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柔和似水,高大的樓房之間,在那一衆黑袍人包圍之中。將最後一份食物吃掉,胡凡很是慢條斯理的在桌面上抽出一頁紙巾擦拭了一下嘴角後,斜眼看了一眼,還在勉強繼續絮絮叨叨,但也已然感覺到事情不妙,從而很是有些結結巴巴的某位黑袍人一眼。
在他扭轉過頭,目光注視的第一時間。那黑袍人明顯身體一顫。
“你…你…你想要幹什麼…”
看着那僅僅只是在自己一眼中,就有若受驚小兔一般後退幾步,並且還發出那,明顯受驚過度從而有些變形話語的黑袍人。胡凡的眼眸中滿是殘念,滿是無語。
翻了翻白眼,在對方顯然又嚇了一大跳中,他伸手進入口袋。在四周黑袍人,滿是戒備的目光注視中,他從口袋中掏出手機。
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到七點了。
感覺時間不早的他起身間,原本就很是緊張的那領頭的黑袍人,不由自主就用聲色俱厲,變形的有些精銳的嗓音喊出了動手。
在胡凡的感覺中,伴隨着他的那一聲呼喊,在四周重重包圍着他的黑袍人,以特定的步伐圍繞着他遊走,並雙手不斷結出一個個手印間。天地間的靈氣開始變化。在他們合力之下,天地間的靈氣化爲一根根纖細的鎖鏈,想要將其連同他體內的靈氣一起捆縛,封印。
“哦…”
摸着下巴,感受着此刻的靈氣變化,胡凡有些驚歎。
“這就是所謂的陣法了吧?!…”
他能夠感受到,四周圍繞這自己的那羣,有若跳大神一般神神叨叨的黑袍人,實力普遍只在引氣中後期。
但是現在,在陪以這個奇怪的陣法引導。估計一般的練神境實力會被壓制大半。
而此刻在其感知中,對面那領頭的黑袍人,從原本練身頂峰,直接跨入了僞—練神境。與四周衆多黑袍人,氣機練成一線的他,現在的感知很可能也與那些黑袍人疊加了吧!
“這就是那…什麼什麼陣?”
領頭黑袍人滿臉殘念,滿頭黑線;
“是萬魔噬神大陣!”
他本能的怒聲咆哮一聲,但在這話語過後,感受着此刻,明明被陣法氣機封鎖,卻仿若完全無事一般的胡凡。冷汗,也不有瞬間從他額頭上再次流淌而下。
—這種感覺…不對啊!被陣法氣機封鎖,即使他是大宗師,體內的靈力也應瞬間有所波瀾纔對。可是現在…
思緒中,模糊中隱約莫名了一件超級可怕的事實。從而他後背已然被冷汗給大透…
—不…不會吧?
“哦!是這個名字啊!這名字…怎麼感覺有些中二啊?…”
點點頭,咂咂嘴。小聲喃喃自語中的胡凡,看向黑袍人的目光中有些奇怪。
“好了!不管這什麼什麼陣法了。要打就趕快,我還趕時間呢!…”
看着此刻,就仿若剛剛下班回家,但半途遇到糾纏不休推銷員,從而很是不耐的催促着自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的胡凡。領頭的黑袍人更加感覺不妙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看着此刻明明很是隨意的站立着,明明此刻本是滿是破綻胡凡。他卻有種,自己面對巍峨高山,面對浩渺海洋的那種卑微,無力感。
“咕嘟…”
不要錢的冷汗,就像從他額頭,後背流淌。他感覺再這般下去,自己啥都還沒幹,就會因失水過多從而昏迷了。
心念轉動,感覺那般太過丟臉,還不如放手一搏的他。對着黑袍人打了個手勢後,在陣法瞬間一轉間,深深吸氣的他,雖然披着黑袍,看不清身材。但原先只有一米八左右的他,在低聲略微痛苦的嘶吼中,在噼裡啪啦骨骼被硬生生拉長的聲音中,他的身高,瞬間被強行拉高到了兩米開外!並且他暴露在外面的雙臂,有若吹氣球一般,脹大了數倍!
在這一刻,狂暴至極壓抑萬分,且帶着濃郁血腥味的氣息,肆意的從其體內涌出,將他身上繃着的黑袍吹的微微搖晃。
感受着自己使用類似天魔解體大法後,自己此刻強大的力量。領頭的黑袍人終於有了一絲絲底氣。
很是有些迷戀的虛空握了握拳,聽着那迷人的氣爆聲。再次憑空添加幾分勇氣的他,用那猩紅的眼眸,挑釁似的俯視向了對面那,不知何時已然低下頭,因月光燈光照耀不到,從而臉頰好似有些發黑的胡凡…
事到如今,不管對方是何方神聖,雖然俯視着對方此刻的臉色,他心中驀然滿滿的都是不安。但他-黑袍領頭人表示,現幹了再說!
“吼!!”
自我鼓舞的一陣仰頭咆哮,巨大的吼聲震的四周陶器器皿都不由微微震盪,仿若好似下一刻就會被那可怕的音波震碎間。
他彎腰屈膝,做出一個蠻牛衝撞的姿勢。下一瞬間,結實的水泥地面都轟然蹦碎中,他的身形真有若一頭,被激怒的發瘋一般的公牛一般,帶着瘋狂肆意,仿若想要將沿途一切撞個粉碎的氣勢,在轟隆隆地面劇烈震動中,朝着微微低着頭的胡凡衝來…
—呵…呵呵…
看着那,身形猶如吃了金坷垃一般迅速拔高,眨眼間就已然超過一米八,而後又超過兩米,原本很是寬大的黑袍,現在都有若緊身衣一般,緊緊貼在結實肌肉上的那道身影。胡凡的臉瞬間就黑了下去。
—我果然是太過善良了呢…
感受着此刻,對方居高臨下俯視自己的那種目光。他的嘴角已然在此刻瘋狂的抽搐,額頭的青筋也若隱若現…
“活着…”
深深吸氣,在對方氣勢有若瘋牛一般,也有若一輛重型坦克那般,仿若想要將他撞個支離破碎的氣勢中,朝着他衝來間,他緩緩仰頭。
在很是輕微的,有若自言自語的話語中。看着那即使低着頭,沉悶的朝着自己轟隆隆衝刺卻依舊比自己高了半個腦袋的身影。他臉上,不由露出極度和善的笑容;
“…不好麼?…”
伴隨着他這話語落下,有若蠻牛一般,氣勢如虹衝到他三米內的黑袍人。就只感覺在這個剎那,天空仿若瞬間崩塌,無窮無盡的重量瞬間落於他身上那般!在他滿是恐懼,滿是不可置信中。那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沉重,壓迫的原本野蠻衝刺的他,瞬間由動轉靜。堪堪踏入胡凡兩米距離的他,即使力量暴漲,也根本無法支撐起那恐怖至極的重量。
在四周黑袍人茫然中,在其面前胡凡和善的微笑注視中,腳下結實水泥地面直接被其身體重量壓的破碎!在他渾身骨骼也噼裡啪啦哀鳴,血管,皮膚都因爲無法言語的重量,從而紛紛破碎間,他那身體,也緩緩的倒了下去…
“轟隆~…”
明明只是兩米高的血肉之軀,在其倒在地面上的瞬間,卻發出猶如千百噸重物,從高空砸落在地面上的聲響。肉眼可見的,那可憐至極的水泥地面,以他倒下的身軀爲中心,都微微下陷了幾分。涓涓的血液,順着他那支離破碎的血管,裂開的肌膚,很快將凹坑填滿,將看不清臉龐,但應該很是安詳的他將泡在血液中。看來,他是再也不用擔心失水過多了。畢竟血液中含水量高大百分之八十級,泡在血液中與泡在水中沒有區別不是嗎?
“堂…堂主?!…”
完全不知道,自家這次活動的領頭人,到底是啥情況的諸多黑袍人。在目瞪口呆中,看着場中的情景很是不敢置信。
而也真是他們那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將胡凡的目光吸引。
看着這些還愣愣站在原地,仿若失去了魂魄一般的黑袍人,他恍然大悟,繼續一臉和善的微笑中一錘手掌;
“啊!差點忘記還有你們了呢!真是抱歉呢…”
也正是伴隨胡凡這番話語,還不等諸多黑袍人反應過來。他們就只感覺身體一沉,而後隱約聽到了一陣很是急促的連綿不斷噼裡啪啦聲響。他們就只感覺眼前一黑,伴隨着身體好似有什麼東西流出來,而後被一陣溫暖的液體包圍後,他們就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在一圈馬賽克中,嗅着空氣中那濃郁的化不開的血腥氣息,擡腿戳了戳正好就倒在自己面前那黑袍人首領的腦袋。胡凡不由輕輕嘆口氣。
—我果然已經不是人類了呢!
回想着在自己手中逝去,回想着在自己手中復生的生命,他不由在苦笑中搖頭。
—在擁有絕對的力量後,生命的存在與逝去也僅僅只是在我一念間而已。因爲廉價,從而在我眼中,普通人的生與死也僅僅只是如此,在也沒有敬畏可言了麼?是呢!他們的生死,在我眼中已然和螻蟻的生死沒有什麼兩樣了…
思緒中,他仰頭望向這個世界的明月,看着也有若原世界那般皎潔的它,他又不由再次嘆口氣。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的確。萬物的生滅,到了像我這般能力的‘人’眼中,還有什麼區別麼?
孤身站在滿地屍體中,雙手插着衣兜,仰望着夜空,在清冷的風微微吹拂間,胡凡從未感覺到,沒有什麼時候比此刻更加的寂寥。
只是爲什麼,明明如此好的,如此濃郁的13味十足的氣氛,總有人打斷呢?
“孽障!受死!!”
暴怒至極的咆哮有若一陣海嘯,即使相隔百米,依舊是那般磅礴而令人生畏。原本他四周那陶瓷器皿,這次再也沒有看住,在咔嚓的聲響中,紛紛被聲浪給震碎…
伴隨聲音,胡凡扭頭望去。他就看到有一身穿類似道袍一般服飾,滿頭白髮也盤成道髻,眼中燃燒着熊熊怒火,身形有若仙人一般,駕着月色翩然飄來的鶴髮童顏的老者,居高臨下的用無比憤怒,無比痛恨的目光怒瞪着他。
在他扭頭注視中,只見他手指刷的一下從自己腰間摸過,一張符籙就在其指間出現。雙指夾着那符籙的他,急快的接了個手印,而後輕輕在符籙上一點。那畫着奇怪紋路的符籙,瞬間就無火自燃;
“天雷!落!”
伴隨着被火吞沒的符籙,直接化爲灰燼消失。在那道人怒喝中,胡凡就感覺自己頭頂靈力一陣翻滾,一道雷霆憑空出現,筆直朝着自己腦袋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