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鎮河掙扎着從麻布袋子裡面爬出來的時候,剛纔揍他的人早已經不見蹤影,空蕩蕩的小巷子裡出他以外,再無別人。
秦鎮河扶着牆壁站起來,衣服頭髮全都亂糟糟的,渾身上下都疼得厲害。
他一邊罵罵咧咧,一邊一瘸一拐地朝醫館走去。
此時的秦烈已經回家去了。
他神清氣爽地走進東院,推開門進入堂屋,張嘴便道:“口好渴,快給我倒杯水。”
唐蜜連忙倒了杯水給他,等他喝完之後才問:“二伯人呢?”
秦烈嘿嘿一笑:“我剛纔揍了他一頓。”
啊?!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秦鎮山不敢置信:“你、你居然打了你二伯?他可是你的長輩啊!”
秦烈撇了撇嘴,不以爲然地說道:“我可沒有他那樣不要臉的長輩。”
秦穆沉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把事情說清楚。”
“我剛纔跟着他出門,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麼?”
唐蜜隨口反問:“難道你發現二伯跟焦昆是一夥兒的?”
秦烈很震驚:“你怎麼知道的?!”
唐蜜眨眼:“我瞎猜的。”
秦烈一臉佩服:“真讓你猜中了,我看到二伯去找了焦昆,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原來那個焦昆是受到二伯的指使,纔來咱們店裡訛錢的。他們準備跟那個遊俠兒合演一齣戲,騙咱們家的錢,我氣不過,就把二伯揍了一頓。”
秦鎮山氣急敗壞:“老二也太不像話了,居然幫着外人來對付咱們自家人!”
郭氏對此毫不意外:“老二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只是不想承認而已。”
秦鎮山心裡憋得慌,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唐蜜拉着秦烈說道:“你打了二伯,他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你快找個地方躲起來吧。”
“你放心,我揍他的時候,沒讓他看到我的臉,他不知道是我乾的。”
聞言,唐蜜不由得笑出聲:“沒看出來啊,你居然挺機智的。”
秦烈得意一笑:“那當然!”
約莫過了一頓飯的時間,秦鎮河終於回來了,他身後還跟着個年輕男人。
衆人見到秦鎮越鼻青臉腫的模樣,都露出了詫異之色。
唐蜜忙問:“二伯這是怎麼了?”
秦鎮河恨恨地咬牙罵道:“路上被一個混蛋給揍了!”
“是誰啊?那人怎麼會打二伯呢?難道是跟二伯有什麼仇怨不成?二伯你快想想,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秦鎮河沒好氣地說道:“我一向與人爲善,怎麼可能得罪人!”
“那就怪了,人家好端端的,不去打別人,爲什麼偏偏來打你?”
“我怎麼知道?也許是那人腦子有病!”
秦烈嗤笑:“就連腦子有病的人都要揍你,你也太遭人恨了吧。”
秦鎮河瞪他:“你怎麼說話的?我可是你的長輩,要不是爲了幫你們,我也不至於出門遭到這麼一樁無妄之災。”
秦穆客氣地說道:“多謝二伯,二伯快坐。”
“還是大郎懂禮貌。”秦鎮河坐下去,屁股剛一碰到凳子,就疼得他呲了呲牙,但周圍還有那麼多小輩看着,他只能硬着頭皮坐穩,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
他指了指那個年輕男人:“他叫樂尺,是我媳婦兒的遠方表親,他是個遊俠兒,武藝了得,而且有跟咱們家是親戚關係,這事兒讓他出面解決最合適不過。”
秦穆上下打量樂尺,目露懷疑:“我見那個焦昆身強力壯,你鎮能打得過他?”
樂尺很有自信:“你放心好了,別說一個焦昆,就算是十個焦昆,也不是我的對手!”
“既然你這麼厲害,那你就先跟我過兩招沒看看,”秦烈站出來,氣定神閒地說道,“咱們出錢請你出面辦事,無論是爲了咱們的錢,還是爲了你的人身安全,我們都得試試你的實力。要是你連我都打不過,焦昆的事情也就不用你出面了,我們會另請他人。”
樂尺一愣:“這不合規矩吧……”
說這話時,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秦鎮河。
來之前秦鎮河沒跟他說還要先跟別人過招的啊。
秦鎮河也沒想到秦烈會突然來這麼一出,詫異之餘,連忙勸道:“樂尺以前殺過賊匪,手上沾了人血,他要是動起手來,肯定不會留情,萬一傷到你就不好了,這事兒還是算了吧。”
秦烈笑了下:“正好,我也曾殺過賊匪,你們知道那個水賊頭子是怎麼死的嗎?是被我硬生生擰斷脖子給弄死的,他死的時候睜大眼睛,整張臉都扭曲了,可見是死不瞑目的,不知道樂尺是怎麼殺的賊匪?說出來交流一下啊。”
當他說道擰斷水賊頭子的脖子時,樂尺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
他的聲音不由自主地發顫:“時間太久了,我、我不記得了……”
“哦,那可能是你殺的人太多,所以不記得了,不過沒關係,這些都是小事。咱們今天不說那些小事,趕緊動手吧,快讓我看看你的實力。”
樂尺看到他臉上的疤痕,越看越覺得他像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被嚇得腿肚子都開始發抖:“我、我今天不打舒服,怕是不能跟你過招。”
秦烈嘖了一聲,目露不屑:“不就是過兩招嗎?有什麼好墨跡的,是男人就趕緊動手。”
話說到這個份上,樂尺已經避無可避,只能硬着頭皮應戰。
他拉開架勢,還在研究該從何下手的時候,秦烈就已經揮動拳頭,率先朝他砸過來!
拳頭挾着凜冽氣勢,破空而來,嚇得樂尺慌忙閃躲。
秦烈的直拳撲了個空,狠狠砸在房柱上!
大碗粗的房柱竟然被硬生生砸出一個小坑!
樂尺見狀,直接就被嚇得膝蓋一軟,跌坐在地上,臉上更面無人色。
那一拳要是砸在他身上的話,他這會兒就已經上西天了!
秦烈收回拳頭,嘖了一聲:“大伯,你家的房柱太不結實了,回頭我給你換根更結實的柱子。”
老實說秦鎮山也被他這一手給嚇到了,愣了下才問道:“你的手沒事吧?”
“沒事,”秦烈吹掉手背上的灰塵,低頭俯視癱坐在地上的樂尺,露齒一笑,“咱們繼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