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浮夢的話,盧黨平差一點噴出來一口老血。
既然那些人是在避難,又怎麼能夠任由他們上去呢?
可這是唯一的辦法了,浮夢不鬆口,他們還真沒有硬闖的勇氣。
“盧老闆,我們應該怎麼辦?難道我們就要在這裡等着,等着那傢伙出來嗎?他這個膽小鬼,怕是一年半載都不會出來的。”張昌詢問道。
在場衆人中,他是和盧黨平同一等級的存在。
並且,他是做活物生意的,人脈比盧黨平還要廣。
“兩位老闆,要不我們便闖進去吧。我就不信,他們能夠攔得住?就算夢老闆的背後是商會,可我們只要不傷害夢老闆,商會肯定不會和我們所有人撕破臉皮的。”一人提議道。
“蠢貨,你覺得你闖的進去嗎?船上可是有六品高手,甚至還可能是有五品。如果你打頭陣,我們便願意和你一同闖。”盧黨平呵斥。
言語之人嚇的縮了縮脖子,他可不敢打頭陣。
他反駁道:“難道我們就這麼等着嗎?我們的孩子就白死了嗎?張昌老闆,你的兩個兒子蝌蚪被殺了他。他這是要讓你斷子絕孫,你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張昌緊握着拳頭,指甲鑲嵌到肉中而不覺。那是他僅有的兩個兒子啊,全部都被殺了,可是他實在是沒有勇氣硬闖。
“闖進去,那不過是莽夫。我倒是有兩個辦法,能夠將此人逼出來。”盧黨平說道。
“盧老闆,不知道是什麼辦法?”衆人一同看了過來。
“我們去招商會,請商會出面,逼迫着夢老闆,將人交出來。我們這麼多人,商會也不得不給我們一個面子。再者,我們就在這裡罵,將這個縮頭烏龜,活生生的罵出來。”盧黨平碩大。
他的話,讓所有人眼前一亮。是啊,此人既然敢當衆大開殺戒,也是一個高手。怎麼能夠經得起這麼多人咒罵呢?
這是殺人誅心啊。
衆人商量了一番後,迅速兵分兩路,盧黨平親自前往商會,其餘人站在岸邊大罵。
“罵人這方面我在行,讓我來吧。”
一個聲音洪亮的壯漢笑着走出來,先是露胳膊挽袖子,準備了一番之後,纔開始大喊。
可是他張嘴之後,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
“怎麼了?”張昌不滿的質問。
“那個,張老闆,那小子叫什麼啊?”壯漢詢問。
張昌愣了一下,沒有回答。是啊,那小子叫什麼啊?
他們要罵人,可是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還怎麼罵?
“你們就沒有一個人知道那人叫什麼嗎?”張昌質問。
然而,所有人都搖頭,沒有人知道那人到底叫什麼。
“我們只知道他是京城來的,只知道他有三個護道者。”一人回答。
“那就這麼罵。”張昌下達命令。
壯漢得到命令,扯着嗓子大罵:“京城來的縮頭烏龜,你一個囊腫爛貨生養的畜生。有本事,別躲在一個女人的背後...你算什麼男人?你連他妓女妖童都不如...”
圍觀者一鬨而散,帶着笑意。
船上的顧客也好似沒有聽到一樣,毫無反應。
陳道大師三個人正躺在小船中,或飲酒,或垂釣,任憑小船隨波逐流。
林陽正在熟睡中,對於外界發生的事情,絲毫不知。
這一覺,足足睡了一天。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林陽才抻了一個懶腰起牀。
睜開眼睛那一刻,林陽嚇了一跳,還以爲自己再次穿越了呢。
漆黑的天空上,星星一閃一閃的。
在頭頂上,還有一個流星瀑布。
大量的流星順着瀑布滑落,落入到他的船上,鋪滿了整個地面,和附近的河水中。
他宛如置身在星星的世界中,想要伸手去抓,可是卻觸碰不到星星。
明明星星就在眼前閃爍,可是卻並不存在。
“好神奇啊,這就是這裡的秘密吧?”
林陽朝着岸邊看去。
河對岸一片燈火通明,一人正在月光下舞蹈。
再往更遠的地方看去,還有一羣學子正在討論文章,有扎着馬尾的小女孩,正在吃着糖人。
入眼的一切,只有寧靜愜意。
河水中,一條小船從上游飄落下來,浮夢正在上面彈琴。
“林少,您是第一次到這裡來吧?”浮夢紅塵輕啓,笑吟吟的說道。
“浮夢小姐,這是幻境嗎?”林陽饒有興趣的詢問。
“不,這是夢境,一個真正的夢境。”浮夢迴應道。
“浮夢浮夢?這是你編織的夢境嗎?”林陽繼續追問。
他寧願是幻境,若是進入到別人夢境的話,可不是一件愜意的事情。
夢境和幻境都是一樣,想要走進去容易,可想要走出來,卻非常艱難。
相比之下,夢境更加難對付一些。
“不,這是你自己的夢境。正如林少所言,浮生若夢,夢是虛無縹緲的,人生也是一樣。我浮夢從來不編織夢境,那樣的夢境失了韻味。每一個到這裡來的客人,都只會走入到自己的夢境中。林少不用擔心,這個夢在您自己的掌控中。只要您在心中默唸,便會甦醒過來。”浮夢解釋着。
船終於停了下來,停靠在林陽的船邊。
兩個人相望着,可是林陽卻感覺浮夢不真實,是在遙遠的天邊。
他笑着迴應:“浮夢小姐太謹慎了,我既然來了,自然是信得過姑娘的。”
他只是以防萬一而已,並不是不信任浮夢,就算他不信任浮夢,可也不能夠不相信三位道師。
所以,林陽並沒有終止夢境,也沒有去嘗試。
“其實每一個新人來到這裡,我都會先叮囑一番。唯獨林少您,我並沒有叮囑。一則是因爲您的同伴並不是第一次前來,二則是我想要看看,林少發自內心的夢境,是什麼樣子的。事實證明,林少是一個良善浪漫之人,才能夠編織出如此美好的夢境。”浮夢說道。
“所以說,夢境是可以自己編織的?”林陽捕捉到了特別的信息。
“是的,心中所想,便可成爲夢境。可只有毫無所想的情況下,編織出來的夢境纔是最真實的,也是一個人內心最嚮往的生活。”浮夢解釋着。
“那我倒是向他要改變一下。”林陽嘀咕了一聲。
“難道是林少責怪我,看了您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還請林少恕罪,小女子只是一時好奇而已。”浮夢歉意開口。
同時,她也期待,林陽會將自己的夢境編織成什麼樣子。
是和其他人一樣,用慾望去書寫,編造成唯吾獨尊的世界,還是腰纏萬貫,亦或者是才情天下第一,詩作名流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