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說的爲真,就算荒獸和海獸錯在先,你都是個騙子!我雖說並非高尚,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但我起碼不輕易欺騙別人,特別是信任我的人!但你用靈契中的謊言巧語,欺騙了一個何時何地都以你爲榜樣,且行走人世三萬年的人!三萬年來,他一直堅信事情不像世人所說的那樣。雀旦告訴我你在月亮上,我證實後又告訴他,但他覺得荒謬,他不信!”
“在他心裡,你是完美的存在,是絕對正義的人皇,是對人類着想,友善而指導人類前進,推進歷史發展的重要人物,更是他的人生導師!但你呢?你只爲一己私利,就留下巨大的隱患,就算當初你將雀旦和起始大帝一族殺光,今日的戰爭也不會如此!若是沒有生命女神,誰來關注這些?你可曾想過?”
夏蕭簡單的隻言片語,豈能動搖語尚言的心?她是自地獄活來的怨靈,早已聽不進去任何話,加上夏蕭所說本就有漏洞,她便輕而易舉的反駁:
“你以爲當初我殺掉雀旦和海獸一族就有用?人類的歷史是矛盾的,也是充滿血腥和戰爭的!當初我戰了那麼久,之後又戰了那麼多年,可曾有過結局?答案是沒有,繼續下去也沒有,除了到某一天,大荒砰然一聲裂開,就此成爲宇宙裡的塵埃,纔是鬥爭的真正告終!”
“我所做一切都是爲了人類,你我可以聯手,只要將荒獸圈養,我們就算成功一半。而且大荒這個狹隘之地根本不值得留念,我們要到以上世界去,去更大的世界,去六級世界。我曾去過,那裡無比精彩,無比宏大,更崇尚強者爲尊。怎樣,合作一把如何?我們三人,再帶上幾人,便可成爲一支大軍,去六級世界建功立業!”
夏蕭就知道語氣一變的語尚言不壞好心,可他根本不信後者,一是因爲後者想要自己的命,還有就是靈契中的花言巧語實在太過深情。誰能想到語尚言是在那等的背景下將其創造出來的?這樣的人,太過恐怖,令人畏懼,靠近即是死路一條。
“我們自己會去,你只需爲我們帶路。”
“你想做什麼?”
“做一個你做不到的聖人,維護一切事物的平衡!”
語尚言哼笑一聲,滿是不屑。看向夏蕭的目光也滿是譏諷,可真是好笑,既然說出這麼不着實際的話。不過當即,她臉色又一變,問:
“你是想打通六級世界和大荒,從而令強者到哪去?不行!”
夏蕭眼中,語尚言有些過激,令其眯起眼,似在問爲何。語尚言不知該不該說,可她有着自己的準則。
“雖然我不是完全意義上的好人,但當前的大荒,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我不會讓這樣一個世界變得支離破碎,起碼人類的現狀不行。身爲人類,我們本就是荒獸的神,我們的優越感從出現起就該存在,你身爲人族,既然幫荒獸削弱自身的力量?”
“少廢話!現在我在大荒的話語權遠超於你,你以爲現在還是三萬年前?你現在回大荒引起的是驚慌,只有我和阿燭纔會引起歡呼。你以爲你在衆人心裡還是神的外表?不!你現在是魔,雖說我也是,可和你不一樣。這就是我們的差距,你的時代,早已過去!”
“既然你說了這麼多,我也明確的告訴你,我肯定會去以上世界,但是爲了破解大荒世界自身存在的問題。如果你識相的話,就幫我們,別再廢話,我已經和你說煩了!還有,想一直活下去就幫我破解靈契,令結出那幾個手印也無法召喚出那張破紙!”
夏蕭的態度變得比之前狂躁,因爲身後的世界即將迎來黎明。夏蕭要回去見證那不可多得,甚至一生只能見着一次的場面,語尚言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故意將時間延長,說些無關緊要的話,且翻起舊賬。
“你就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你知道自己爲何來大荒?又知道你來大荒後,被我救過幾次?”
“救過再多次又如何?你只是想保證我的安全,然後再將我吸食。這件事既由雀旦告訴我,真是丟人,但你也沒必要這麼騙我,因爲我知道,我爲何來大荒和你半點關係都沒有,你有何能力從其他世界將我找來?就算找,也不會找我這種廢材吧?”
“不,你錯了!我雖然不知大荒爲何會拉扯我們前來,可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不知你在地球是個怎樣的存在,但我是個軍事家,讀了三十多年書,所以你不覺得我們應該齊心協力?”
“這有什麼關聯嗎?”
阿燭歪着腦袋,看向夏蕭時,後者瞅一眼語尚言,極爲無奈的聳肩。
“她腦子有病,你不用搭理她。”
語尚言身份顯貴,雖說被封印三萬年,可她骨子裡依舊有傲氣。因此,她少有的沒了形象,破口大罵:
“你個混賬!你不是想撕破靈契嗎?我將這玩意給你便是!”
說完,一張陳舊的紙張從語尚言手中飄來,被夏蕭抓在手中。他沒想到語尚言會這麼輕易的交出自己的傑作,但她滿臉嚴肅,警告道:
“我已經滿足你一個要求,你就得聽勸,六級世界不是我們隨便能去的。我們能懷着打拼出一番事業,面對任何困難的心前去,但不能令沒有突破大荒桎梏的人前去。那裡不是天堂,而是弱者的地獄,去太多人只是無謂的犧牲。”
“你會這麼好心的提醒我?”
語尚言緊蹙眉頭,微咀一口氣,恨鐵不成鋼的說:
“我之前是在對牛彈琴?我說了我並非像你想的那樣無惡不赦,我即便想殺你,也有自己的原則。即便我是魔,即便我回大荒會大開殺戒,再度提升實力,也不會對人類下手,起碼不會對修行者動手!大荒是我培育出的世界,我比誰都更加愛惜它!”
語尚言的話在夏蕭耳中皆半真半假,當他額頭的第三隻眼睜開時,這語尚言既然和自己一樣,都是半明半暗。仔細一想,她確實沒有直接殘害太多生靈,可她帶來的影響甚大。夏蕭相信這隻魔瞳,迅速收起,問:
“六級世界究竟有什麼?爲何你會跳過五級世界到達哪?你又爲何會被封印?”
“無知!”
先是罵了一句,語尚言才說:
“你以爲我想去?世界分級別,可當我突破大荒桎梏後,便被那裡的氣息牽引,直接被帶去,像魚塘裡被釣上的魚。那裡比大荒大十倍左右,所產生的力量也更強,足以容納足夠多的修行者。可那裡的很多修行者都不懷好意,知道自己無法直接控制五級世界的強者,又看不上三級世界及以下的存在,便將目標放在了我們這些四級世界的修行者身上。”
“我出現在六級世界後,極不適應那裡的力量,試圖將元氣轉換,得以正常使用,可被他們當做奴隸一般買賣。我被釣來的人當做一頭寵物,賣給一個有殘缺的小勢力公子,爲其做妾!若是妻,若他對我友善,我興許不會對其下狠手,可他醜陋無比,心裡更是骯髒,所以新婚當天,我閹了他,逃了回來。”
“垂釣興許有趣,可他們找不到我的準確去處,發現我逃走也爲時過晚。也許是我這樣的存在很少,但老孃纔不會束手就擒,雀瀧那個畜生所做的事,一次就夠了,想起來就令人作嘔。但他們還是施展了兩道招式,試圖殺死我。但肯定想不到,我沒被殺死,只是擺脫不了其上的力量,像被封印一樣待在了月亮上。他們找過我,但當時的我成功裝死,就此活了下來。”
“怎樣?你對我的回答可還滿意?我所說的,都是真實發生的事。就這樣,你還敢隨意帶着人去?你和這丫頭興許有活下去的可能,且不會被輕視,但不是所有人都有那樣的好運氣。說白了,弱者去就是死,你不可能將所有人都保護住。像雀旦被釣走,估計也只是被當做一頭坐騎,有不了可圈可點的大作爲。”
“那我就去創建屬於自己的勢力,然後再令更多的修行者前去。總之,大荒的平衡,我管定了!”
語尚言關注夏蕭的這些年,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倔,此時就算甩臉色也沒用。但夏蕭更恐怖的不是這一點,而是言出必行,令語尚言後怕。他怕自己的大荒毀在夏蕭手中,沒了擁護她的人,她做誰的人皇?
猜透她心思的阿燭悄悄告訴夏蕭,他就知道語尚言不會有那麼好的心,還說什麼爲大荒考慮,全是扯淡。
“你只是歷史中存在的人皇,現在的大荒沒有你的位置!若你想活,就帶我們去六級世界!”
“你在威脅我?”
語尚言似還想戰,魔氣不斷涌出,可夏蕭只是看向身邊的阿燭,輕描淡寫的問:
“累了吧?”
“嗯!今天知道的事太多了。”
“信息量確實有些大,所以知道該怎麼做吧?”
阿燭興沖沖的點頭,似極想表現自己,但當她看向語尚言時,後者不寒而粟,內心猛然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