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批製作羊毛刷,需要用大量的羊毛。
村裡有人養了羊,但是隻有一兩隻,數量太少,根本無法滿足需求,而且人家也不捨得把自家羊身上的毛全部剃光。
所以秦穆打算去鎮上打聽一下,看看附近有沒有養羊的人家,要是有的話,就買個幾十斤羊毛回來。
爲了方便運送,秦印和秦烈跟着一去了。
唐蜜正好想去鎮上看看秦記美食的生意怎麼樣了,便也跟着他們一起坐上牛車,前往鎮上。
此時天氣已經漸漸變得暖和,但卻三天兩頭的下雨,不是那種暴風大雨,而是那種細細的雨絲,延綿不絕,一下起來就沒完沒了的。
今天難得沒有下雨,但天氣卻陰陰的,空中佈滿雲層,爲免突然下雨,唐蜜出門時特意帶上兩把傘。
等牛車到達鎮上,果然下起了綿綿細雨。
唐蜜撐開油紙傘,順手將另外一把傘遞給秦烈:“你跟阿印共用一把傘。”
“爲什麼我要跟阿印共用一把傘?”秦烈老大不樂意,“我也想跟你共用一把傘。”
“我跟阿印用一把傘吧。”秦穆接過油紙傘,撐開後挪到秦印身邊,主動將唐蜜身邊的位置讓給二郎。
秦烈沒想到大哥居然如此慷慨,一下子又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唐蜜將傘塞進他手裡:“你個子高,你撐傘。”
她跟秦烈坐在一起,必須要伸直胳膊,才能把傘舉過他的頭頂,一時半會兒還好,時間久了真的很累人。
秦烈撐着傘,傘面不知不覺間傾向唐蜜。
等他們到達目的地下車時,唐蜜這才發現秦烈把傘都挪到她頭上了,他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水給打溼了。
唐蜜連忙拉着他走進店鋪,去了二樓,拿出備用的乾淨衣服給他換上。
他穿好衣服下樓時,見到唐蜜在跟郭氏聊最近店裡的生意。
秦記美食開張已有小半個月,生意越來越好,幾乎每天早上一開張,就有很多人前來排隊購買。最受歡迎的已然是豆腐,除此之外醃菜腐乳之類的食材也很受歡迎,這些東西一般早上就會很快賣光。蛋糕牛軋糖爆米花之類的零食,會賣得慢些,好在唐蜜做得本就不多,所以一天下來,幾乎也剩不下什麼。
兩個青年人擡着個少年走進來,進門就粗聲粗氣地喊道:“你們老闆在哪裡?快給我滾出來!”
唐蜜和郭氏立刻循聲望去,見到那兩個站着的青年人都很面生,以前沒有見過。至於被擡進來的那個少年,此時捂着肚子,不停地叫疼。
不僅是唐蜜和郭氏,店裡其他人也都紛紛望向那三個人。
秦鎮山立刻迎上去:“你好,我就是這裡的掌櫃,請問有何貴幹?”
爲首的高壯青年虎着臉說道:“我弟弟在你們店裡買了蛋糕回去吃,誰知剛吃了兩口,就開始鬧肚子,你們說說該怎麼辦吧?!”
一聽這話,店裡的客人們露出詫異之色,那些正準備買蛋糕的人紛紛放下蛋糕,不敢再買。
秦烈立刻就站出來大聲說道:“不可能!我家的蛋糕不可能有問題,一定是你弟弟吃錯了東西纔會鬧肚子!”
那個高壯青年怒道:“我難道還會冤枉你們不成?分明就是你們家的蛋糕有問題,你們今天必須要給我們一個說法,否則這事兒就沒完!”
秦烈還想再說什麼,卻被秦穆給攔住。
秦穆朝高壯青年拱了拱手:“請問大哥如何稱呼?”
“我叫焦昆!”
秦穆隨後看向那個捂着肚子的少年:“你什麼時候來我們店裡買過蛋糕?”
不等少年開口,焦昆就搶先說道:“就在昨天上午買的!”
秦穆扭頭望向秦鎮山:“大伯,您昨天上午可曾見過他?”
秦鎮山盯着少年看了許久,最後搖了搖頭:“沒有印象了。”
“嬸嬸呢?”
郭氏:“我也不記得了。”
上午是店裡生意最好的時候,店裡全都是人,他們兩口子忙得團團轉,除了那些常來的老顧客,其他人的面孔根本沒法全部記住。
秦穆再次看向那個少年:“你哥哥剛纔說你吃了兩口蛋糕就開始鬧肚子,那蛋糕應該還沒吃完吧,剩下的蛋糕在哪裡?能拿給我們看看嗎?”
少年不回答他的問題,只管捂着肚子叫疼。
焦昆沒好氣地說道:“剩下的蛋糕被我放在家裡沒帶出來,你們要那些蛋糕做什麼?難不成你們懷疑我說謊騙人?我跟你們說,阿文可是我的親弟弟!我怎麼可能用他的身體健康來騙人!”
秦穆不疾不徐地說道:“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查明事情的真相,我們家做的蛋糕賣得很好,吃過蛋糕的人不只你弟弟一個。爲什麼別人吃了都沒事,偏偏就只有你弟弟吃了有事?我猜裡面很可能有誤會。”
焦昆惡聲惡氣地吼道:“說來說去,你們就是在懷疑我說謊!我不跟你們講那麼多廢話,反正我弟弟吃壞肚子這件事情,你們必須要給我個說法,否則我就砸了你們的店鋪,讓你們以後都別想再在春江鎮混下去!”
“那依你的意思,這事該怎麼辦?”
“我弟弟吃壞了肚子,需要看病買藥,你們得支付全部醫藥費。”
“你想要多少錢?”
焦昆伸出五根手指:“五百兩銀子!”
此話一出,店裡所有人都驚呆了。
秦烈怒道:“你怎麼不去搶呢?!”
秦穆看了一眼周圍的客人們,衝焦昆說道:“能否借一步說話?”
見他態度良好,焦昆決定給他個面子:“好。”
秦穆領着焦昆去了後院,與他們一同去的還有秦鎮山跟秦烈,唐蜜猶豫片刻,也跟了上去,郭氏則留下來照看生意。
秦印本來也想跟着一起去看熱鬧的,但卻被郭氏給叫住。
郭氏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青年和少年,低聲對兒子說:“這三個人來者不善,我懷疑他們是故意以來訛錢的,你快回東河莊,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四叔和三郎。”
“嗯!”
秦印穿上蓑衣,衝進濛濛雨霧之中,很快就不見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