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此刻。
易川正默默的看着遠處漫天照耀起來的光亮,甚是絢麗。
不過隨即易川便收回目光,他神情不太激動,與廣播中剛剛的激昂、鼓動大相徑庭。
“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不過從怪人已經開始回防的樣子看,似乎起了些作用。”易川心裡默默的說道。
他現在根本就不在廣播室。
那廣播中自己的聲音,只不過是提前錄好的,如果怪人前去尋找,也只能找到一塊孤零零放在話筒邊上的腕錶,順便也可以拖延些時間。
而廣場之中的轟鳴場面,也壓根不是什麼有人援助,只不過是之前與杜絕樑寬兩人前去廣場探查的時候,便去弄了大量的光源石,除了聲勢不錯外,其實根本造成不了什麼威脅;而其聲響只是通過單個在廣場的廣播弄出的混響,離得近可以輕易判斷其真假。
不過。
雖然漏洞百出、還能被輕易識破,但....這些都無關緊要,因爲這並不是給那廣場樹中的幕後之人看的。
“聲勢放出去了,即便還有不少人不動,但也會有前來反攻的人。”易川道:“先在這裡給他們道個歉。”
雖有道歉,但臉上表情卻笑得歡快。
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此大的聲勢,就算幕後之人知道這是假的,但加上他丟出去的煙霧彈,還有二隊在血武者老師們消失區域探尋的動靜,那樹中之人也不得不防,如果他對自己極其自信,那麼易川...也只能先退一步,換條路子。
但眼前,易川已經看到怪人們紛紛回防,他大概就已經知道廣場的防禦...要比想象中的要薄弱。
“接下來就看小北,能不能把消息帶到了。”
易川看向遠方。
之前之所以懷疑小北的身份問題,完全是因爲有些小小的疑點....一是易川在校府之中,忽然遇到他,身爲通語者血脈的小北居然沒有察覺到他,這是極其奇怪的一件事;若只是這個易川當然不會確定他的身份。
還有另一點。
易川一直在想,在最開始自己醒來的時候,他們一羣人在寢室中躲藏,而那時外面突然出現的被他們懷疑是怪人的腳步聲,爲何在明明已經靠近宿舍,有着想搜尋的打算之時,忽然止步,徘徊猶豫後直接離開。
易川當時還以爲有什麼其他動靜,將其引走了;但隨着懷疑到小北後,易川纔想明白了,那其實根本就不是怪人,而是小北。
因爲...在那個廣播室裡,小北在樓下的腳步...與那時腳步聲完全一樣。
而後易川也大概猜到了。
“小北身爲通語者血脈,當時一靠近宿舍就早該察覺到寢室裡的衆多人,可能爲了避免打草驚蛇,才選擇離去。”
若是他們繼續躲着,可能....
“也不對。”易川想了想,眉頭皺着:“我和杜絕樑寬還出去過,所消耗的時間已經足夠小北帶怪人過來圍捕其他人。”
爲何並沒有發生。
易川有些想不明白,只得暫時拋之腦後,無論如何眼前最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那就是...雙重...誘餌計劃...
在二十分鐘前,易川將計劃告知小北後,小北果然很快就按捺不住,找了個藉口,說自己察覺到了動靜,出去探查探查,然後就一去不回了,易川當然知道他去通風報信了,不過,易川也壓根沒攔他、也沒有將計就計跟着小北。
小北是通語者,不可能毫無察覺的跟蹤;並且易川也沒必要跟着他。
從最開始易川和杜絕樑寬制定計劃的時候,他們知道,想要突圍的機會不大...怪人們實力比他們強勁,還有幕後之人在後面操控,不明干擾籠罩在校府之上,即便把附近怪人們都引走,但憑一老幾新的實力,依舊難以突圍。
但最後他們都選擇試一試,易川也答應了,不過易川隨即腦中還冒出了另一個想法,但無法實施,直到小北出現...和對他身份的懷疑與確認,給易川提供了一個非常合適的計劃,讓他有了半路重新改變計劃的想法。
“也只能和杜絕他們說聲對不起了。”易川自語道。
自己將計劃告訴小北是必須的一環,雖然把他們賣了;但從校府中突圍的機會...卻大了。
“只要出去,將校府內發生的一切公之於衆,那麼一切情況都將發生改變。”
易川看着寂靜一片的叢草,耳邊還未停歇的轟動聲,身影悄然沒入黑暗中,消失不見。
......
而此時正在相隔二十公里外的華武總部。
叶音蹙眉,神色有些焦躁與不安。
“怎麼了?”秦山注意到她的表情。
叶音閉着眼,感受了一下自己體內血脈與校府那些留有她印記的植物們縹緲的聯繫。
很多植物從半天前開始,都好像陷入休眠狀態了,一直沒有變化。
林音睜開眼,搖搖頭。
雖然有些不對勁,但...出現這種情況也是正常的,因爲眼下這個房間被某種陣法屏蔽了,她與植物聯繫也同樣被影響。
隨後林音將這件事拋之腦後,而後眉頭依舊不變,緊皺着看着上面依舊在互相扣着掐着毫不讓步的場面。
“已經半天了,這羣古城之人幾次聯繫進入大偃關的超凡們,語氣是越來越強硬,完全不給我們一點讓步。”秦山說道:“看來我們在大偃關已經在逐漸失利了。”
“情況不容樂觀。”
談判...談的不僅僅是資源,城關的使用和掌握權,更加反應了華武在天衍世界的地位。
要想脫離這些古城的壓迫和掌控,絕非易事。
“得了,又被談回去一大批資源,現在是越來越被動了。”秦山看着臺上,聽聞幾位華武談判人的再一次讓步,嘆了口氣,目光閃爍。
“這是可以預料到的,古城的超凡人數衆多,他們必然在這段時間裡,給華武的超凡前輩們施加壓力,甚至於圍攻,我們的境況確實不太好。”封不凡說道。
在幾次華武跨界聯繫遠在大偃關的超凡者時,很明顯能感受到事情的變化。
“那我們怎麼辦?”秦山攥着拳頭:“難不成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優勢又得拱手讓人嗎?”
沉默。
這種情況是他們不願意看到的,可卻沒有任何辦法。
這就是如今華武的現狀,即便拿下了優勢,不敢孤注一擲,強硬反擊。
這時,一直沉默的路明輝忽然從位置上離開,他站了起身。
動作不大,但滿屋子都是血武者,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臺上的古城之人微眯着眼睛,那中年人目光閃爍,對於這張面孔他很熟悉。
“各位,其實,我有一個提議。”
路明輝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