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六捂着喉嚨,她到死都沒有弄清楚,怎麼會暴露身份的?
她明明沒有施展氣訣,方纔還特意換了一張臉,一切都僞裝得好好的,爲何會這樣!
撲通!
八月初六的屍體倒在了地上,眼睛瞪得滾圓。
“可惜只是開脈期的。”
辰風有些遺憾,這兩件靈器的主人是開脈期的執天者,而不是剛纔襲擊他們的煉神期的。
“這……”
何教授也被突然出手殺人的辰風嚇了一大跳,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臺階上,驚恐地看着死去的那個女孩。
一邊的何楠驚叫了起來:“啊,你——你——你怎麼殺人!”
她是一個受過正常教育的大學生,雖然爲了她父親,她可以去揍人,可這種情景已經超出她的想象。
她萬萬沒想到,看似文質彬彬的辰風,居然會出手這麼果斷,直接就用匕首捅了一個人的喉嚨!
“她該死。”莫北飛說道。
“怎麼……她只是想打個電話報警而已,怎麼就該死了?”
何楠還是不明白。
“我不殺她,她就會殺你父親。”
辰風看了一眼何楠,他沒有讓何楠倒下,是因爲這個女孩也被捲進來,他必須讓這個女孩知道自己父親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她……她是執天者?”何教授顫抖地問道。
“是。”
辰風彎下腰,在對方臉上摸索了一下,用力一扯,執天者的面具被他扯了下來。
何楠看見女孩那張空蕩蕩的臉,也是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啊……這……這是怪物?”
這實在太驚悚了,女孩臉上沒有五官,就好像硬生生被人用刀削掉了一樣,十分平整。
而辰風手裡的那個面具卻不時地變幻着臉,一會兒是男的,一會兒是老頭,轉眼間又變成清純少女,這個情景她以前從來都沒有見過。
“你就當作她是怪物吧!”
辰風也沒有仔細解釋,只是把那張優孟面具用鎮靈袋子收起來。
何教授把頭轉開,他臉色已經變成了一張白紙,幾乎沒有血色,趴到旁邊草叢裡不由地乾嘔起來。
沒臉的執天者是他這半年來的噩夢,他看見那張臉就會想起藍忘月,心裡一直被折磨着,再次看見那個沒臉的人,他再也沒有承受得住。
“爸……”
何楠趕緊跑過去,一邊安慰着自己父親,一邊驚駭地看着辰風。
她的世界觀在這一刻也被顛覆了。
——
莫北飛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無臉屍體,並沒有表示。
他往上面的石梯走兩步,轉頭對辰風說道:“我需要和你談一件事。”
“好。”
辰風走過何教授身邊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什麼事?”辰風問道。
莫北飛目光看了一眼還在地上乾嘔的何教授的,說道:“他的事。”
“他的事?我們不一直都在處理他的事嗎?”辰風看着莫北飛手上的稻草人,“不然我們是在做什麼?”
“明天我要離開這裡。”莫北飛說道。
“去哪裡?”
莫北飛沒有說話,只是以沉默來回應辰風。
當他不想回答,他就會沉默。
辰風忽然想起了什麼,道:“你要去七擘年會?”
他記得安若雪說過七擘年會時間,七擘年會差不多就是在幾天後,而昨晚辰風殺死八月初三之後,對莫北飛說了七擘年會之後,他明顯有點不對勁。
如果他要離開這裡,很大可能性是去那裡。
莫北飛依舊沒有說話。
辰風大概已經可以肯定莫北飛確實要去七擘年會無疑,便又問道:“那何教授呢?”
“這就是我跟你說的事情。”
莫北飛口氣冷漠地說道:“如果沒法解決執天者,我就會解決何教授。”
辰風心裡微微一驚,皺起眉頭:“你真要殺他?”
他一直以爲莫北飛只是說說而已。
“這是最好的辦法。”
“你知道我可以干擾到‘衆口鑠金’和‘表裡如一’,他們的能力對何教授等於廢了。只要你和我聯手,我們可以用這個辦法繼續對付其他執天者,可以把剩下的兩個煉神期的執天者也給找出來,沒必要去殺何教授!”辰風沉聲道。
莫北飛可以把執天者的靈器給借走,辰風可以用自己的血在對方的靈器身上留下印記。
他們兩個要是配合的話,完全可以將執天者都給找出來。
“且不說那兩個煉神期的執天者會不會再上當,你要明白,即便殺了這兩組,還會來第三組。當他們發現兩組牧都沒有得手,那麼下一次就是左徹和六卿了,那時候我不可能借得來對方的靈器。”
莫北飛的草船借箭也是有限制的,他很清楚哪些人的靈器是借不來的。
辰風抿緊了嘴脣。
他知道莫北飛的話是對的,他昨晚就在考慮這個問題,如果連續派來兩組執天者都被他們所殺,那接下來會不會來左徹和六卿?
可是他還是沒法同意莫北飛的做法,他問道:“他們找何教授到底什麼原因,你查清楚了?”
“他們在醞釀一件事,何教授是這件事的關鍵人之一,你可以理解爲,他這個人比較特殊,如果何教授被他們製成靈器,他們離目標就更近一步,我不想再冒險。”
莫北飛說道。
“關鍵人之一?他們還盯上了別人?”辰風問道。
莫北飛沒有回答,他眼裡閃過一絲奇怪的光芒,似乎有某種波動夾雜在其中,可是很快又沉匿了下去。
辰風忍住心中的不滿,繼續問道:“把何教授製作靈器,執天者會離什麼目標更近一步?”
“不知道,但我不會讓他們這麼容易完成這件事。”
莫北飛的聲音很冷淡,他對執天者有着一種難以壓制的厭惡感,自從辰風見到他的第一次起,他就在追查執天者的下落,殺死執天者絲毫不會手軟。
他對這件事有着異乎尋常的執着。
“所以你就要殺了何教授?”
辰風盯着莫北飛,心中隱隱有了芥蒂。
“我不殺他,他始終會死在執天者手裡。”
莫北飛始終堅持自己的做法。
“這就是我們辦事的原則嗎?解決不了製造問題的人,就解決出現問題的人?”
辰風聽着莫北飛的話,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