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應該的,應該的。”
翁三伯顫巍巍地點頭,看上去被這一男一女給嚇怕了。他的腿還在抖着,一個老人家,跪久了都快站不穩了。
“那你還站着做什麼?上次見面我可都把規矩告訴你了,我們可是活神仙,在神仙面前,有你站着的份嗎?”
一邊的女子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香菸,手指在香菸上輕輕一捻,香菸立馬被點燃。
翁三伯看見那女子施展“仙術”,眼裡充滿着恐懼,雙腿打顫着,又要跪下去。
“尊老的美德都丟了嗎?都什麼年代了,還讓一個老人家給你們下跪,不怕折壽?”
辰風拉住翁三伯,拖過旁邊的椅子,讓翁三伯坐下去,然後才冷漠地盯着這兩人。
一邊的年輕女子攏了一下長髮,夾着香菸,長長地吐出一口煙霧。
“我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你說是吧,老東西?”
“是是是,多謝活神仙,大恩大德,老頭子銘記在心。”坐在椅子上的翁三伯連忙說道。
“翁三伯,你跟他們做了什麼交易啊?”空空問道。
翁三伯唯唯諾諾地說道:“不是交易,而是他們施恩於我們。以前我家裡人被一種怪病纏上,昏睡不醒,醫生都束手無策,是他們兩位活神仙施展仙術救了我們一家人。”
“那你上次說是怎麼報答我們的?”
年輕女子輕輕地磕了下菸灰,菸灰漂浮到空中,排成了一個“神”字。
翁三伯看見女子的法術又是一陣驚駭。
“每個月……我每個月給兩位神仙上供四萬塊香火錢作爲供奉兩位活神仙的仙源。”翁三伯小聲地說道。
“那你這個月爲何我們來收供的時候,只有兩萬九千塊了?每個月香火錢保底得四萬,你居然指給了兩萬九千,香火不夠,你是希望自己家人失去神仙的庇護嗎?” wωω.тт kΛn.¢O
女子眯起眼睛,掂量着紙袋裡的現金。
翁三伯哭喪着臉,說道:“神仙大人啊,每個月四萬,實在太多了,我這房租收入每個月也就兩萬多,這兩年來我每個月都倒貼錢,還按照您的吩咐,拿了全部積蓄去買您的‘延年益壽’仙丹,現在連養老錢都花光了,這兩萬九千還是我湊出來的。”
這棟樓比較靠內,民房,五層樓,每層樓改造成八個房間。因爲是四五線小城鎮,租金便宜,每個單間月租六百,大的也就八百,一個月大概兩三萬的收入。
本來收租的日子過得挺好,但兩個人一個月就要翁老伯上交四萬,這等於是倒貼,兩年來已經把他的積蓄都花得乾乾淨淨了。
翁老伯早就不想供奉這兩位了,可是他實在不敢提出來,上次一斷供,家裡人立馬又全病倒了,嚇得他連忙又供上了。
“沒錢,你不是有房子嗎?不會提房租?”紫發女子冷聲道。
翁老伯哀求道:“這裡的住戶都是因爲便宜才入住的,還很偏僻,如果漲價人家肯定就搬走了。上個月搬走了一批用戶,空了一些房間。這棟樓現在又出現命案,恐怕又有一大堆人準備搬走。下個月可能連兩萬九千塊都湊不齊了。”
男子冷笑一聲:“湊不湊得起,那是你的事,我們每個月如果沒有收到四萬的供奉,你少了神仙的保護,你家人的安康就是問題了!”
翁三伯頓時驚恐了起來,忙道:“神仙大人莫怪啊,我馬上想辦法去給你們湊齊……”
“有錢居然還藏着掖着,不把供奉交齊,還敢給我少了,那你說,自己該不該跪?”女子把高跟鞋搭在桌子上,高高在上地說道。
“是,是,應該的,應該的。”
如果不是強行被空空按在椅子上,翁三伯恐怕又要嚇得跪下去了。
青年人愜意地伸了個懶腰,瞥了一眼辰風,道:“聽這老東西說,你們兩個也是神仙,還把監控錄像拿走了?你們應該已經清楚了,這裡是我的地盤,識相的,別來染指。”
“你的地盤?”
辰風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就是你們這些鎮靈師的收入來源嗎?用活神仙的藉口,忽悠迷信的老人家,強行收保護費?”
水鬼蕉冷笑道:“這是互惠互利,他供奉我們,我們保他平安,都是鎮靈師,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你既然打着活神仙的名號來找這老頭,想必也是來索供奉的吧!”
供奉?
原來鎮靈師還可以這樣靠着勒索賺錢?
這倒是新鮮。
辰風不缺錢花,老爺子活了那麼長的歲月,積累的財富可不是鬧着玩的,所以賺不賺錢其實無所謂。
至於其他鎮靈師,他本來認爲,每個鎮靈師都像安家那樣靠靈器開美食店之類的,賺錢手段光明正大,又或者是去找靈器互相交易。
像這種靠着僞裝自己是“活神仙”讓別人供奉香火錢的方式,還逼迫別人花幾十萬去買什麼仙丹,把一個迷信的老頭榨乾所有積蓄,他倒是頭一回見到。
紫發女子打量着辰風,她發現自己看不透眼前這個人。
“還沒自我介紹,在下紫莎莉,這是我師兄,水鬼蕉,我們來自渡花事務所。”
紫發女子在提到“渡花事務所”的時候,還特意加重了這幾個字。
這個鎮靈師事務所在附近是很有份量的!
原因無他,因爲他們事務所,有一個煉神期的高手坐鎮!
煉神期!
足夠傲視羣雄了,在尋常鎮靈師眼裡就是可望不可及的天!
名爲紫莎莉的女子,知道辰風也是個鎮靈師,而且還看不透,所以打算自報家門,讓辰風知難而退!
鎮靈師中,除了九州和執天者外,其實還有一大堆鎮靈事務所,以前自己剛入門的時候,喬晴兒還和辰風提到過什麼鎮靈師聯盟評出的百強事務所之類的事情。
他本來想去弄清楚這些事的,只是後來接觸的層面太高,這些就被忽略了。
“沒聽過。”
辰風聳了聳肩膀。
紫莎莉微微一愣,這傢伙不打聽打聽,就敢來他們渡花事務所的地界?
“連我們渡花事務所都沒聽說,出門在外,這麼孤陋寡聞,你師父就不擔心你回不去?”
一邊名爲水鬼蕉的男子輕蔑地嗤笑了起來。
渡花事務所都是以花名作爲代號,紫莎莉和水鬼蕉都是一種花名。
“孤陋寡聞?”
辰風微微一愣。
這確實是個問題。
至於師父擔心他回不去的問題……嗯,季阿公以前沒有修爲的時候,挺擔心的,因爲出事了,季阿公不能趕來救援,但現在……
季阿公可是帶着他衝過執天者的老巢了!現在要是辰風覺得委屈了,隨便和承魁喊一句,季阿公恐怕立馬就殺氣騰騰地衝過來護犢子了。
鎮靈事務所這種在季阿公眼裡就是小打小鬧了。
“行吧,你就當我孤陋寡聞。”辰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