐嚐鮮啊!哇,這肉好肥啊!燒烤一定很好吃!”
“小兔崽子,那是妖野豬的裡脊肉,是給張地補身子的……”老驢頭抄起菸袋鍋,就要出門去攆。
張地擺手道:“算了師父,小胖這人不錯,上山考覈還鼓勵過我,若沒他的鼓勵,我怎能涉險過關?這肉就分給他吃吧,算是我報答他的。”
說話間,腳步聲越跑越遠,兩人都已離開院子,往後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