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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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舉簡直古今未有,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連旁邊的南昭都驚了一下,更何況下面那些老百姓?

他們皆因泰安王這一鞠躬,而深感震撼和觸動,剛纔憤怒的情緒,在面對這樣致歉以後,已無理由再發泄。

泰安王更對他們承諾道:“今日,本王在此答應你們,那些害死你們親人的罪犯,無論他們逃向何處,都必定捉拿歸案,本王一定替你們枉死的親人討回公道!”

其實,這些人多數是受人鼓動慫恿,纔會到此聚衆鬧事,現在親耳聽到泰安王做出迴應,難免會不信。

“真的嗎?”

聽到質疑聲,周仰並不爲之生氣,他舉手起誓道:“本王以自己王號向你們保證,即出此言,天地可證!”

大家看網頁竟親自發誓,想必不會有假,終對他們失去親人有了些許慰藉。

“王爺是個大好人啊!”

“王爺和那些狗官不同!”

他們十分感激泰安王能爲他們的親人之死做主,皆下跪向他叩頭。

周仰看到這一幕,很是觸動,呼吸因此而急促起來,眸中不僅有堅定,還有埋在他骨子裡的善良。

他還有對大家說的,便上前兩步高聲喊道:“本王會盡一切所能,去還你們公道,也請你們丟下手中的武器,回家去!”

他再鞠一躬。

現在,大家已經得到了自己訴求的東西,誰又願意再鬧事呢?

便聽了他的勸告,紛紛放下手裡的武器。

此刻,元武帶着三千城衛兵剛到外面,便被尋龍等人攔下。

“元將軍!多謝元將軍帶兵過來支援,不過我家王爺已安撫好民心,還請元將軍命人退下!”

元武也看到了那些鬧事民衆對周仰下跪的場景,也知自己是白來了一趟,臉上多有不屑,話裡有話的說:“你家王爺真是好本事!”

說着,他目光移到站在周仰身邊的南昭身上,落下狠狠的一道厲光後,不甘的調轉馬頭,命令道:“撤!”

這天,大街小巷開始傳言一道童謠:泰州城,州府場,青天王爺爲民願,斬惡徒,治奸商,嫉惡如仇是好王……

暮春三月,泰州的櫻花已開,滿街粉色,在暖陽下甚是好看。

泰安王府也種了不少櫻花樹,南昭還是那身素白的孝衣,腳不跛之後,她身子似乎也高了一頭。

周仰見過幾位泰州的大人之後,步入了內院,見她擡頭看着頭頂的櫻花,那單薄的背影,透着幾分落寞。

想到她獨自穿過鬧事的百姓中時,那無謂的模樣,除了心生敬意,不忘她才十七歲的年紀。

他皇妹周鳶與南昭同歲,整日除了玩樂,對外界之事,一無所知,更不知何爲擔當。

“王爺!”感覺到周仰站在遠處,南昭轉過身來,剛纔看櫻花時的落寞已淡去,取而代之的從容。

“萬凝膏案罪魁禍首曹胭美已離開泰州城,與她勾結之人,是殺害我師父的真兇,王爺要將他們捉拿歸案,南昭願意盡我所能,助王爺一臂之力!”

周仰聽得她說這句,自然十分欣慰。

他早知曹胭美身後是術法高強之人,他雖懂不少玄門之事,卻終究只是紙上談兵,能得靈女的幫助他求之不得。

“不過南昭一人之力實在微薄,在去追查曹胭美等人的下落前,還有兩件重要的事要做,這兩件事,皆要王爺幫忙!”

“何事,你說!”周仰對她,別說是她開口求的,就算她不開口,也會出手相幫,此刻更是有求必應。

“我所休靈花咒,目前對地府之事涉及不多,實在沒有那個本事,我知王爺瞭解玄門之事甚多,可否知道有這麼一位高人,可以幫我打聽一些事。”這第一件事,南昭一說出來,周仰便知她要問什麼了!

“南昭,你是想找人問沈公子的下落嗎?”

南昭點頭:“沈如故是我夫君,他博上自己的靈魂下到陰人路去救我還陽,最後我與他一同被上百惡鬼淹沒,唯獨我還了陽,我不知他是否還存在這三界之間,但沒有證實他灰飛煙滅之前,南昭絕不放棄!”

周仰聽後,點了點頭,並沒無半點虛情假意的說:“如你所說,那位沈公子對你之命的看重勝過自己,對你的情誼必然不用懷疑了,也難得你對他這般用心。”

他收起自己的失落,認真回想了一番,提道:“你要找的人,倒是有這麼一位,此人法號智覺,是泰州四方寺的一位高僧,聽聞他能過陰,在地府暢通無阻,不過……”

“不過什麼?”

“他年紀很大了,本王也只是聽聞過他是在世高僧,也曾數次去四方寺,想瞻望一下這位高僧的大道,不過卻一次也沒有機緣,人都見不到,更何況問事?”

聽泰安王的話語,似乎不報任何希望,不過這個消息,對南昭已很重要了,她看天色還未暗,此刻就決定去四方寺。

“現在就去?”

“嗯。”一刻也等不了!

“那本王與你一同去!”周仰強調道。

南昭拒絕道:“王爺出行,不免又要帶上侍衛數人,佛門重地,不宜太多俗雜之事纔好。”

周仰當然也希望可以少些人跟着,可他有自己的顧略,他對南昭說:“你今日也看到了,在州府外面,有人混進那些百姓中煽風點火,事後本王派人去抓,還給他們全跑了,不過,他們今日想達到的目的未能成功,現在全城都知道,你是本王的人,南昭,除了那些在背後暗算你的人,現在只怕那些想置本王於死地的人,最先要除掉的,就是你了!”

她聽後,覺得泰安王所說不無道理,現在,她可金貴着自己這條命呢,也就不再拒絕周仰一同前去,畢竟王府衛各個是一頂一的高手。

四方寺是一座千年古寺,這兒出過百位高僧,享有佛門盛譽,是許多求佛信徒的聖地。

而這樣一座古寺,便建在泰州四方山半山腰上,上山沒有大道,只有用青石砌成的石階路,石階一共三千三百三十三步,沒有毅力之人,是很難能爬到最上面的。

可即便是這樣,每日亦有許多信徒上去求拜,而求智覺大師一面,更是難上加難,別說是泰安王來了,就連當今的皇帝老子親自來了,與大師無這機緣的,也不見!

南昭與周仰此次上山,加上王府衛共三十二人,因爲都是練家子,爬石階倒不難,大家都爬得很快,不過爬到半山腰時,不免都有些氣喘,尋龍生怕他家主子累着了,俯身下去說:“主子,我揹你上去吧!”

周仰目光看向走在最前面的南昭,搖頭說:“女子都能做到如此,你還要背本王上山,你何不上去把那四方寺全給本王搬下來呢?”

尋龍趕緊退下,拍着馬屁道:“王爺神威,體力驚人,王爺,您先請!”

周仰懶得聽他在旁邊聒噪,加快了步伐,追上了前面的南昭,他輕聲問:“若此番上山,見不到那位智覺大師,你將作何打算?”

天下那樣多人去求都見不到的高僧,且此僧也只聞其法號,年紀那樣大了,沒準早就圓寂了,他終究是沒有信心覺得他們能見到。

南昭目光盯着前方的石階,始終如一的回答:“既來之,則安之,強求終究不得!”

周仰不再說話,天黑多時之後,他們終於到了四方寺廟門前。

尋龍去扣門,守門的小和尚開了門,與他們作揖說:“施主,今日寺門已關,燒香拜佛還請明日再來。”

周仰也與小和尚行了一佛禮,請求道:“我們今日並非前來拜佛,而是有事求見貴寺智覺大師!”

小和尚聽後,不帶鄙夷的清淡一笑說:“施主,小僧在四方寺出家五年有餘,都不曾見過智覺師祖一面!”

小和尚沒說話,他以自己爲例,便是想勸他們知難而退。

南昭目光看向門後這座千年古寺,可能是因爲自己從小在道觀中長大,有一種熟悉感,她便開口說:“既求的是機緣,那凡事也不可強求,我們既來到這裡,便去殿中燒一炷香吧!”

小和尚也沒有攔他們,放他們進去了!

南昭來到大雄寶殿,跪下後,對着前面供奉的釋迦牟尼佛像默唸了請求,這一跪,便未起來。

周仰也陪她一起跪,他自來覺得自己定力不錯,卻是跪到後半夜,幾次差點睡過去,轉頭看南昭意志還在,只覺慚愧,竟比不過一個小丫頭,於是又強打起精神繼續跪着。

天不知不覺就亮了,坐在大殿外面的尋龍揉了兩下睡眼,伸出腦袋朝裡面看去,他家主子半睡半醒的堅持着,而南昭卻挺直了腰板,跟鐵打的似的。

“草!這丫頭死過一回後,估計是沾了陰間那些惡鬼的怨念,可折磨死我爺了!”

尋虎湊過來小聲回道:“你看看咱家主子那一副心甘情願的樣子,像折磨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主子尋了這丫頭多少年,現在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瞭,嘻嘻,真替咱們主子高興!”

說到這裡,尋龍頗有私心的說:“那沈家公子死得雖然可惜了點,不過爲了咱家王爺,他最好還是死了吧!”

“話可不要被那丫頭聽去了,必定和你拼命!”

尋龍不服說:“那她有什麼放不下沈家公子的,就因爲他救了她?我們王爺也沒少救她啊,哪點兒比不上那個人?哎喲!”

話尾,誰一巴掌打在尋龍頭上,他嚇了一大跳站起來,看到是他家主子。

“主子,你幹嘛打我?”

“沈公子是南昭結髮之夫,就算人真的死了,日後你們也不得在背後再議論這些!”他更加強調道:“本王待南昭好,是本王之所願,無需南昭加以回報,更不想她因此揹負任何虧欠和壓力,你們就當她是本王妹妹一樣愛戴,聽到了嗎?”

尋龍爲自家主子着想還被打,心頭不平,撇了撇嘴,不得不應聲說:“是!”

周仰再回頭看殿中跪着的南昭,嘆道:“只怕,是見不到智覺大師了!”

“來之前小的就知道鐵定見不到的!”尋龍跟忘了剛挨的打似的,一臉竟然帶着幸災樂禍的笑。

周仰眉頭一皺,回頭看身後的其他幾名王府衛此刻臉上各個表情不一,他便心裡有數了!

“賭的什麼?”

尋虎見他們私下打賭之事被主子發現,立刻出來指認說:“王爺,是尋龍牽的頭!”

周仰倒不急於懲罰他們,偏頭問:“尋虎,你賭的什麼?”

“屬下……賭南姑娘見不到智覺大師!”

“你呢?”周仰看向尋鳳。

“屬下也是,王爺……我們都賭南姑娘見不到,無人例外……”

得知所有人都賭南昭見不到,周仰一絲猶豫都沒有說:“那本王賭她能見到!”

尋龍臉上更喜,因爲他們沒有對家,最後也只能拿自己銀子去喝酒,這邊主子竟然要給他們送酒錢,當然是求之不得。

尋虎想得比較多一些,忍不住問:“王爺心中已知結局,又何必如此?”

周仰背過身去,目光一直在大殿那人身上,許久都開口言語。

大家一起默聲候在一旁多時,才聽他清淺說:“本王怎忍心她輸……”

若真要輸,那便讓敬慕陪她一起吧!

他們皆是跟隨周仰數年的親信,這些年,隨他去過許多地方,曾一度不明白王爺爲何這般執着於尋那身有靈花之人;不過,他們都共同承受了尋找中的艱辛,也爲王爺身上那股執着而感動。

所以,這般簡單一句,他們也十分能體會其中的感情,是何等的可貴!

這時,跪了一夜的南昭,終於因爲體力不支,虛弱的趴到了蒲團上。

“南昭!”周仰第一個衝上前去。

南昭並未失去知覺,她半睜着眼睛,逞強說:“我沒事!”

“都這般樣子,還能沒事嗎?”周仰有些動氣,“見不到就是見不到,你就算在這跪上一年,也見不到,你何必這般執着?”

她被周仰扶起來,虔心回答:“很多事,並非是因有了結果纔去執着,而是因爲執着纔有了結果……”但她眸中還是有失望,無奈說:“像我這種人,見不到大師,也不奇怪……”

說完,她用力站了起來,雙腿因爲長期下跪而麻木了,她扶着旁邊的柱子站了許久,才能自己走動了!

正要離去,前面走出來一個約莫只有十歲的小和尚,走過來對她說:“這位施主請隨小僧來——”

南昭驚訝的看向周仰,見他點了點頭,便激動的跟着小和尚往後面的偏殿而去。

這是一處較偏的僧人居所,左邊便是懸崖山壁,因爲險要,卻能在看盡四方山的美景。

小和尚什麼都未說,只請南昭往前走,他便帶到這裡。

南昭便聽話的獨子往前,看到前面山崖旁邊,盤腿坐着一老和尚,因常年苦修,老和尚身瘦骨顯,不過卻有一種常人沒有的大悟者氣息於一身。

她上前去,輕聲詢問:“您便是智覺大師嗎?”

老和尚不答,閉着眼睛,似已禪定。

南昭便走近去,盤腿坐在一旁的草團之上等待着。

一般禪定的大師,是聽不見旁邊人說話的,她便耐心等待。

時間又這般過去許久,老和尚終於開口話道:“你本不該活着站在這裡!”

“是。”南昭主動承認道:“我幾日前,追查泰州女子失蹤案,被兇犯灌下毒藥,本是已死之身,得我夫君沈如故搭救,才從陰人路上還陽,今日前來,便是想向大師詢問他的下落!”

老和尚睜開老眸,目光看向山崖下的山林,片刻之後問:“若答案違揹你所求,還要問嗎?”

南昭點頭:“無論答案如何,南昭都要知道。”

老和尚瞭然,向她伸出一隻手來,“老僧要他身邊物一件……”

南昭一怔,與沈如故成親這麼久,身上卻沒有一樣他的東西。

不過,她很快就從身上摸出一張白色手帕,遞與智覺大師。

這是上次她被打十鞭後,沈如故爲她擦血所用。

老和尚接過去,放在手心中,然後對她交代道:“若是在陰人路上消失,老僧需去下面走一道,陰人路艱難,老僧不知要去多久,你且在旁等着吧!”

“好!”南昭答應着。

老和尚很快便閉上雙眼,禪定出竅。

南昭默默的坐在旁邊等着,這一等,就是一整天。

天色漸黑,大師終才靈魂歸位,緩緩睜開雙眸,看向她。

南昭等待多時,十分急切的問:“智覺大師,找到他了嗎?”

老和尚衝她搖了搖頭,“老僧在下面走了一遭,也聽聞了他與八爺搶魂之事,可下面沒有他的亡魂!”

南昭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她再問:“那他是否已安然回到陽間?”

老和尚見她執念如此深,卻不得不告訴她:“老僧不止在下面尋不得他,這陽間,亦尋不見他……”

南昭的面容瞬間凝固,不肯接受的事實,終於在此刻得到答案,她心中像被一把刀,生生挖去了一大塊,痛!

她伸手接過大師遞來的那張白色手絹,埋頭,緊緊的抓在手心。

額頭上,因爲她強忍着痛苦而青筋暴露,好片刻,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大師則在旁一語不發,他見過太多人世人,被磨難折磨成這般樣子。

“大師——”終於,她咬字艱難的擡頭癡問:“爲何,我一心向善,卻什麼也得不到?”

她想要親人,親人棄她!

她以爲自己有師門,師門卻屠她!

罷了,她至少還有個家,有沈如故護她臂下,可是爲何,老天爺要對她這般殘忍,連她唯一擁有的東西都要奪走?

爲什麼?她想問問這老天爺,她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要這樣對她!

可是她問了一萬次,無人解答!

智覺大師將她的困惑與不甘看在眼中,嘆氣一口,道:“阿彌陀佛——施主,這世間因果輪迴,早已註定,凡人這一生際遇似真似假,又何必當真?”

“何必當真?”南昭苦笑,“若都是癡心妄想,那我南昭,也想妄想一番,而非苦果嚐盡,如大師這般,立定成佛!”換了從前,她絕不會對一位得道高僧說這般話,此刻,她對着智覺大師深深一拜,坦然到:“多謝大師點撥,可南昭如今已不能再靜心聽禪語了,就算因果早已註定,但南昭還是不信這命,想掙扎一番!”

說完,她朝來時的路走去。

這時,智覺大師終於有了一絲動容叫住他:“施主——”

南昭停下來,身體因爲長時間沒休息,無力的偏斜着,她轉身詢問:“大師還有何事嗎?”

“你手持之物,力量巨大,成佛成魔,便在你一念之間,這天地誰說也不算,唯有你自己,且好自爲之!”

那樣多人來求智覺他都不見,卻偏偏見了南昭,她本以爲,是他們有機緣。

原來大師願意見她,是爲了勸誡她。

深吸一口氣,再次轉身,朝四方寺的方向而去。

她並沒真的聽進去大師的話,手裡還緊握着那根手帕,感覺風很大,盡往她胸口吹。

吹得裡面空嘮嘮的,什麼都沒有了!

有那麼一刻,她好希望這一切都只是個夢,可這腳下每一步艱難行走,怎會是夢呢?

“南昭!”周仰在後堂等她多時,見她這般失魂落魄走回來,便知道,沈如故是沒了,他快跑過來,剛想問個仔細。

南昭見到他的臉以後,終於忍不住,將從山崖上一路強忍的淚水,頃刻間泉涌而出。

“王爺——”她痛哭道:“他……他……沒有了……”

不僅這陽間沒有了,就連那陰間,也沒有了!

她甚至連爲沈如故超度的機會都沒有,這種失去,不是永遠,竟是生生世世……

一想到這個,她先前所有的堅強就瞬間化作烏有,哭得情緒一度失控,就這般失去了知覺。

周仰連夜將她從四方山上帶回王府,請來大夫開過之後,得到她只是傷心過度暈過去了之後才放心。

南昭又做夢了,她夢裡見到沈如故坐在榻前,一身白衣,出塵脫俗。

在夢裡,她竟知道這是夢,但她貪戀的不願意醒過來,看到那雙被冰霜覆蓋的俊眸,她終鼓起勇氣,問了他一句,她從未問過的話。

“沈如故,你可曾有那麼一刻,喜歡過南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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