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候讓安姨娘站起來,可安姨娘卻道:“您要是不改變主意,我就永遠不起來!”
她這樣子實在太難看,靜安候心生不滿,叫來護衛,強行將安姨娘拖起來帶走。
等安姨娘一走,屋裡頓時就變得安靜下來。
靜安候說:“衍兒,我會盡快把安姨娘安排妥當,等她搬走後,我會派人來幫你們收拾行李。”
唐蜜張了張嘴:“不是……”
司徒衍打斷她的話:“好啊,只要那個女人一走,我們就立刻回去。”
“嗯,那今天就先這樣吧,我先回去了。”
靜安候轉身離開。
唐蜜推了司徒衍一把:“去送送你爹。”
司徒衍不樂意:“他又不是不認路。”
唐蜜看了一眼旁邊的司徒蕊,壓低聲音對他說道:“你得把蕊孃的事情跟你爹說一下,蕊娘被傷害的事情裡面,安姨娘也算是半個幫兇,你得讓她爲此付出代價。”
“我爹才捨不得懲罰她呢。”
話雖這麼說,但司徒衍還是邁開步子,跟着靜安候走了出去。
見他跟上來,靜安候頗爲詫異:“你來做什麼?”
司徒衍皮笑肉不笑地反問:“我要是說我想送送你,你會信嗎?”
靜安候太清楚他的性格,見他這副模樣,立刻就猜出來他是有話要說。
“說吧,你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
司徒衍邊走邊說:“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和蕊娘這段時間爲什麼不肯回京城嗎?”
“爲什麼?”
司徒衍偏頭看向他:“因爲蕊娘被幾個流氓給玷污了。”
一聽這話,靜安候立刻就停下腳步,整個人都驚呆了。
震驚過後,取而代之的是憤怒。
“那幾個流氓呢?”
司徒衍也停下腳步:“已經被我給弄死了。”
“你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說給我聽聽。”
司徒衍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給他聽。
聽完他的敘述,靜安候的眼眶都紅了,聲音微微顫抖:“我沒想到蕊娘在外面居然會遭遇這種事情,是我這個做爹的太失職了,要是我能多關心她,她就不會悄悄離家出走,要是她不離家出走,就不會被人給欺辱……”
“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沒用了,蕊娘在經過那件事後,性情大變。如今的她不愛跟陌生人接觸,膽小敏感,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會被嚇壞,所以家裡必須要非常安靜和諧,絕對不能有類似安姨娘那樣心懷叵測的女人。”
靜安候沉聲應道:“我會把安姨娘送走的,回頭我進宮去請柳太醫幫忙給蕊娘看看,希望能讓蕊娘好轉些。”
司徒衍將他送出客棧大門。
等馬車走遠後,司徒衍回到屋裡。
唐蜜見他回來,立刻就質問他:“剛纔你在想什麼呢?我跟你只是假扮的夫妻,我不可能去侯府幫你們打理家務,你剛纔就應該拒絕你爹的提議!”
司徒衍做到椅子裡,懶洋洋地說道:“如果我拒絕我爹的話,我爹就不會把那個女人趕出侯府。”
“那你也不能答應你爹啊!”
“放心,我既然敢答應他,就知道該怎麼去解決之後的問題。”
唐蜜連忙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啊,回頭你千萬別來找我,我只幫你這一次,以後再有這種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多管閒事的!”
司徒衍嘖了一聲:“只是想讓你幫忙圓個謊而已,瞧瞧你這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好像我會吃掉你似的。”
唐蜜呵呵一笑。
回到侯府後,靜安候立刻就着手安排將安姨娘送去莊子上。
安姨娘死活不願意,一哭二鬧三上吊,甚至還不惜將女兒拉出來打親情牌。
然而靜安候這次確實打定了主意,無論她怎麼鬧都不願鬆口。
他不願將女兒牽扯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中,單獨將安姨娘留下來,一字一句地警告她:“你要是再鬧,這些年來你爲你孃家置辦的那些產業,我會全部收回來。”
這些年來安姨娘料理侯府後院,暗中貪墨了不少的銀子,用去貼補孃家,給孃家置辦田地店鋪。
安姨娘自以爲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其實靜安候心裡全都清楚,他只是不願去跟她計較這些小事而已。
但他要是真的計較起來,安家的那些財產全都要吐出來。
安姨娘一想到這裡,心裡頓時就開始發虛。
靜安候府盯着她的臉:“趁着我還念舊情,你最好是見好就收,千萬別太貪心。若是真把局面鬧僵了的話,不僅是你和你的孃家,就連慧娘有可能會被你連累。”
安姨娘僵在原地,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她以前覺得面前這個男人千好萬好,現在她才明白,他會對她好,那是因爲他願意對她好。
如今他不願意對她好了,那她在他眼裡就什麼都不是了。
哪怕她把自己這輩子最好的年華都給了他,他照樣能翻臉無情。
安姨娘笑得慘淡:“你說我貪心,可當初是誰跟我說,會愛我一輩子的?你實現了你的諾言嗎?”
靜安候沉默地看着她,不言不語。
“你說會永遠對我好,我信了你,把自己從裡到外全都交給了你,可結果呢?你娶了別的女人,”安姨娘邊說邊落淚,“那時候你說是情勢所逼,你也是沒有辦法,我又信了你,我委屈自己給你做了妾。我沒有了名分,沒有了尊嚴,只求你能一心一意地待我,可結果呢?你移情別戀了!”
“你一直在騙我,把我當成一個傻瓜,玩弄於鼓掌之中。如今我人老珠黃,你嫌棄我礙事,就想一腳把我踢開,還推說因爲我太貪心。”
安姨娘說到這裡笑了起來,眼中含着淚花:“我這輩子唯一貪心的地方,就是奢想要跟你白頭偕老!”
靜安候看着她泣不成聲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但在想到蕊娘那張蒼白的小臉後,他很快又恢復堅定。
“的確是我負了你,這些年來我一直在盡力彌補,我也曾告訴你,只要你願意,我隨時都可以送你離開侯府,並幫你安排好下半輩子的生活。”
“憑什麼?”安姨娘出離的憤怒,“憑什麼你讓我走,我就得走?你是不是打算把我趕走後,好去娶年輕漂亮的女人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