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協會所有人都感覺到,楚歌變了。
之後一個星期,他並沒有執行任務,而是留在非常協會悶頭修煉,比過去更加瘋狂十倍。
如果說,過去的修煉,僅僅是力量和戰鬥數據的提升,那現在,楚歌心裡就好像憋着一股勁兒,蟄伏着一頭怪獸,正在慢慢醒來,舒展爪牙,一寸寸露出銳利的目光和鋒利的獠牙。
現在,楚歌已經能隨心所欲將震驚能量轉化成破壞性極強的淡金色電弧,再將電弧凝聚成利劍或者戰刀的形態,刺出傷人,作戰半徑達到十米開外,就算一拳將輕型裝甲車的外殼轟爆,都不足爲奇。
亦能以百米賽跑般的速度,繞着四百米一圈的跑道,一口氣毫不停歇地跑上十公里,然後再參加高強度的格鬥訓練,彰顯出驚人的續航作戰能力。
當然,最令人瞠目結舌的,依舊是楚歌在食堂裡的表現。
普通覺醒者已經夠能吃的,日常攝入的熱量達到普通人的十倍以上。
而楚歌每一頓攝入的熱量和營養物質,更是普通覺醒者的十倍以上,他的胃就像是一臺核動力引擎,源源不斷輸出着最狂暴的能量。
就連“毒牙”厲凌等過江猛龍,現在見到楚歌,亦要大呼吃不消。
楚歌的戰鬥力,原本隱隱弱於他們一線,無論他們中的哪一個,都能輕易和楚歌周旋三百回合。
但這幾天,楚歌不知道吃了什麼藥,每次進行格鬥訓練,都像是和對手有不共戴天之仇,招招奔着同歸於盡去。
進入如瘋似魔的狀態時,連四名過江猛龍聯手,都控制他不住。
楚歌的戰鬥力如雨後春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狂飆突進。
這樣的進展速度,甚至令所有人都暗暗擔心。
其中最關心他的,自然是妹妹許諾。
“哥,你這幾天,究竟怎麼了,就算修煉,也沒必要這麼拼命吧?”
這天,在食堂裡,許諾專程找到楚歌,目不轉睛盯着他狼吞虎嚥。
看着楚歌身邊高高摞起的餐盤,對楚歌飯量一清二楚的許諾,都不禁暗暗皺眉,“俞會長找到我說,你可能又受了什麼刺激,讓我來好好開導你一下,你沒事吧?”
楚歌頭也不擡,又往嘴裡塞了兩根雞腿,咬緊牙關,輕輕一抽,就抽出兩根鋥光瓦亮的雞腿骨頭,他一邊咀嚼,一邊含混道:“怎麼,在你們眼中,我是一個很容易受刺激的人麼?”
“……”
許諾想了想,道,“反正,俞會長讓我轉告你,她那天的話,可能是說得直接和嚴重了一些,她沒有別的意思,只想讓你儘快認清楚現實——這是戰爭,現實中的戰爭就是這樣,正邪難辨,血腥殘酷,無所不用其極,所謂‘戰爭的正義性’,等到打贏了戰爭,再由那些歷史學家和道德家去渲染好了。”
楚歌聳了聳肩:“無所謂,隨她說,我沒意見。”
“咦?”
許諾看着楚歌,像是不認識他,“你以前不是最糾結三觀這些東西,總覺得道不同不相爲謀,非要把事情弄個一清二楚,纔會決定要不要行動的麼?”
“那是以前。”
楚歌繼續風捲殘雲,埋頭大嚼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目光炯炯看着許諾,“那天和俞會長爭辯的時候,我腦子裡靈光一閃,忽然覺得自己很愚蠢。
“關鍵問題,不在於俞會長的話究竟是對是錯,而是,就算我能證明她是錯的,又如何呢?
“俞會長,也只是龐大戰爭機器中一顆小小的螺絲釘而已,就算我能把她駁個狗血淋頭,體無完膚,也不可能改變整個世界。
“歸根結底,我還太弱小了。
“沒人願意聽一個弱者揮舞着正義的大旗,在那兒嘮嘮叨叨,身爲弱者的我的嘮叨,也沒有任何意義,即便我說得再對,堅持的理念再光明,也拯救和改變不了任何一個人。
“正如俞會長所言,尼安德特人的正義和道德,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所以,我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和俞會長,和小宮主,和失控覺醒者,和非法穿越者去討論善惡,正邪,三觀上面,我自己也沒必要浪費太多時間,去思考這些根本沒有答案的問題。
“我應該變強,變得很強很強,強大到有能力影響一方天地的程度,那時候,我的思考,我的話,我的觀念,纔有價值。”
“哇……”
許諾用“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眼神看着楚歌,“小哥,我發現你最近真的改變了很多,還是靈氣復甦能夠鍛鍊人啊!”
“你不是也改變了很多嗎?”
楚歌看着一身職業套裝,人小鬼大的許諾,微微一笑,“靈氣復甦,風雲激變,整個地球都像是玩激流勇進,來到了瀑布的最高處,不知前面是鬼門關還是萬丈深淵。
“但無論前方等待着我們的是什麼,我們別無選擇,只能乘風破浪,勇往直前,不是嗎?”
“當然。”
許諾也笑起來,長舒一口氣,捂着胸口道,“你能想得這麼透徹,那我們就放心了……不過,無論你究竟怎麼想,這樣瘋狂修煉還是太誇張,你的身體正在不斷透支,就算暫時提升了戰鬥力,也會很快崩潰的,俞會長說,你不能再這樣練下去了,你必須休息,或者去上上文化課什麼的。”
“我心裡有數,不需要她這麼操心。”
楚歌不以爲然地撇了撇嘴,伸出手掌,感知着掌心淡金色的電弧,帶來強大的力量。
擁有震驚能量加持的他,和普通覺醒者是不同的,別人瘋狂修煉會枯竭和透支,而他只要是在大庭廣衆之下修煉,越瘋狂就越能激起四周強者的震驚,等於成百上千名覺醒者,共同輔佐他來修煉,只會越來越龍精虎猛,活力無限,哪裡會崩潰呢?
“好吧,你的身體狀況,自己最清楚,你想練就繼續練吧,不過——”
許諾頓了一頓,看着楚歌周圍空空如也,舔得鋥光瓦亮的飯碗和餐盤,道,“俞會長已經和食堂打過招呼,讓他們暫時凍結你的食堂卡二十四小時,從現在開始的二十四小時內,你不能到食堂來吃飯了。”
楚歌:“……哈?”
……
沒想到俞會長竟然玩“釜底抽薪”這一招,楚歌無可奈何,只要接受了俞會長和許諾的建議,好好休息一天。
他原本想去找小宮主玩的,不過小宮主最近辦學習班辦得不亦樂乎,將一大批穿越者都給洗腦,洗得乾乾淨淨,竟然沒時間理會楚歌,搞得他莫名失落起來。
回幸福新村去看看白姨和許軍?
楚歌想了想,真要回去,也是等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回去——他現在是幸福新村的大名人,每次回去,都會激起幾百號鄉親的簇擁和圍觀,上次回去,大家夥兒把他的衣服都給撕爛了,還被小報記者拍下來放到了網上,實在有些吃不消。
“對了,找趙大哥問問,天平小區和瘋貓網吧那起案子的最新進展。”
楚歌忽然想到。
雖然俞會長不讓他繼續插手“黑色閃電”的案子。
但楚歌從來也不是這麼聽話的人。
這起案子現在是特別調查局的“鐮刀”趙廉在負責。
但楚歌心想,趙鐵山身爲資深刑警,在有關部門,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說不定,能刮到一些風聲。
打電話過去,趙鐵山正好沒當班,頗爲熱情和他聊了幾句。
但涉及“黑色閃電”的案子,特別調查局真是滴水不漏,半點風聲都聽不到,趙鐵山也愛莫能助。
“是這樣……那行,不打擾趙大哥休息了。”
楚歌有些失望,正欲掛上電話。
“等等,楚歌,原來你是老嚴的學生?”
趙鐵山在電話裡笑道,“就是職校的嚴鐵手啊!”
楚歌微微一怔:“沒錯,您這是……”
“我正和老嚴在一起呢,我們也是老相識了。”
趙鐵山爽朗笑道,“我們今天都沒事,正準備去看望一下‘炎羅案’一名受害者的父親洪磊,你來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