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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鎮山頷首道:“我的確不相信蜜娘會偷娘屋裡的東西,她沒有這個動機。”
秦鎮海皺眉:“怎麼就沒動機了?全家人都知道娘屋裡有個大櫃子,櫃子裡面攢了很多好東西,蜜娘肯定想要櫃子裡的好東西,所以纔去娘屋裡翻箱倒櫃。”
“那一箱子東西本來就是娘留給蜜孃的,蜜娘想要的話,直接拿走就行了,根本沒必要去偷。”
衆人全都愣住。
秦鎮海更是失聲叫道:“不可能!娘不可能把東西全留給她!”
秦鎮山:“我曾經當面詢問娘要怎麼處置她屋裡的東西,她說要把自己的東西全部留給蜜娘,這是她的遺願,當時蜜娘也在場,她對此事非常清楚。”
秦鎮河跟秦鎮海如遭重擊。
他們知道老太太偏心唐蜜,可沒想到老太太竟然偏心到了這種地步!
那麼多的東西,老太太全部留給唐蜜,一件都不給別人。
若是老太太還活着,秦鎮河跟秦鎮海真想問問她,到底誰纔是她的親生兒女?!
衛氏的臉色已經煞白,剛纔她故意往唐蜜身上潑髒水,污衊唐蜜偷老太太的東西,可事實上唐蜜早就知道那一屋子的東西都是老太太留給她的,她怎麼可能還去偷呢?
千算萬算,她算錯了老太太的偏心程度。
秦鎮山冷眼看着她:“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衛氏猶如垂死之人,竭盡全力進行最後的掙扎:“你們憑什麼說娘把東西全留給了唐蜜,你們又沒有證據。”
“蜜娘,把鑰匙拿給她看看。”
唐蜜聽話地拿出鑰匙。
在場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了她手裡的鑰匙,那是打開老太太牀頭大木櫃的唯一一把鑰匙,鑰匙上頭還繫着老太太親手編的紅繩,不可能有假。
這把小小的鑰匙,成了壓死駱駝鵝最後一根稻草。
人證物證確鑿,衛氏無力再反駁,她癱坐在地上,四肢發軟,渾身的血液都變得冰涼。
秦鎮河跟秦鎮海則死死盯住唐蜜手裡的鑰匙。
要不是旁邊還有很多人看着,他們很可能已經撲上來搶了。
唐蜜被他們那灼熱的視線看得頭皮發麻。
她連忙將鑰匙收好,退回到秦家四兄弟身邊。
秦穆上前半步,藉着高大的身軀,替她擋住周圍其他人充滿探究與嫉妒的視線。
接下來無論秦鎮山說什麼,衛氏都不說話。
她呆呆地癱坐在地上,像個失去靈魂的木偶。
直到秦鎮山要將她移交給縣衙的時候,她才猛地醒過來,哭着喊着不要去縣衙。
她要是去了縣衙,無論最後是否被判罪,名聲都毀了。
見到她哭,她的四個兒女也跟着跪下來,哭着替她求情。
然而秦鎮山始終無動於衷。
他永遠無法忘記老太太死時的模樣,若非衛氏貪婪,老太太又何至遭受那麼大的罪?!
這種不孝狠毒的女人,就該受到最嚴厲的懲處!
秦鎮山沉聲說道:“阿印,大郎,你們把她送去縣衙,三郎也一起去,幫忙寫個狀子,狀告衛氏謀財害命,殘害婆婆!”
當秦印和秦穆走向衛氏的時候,衛氏被嚇得慌了神。
她掙脫不開手上的繩子,只能一路膝行來到秦鎮海面前,哭着哀求:“鎮海你救救我啊!當初是你讓我去看看孃的屋裡藏了多少東西,我按照你的話去辦,現在出了事,你不能不管我啊!”
此話一出,祠堂裡所有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在秦鎮海身上。
秦鎮海頭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
他擡腳將衛氏踹開,惡聲惡氣地說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鬼東西?我從來沒對娘屋裡的東西有過任何想法,一切事情都是你自作主張,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你少在這裡胡亂攀扯!”
衛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當初明明就是你讓我……”
“住口!”秦鎮海用力一聲咆哮,隨即捂住胸口劇烈地喘氣,臉色亦隨之漲得通紅,神情極爲痛苦,“我怎麼會娶了一個你這樣的蠢婦做媳婦兒?你自己做了蠢事,還想拉我下水,要是我跟你一起入了獄,對你有什麼好處?難道你想讓大郎他們都變成無父無母的孤兒嗎?!”
衛氏僵在原地。
她看着旁邊的四個兒女,猛地反應過來,這事兒不能把孩子他爹扯進來。
要是他們夫妻兩個都摺進去,以後他們的四個兒女怎麼辦?
秦鎮山盯着衛氏的臉,逼問道:“你剛纔說你是被老三指使去老太太房裡偷東西的?”
衛氏臉色蒼白,慌忙搖頭:“沒有沒有,我剛纔說的都是胡話,這事兒跟鎮海沒有任何關係!”
“那你剛纔爲什麼要說出那種話?你如果跟我說實話,我可以考慮不把你移送給縣衙。”
可以不去縣衙……
衛氏有點動搖了。
秦鎮海瞥見她的神情變化,心裡惱恨不已,捂住胸口激烈地咳嗽,一邊咳一邊說:“你可得想清楚再回答!就算你不用去縣衙,秦家還能容得下你嗎?到時候你不在秦家,我也被打入牢獄,咱們這個家可就算徹底完了!”
秦鎮山扭頭衝他吼了聲:“你給我住嘴!”
吼聲震得牌位都顫了顫。
秦鎮海臉色乍紅乍白,不甘地閉上嘴,眼睛仍舊死死盯住衛氏,唯恐她再說出連累他的話。
衛氏垂着腦袋沉默了好久,最後在秦鎮山的一再逼問下,她哆哆嗦嗦地吐出一句話:“娘是被我害的,跟別人沒有任何關係。”
孩子們可以沒有娘,但是不能沒有爹。
秦鎮海是他們家的頂樑柱,孩子們將來都得靠他撫養長大,她只能犧牲自己,勉強保住這個搖搖欲墜的小家庭。
聽到她的回答,秦鎮海狠狠地鬆了口氣。
後來無論秦鎮海如何逼問,衛氏都一口咬定此事是她一人所爲,與旁人無關。
無奈之下,秦鎮山只能停止逼問,讓人將她移送縣衙。
秦鎮海作爲她的丈夫,本該一同前去縣衙做個見證。
但他卻藉口自己身體不好,老毛病復發,回房去休息了,只讓大兒子跟着家裡其他人去了趟縣衙,旁聽審判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