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捐得來的款項被盡數送往軍營,軍餉和糧草得以續上,沒有出現斷糧空餉的情況。
唐蜜以爲此事可以到此告一段落,她又回到每天在御書房裡抄書的日常中。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這件事情居然還出現了後續。
“什麼?運往各個地方的賑災錢款全都被劫走了?!”唐蜜霍然起身,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災款不是有官差護送嗎?怎麼還會被劫走?”
秦容沉聲說道:“劫匪人數衆多,而且下手幹淨利落,負責護送災款的官差全都被殺光,一個活口都沒留下。要不是各地許久沒有收到災款,主動寫信來催問,我們可能都還不知道災款已經被劫走了。”
“誰這麼大的膽子,連朝廷撥放的賑災錢都敢打劫?!”
“這件案子還在調查中,到目前爲止還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想要查明真相怕是還得等很長一段時間。”
唐蜜又氣又急:“錢被搶了,真兇不明,那些受災的百姓怎麼辦?要不咱們再募捐一次?”
秦容搖頭:“最好不要,募捐這種事情偶爾做一次還行,要是連着乾的話,很容易引起文武百官的反彈。即便咱們強行徵來錢款,最後也很可能會在發放的過程中,被官員們一層層盤剝貪墨,這種事情防不住的。”
不是每個官員都很有錢,那些家境本就不富裕的官員,能捐一次款已經是盡力了。如果再繼續壓榨他們,就等於是逼着他們去貪污,最後倒黴的還是老百姓。
唐蜜左思右想,可就是想不出合適的解決辦法,急得她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秦容權衡再三:“咱們不可能在短時間見再籌集到一筆鉅款,我建議咱們先向定國公借一筆錢,拖延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我們儘快抓到劫匪,將那筆賑災錢追討回來。”
“定國公之前剛捐了十一萬兩,現在還能再捐嗎?”
“去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唐蜜立刻換了身衣服,和秦容一起冒着大雨出宮,再次來到國公府。
聽他們說明來意,定國公想也沒想就一口應下:“好啊!你們想借多少錢?”
唐蜜看了眼秦容。
秦容開口說道:“至少要二十萬兩。”
“沒問題,但我手裡頭沒有現銀,只有銀票,可以嗎?”
“當然可以。”
“你們等着,我這就去給你們拿錢。”
定國公飛快地跑了出去。
家裡的錢都被國公夫人管着,定國公要拿錢,必須得先問過她才行。
國公夫人這會兒正在逗弄剛滿月的孫兒,一聽到國公爺開口要拿二十萬兩銀票,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沒有了:“你個敗家老爺兒們,忽然要這麼多錢幹嘛?是不是又要拿去那些破爛玩意兒回來?”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先例,之前定國公爲了買兩隻蛐蛐,一口氣花出去八千兩白銀。
八千兩對國公府不算什麼,但用那麼多錢買回來兩隻小蟲子,這就很不值了!
國公夫人被氣得不輕,將國公爺狠狠訓了一頓,從那以後把錢看得更加嚴厲,凡事超過一百兩的數目,都必須要找她打報告,得到准許才能拿錢。
定國公討好地笑道:“是公主殿下來借錢的。”
“怎麼回事?”
定國公將賑災錢被劫走的事情說給她聽。
國公夫人冷笑道:“連百姓的救命錢都搶,那些劫匪也不怕斷子絕孫。”
定國公連忙附和:“他們肯定會遭報應的,秦御史說他追查這件案子,待查明真相,追回災款後,會立刻把二十萬兩銀子換給咱們。”
“像這種積功德的事情,咱們是能幫則幫,”國公夫人施施然地站起身,“你跟我去拿錢。”
定國公喜笑顏開,顛顛兒地跟上去,嘴裡不住地拍馬屁:“我家夫人果然是通情達理!”
“如果你以後能不再敗家,我會更加通情達理的。”
“我會的我會的,我保證乖乖聽夫人的話,不再亂花錢。”
“但願你能說到做到。”
片刻過後,定國公將二十萬兩銀票放到唐蜜手裡,特別得意地說道:“我家夫人最聽我的話了,我說要拿錢,她連問都不敢問,就把錢拿出來了。”
唐蜜忍着笑誇道:“國公爺真厲害!”
從她這幾次跟定國公夫婦的接觸來看,這位國公爺是個典型的耙耳朵,也就是怕老婆。
這會兒是因爲國公夫人不在,他纔敢吹牛皮。
要是國公夫人在的話,他肯定老老實實的,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因爲有了定國公支助的二十萬兩,災款算是有了着落,爲免再次出現被劫的情況,秦容特意安排了兩支護送災款的隊伍,一支隊伍在明,一支隊伍在暗。
那支在明處的隊伍非常招搖,他們人數衆多,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官差身份,大搖大擺地走在官道上,同時還非常警惕附近的風吹草動。
至於另外那支藏在暗處的隊伍,則化妝成了一支商隊,看起來像是運送貨物的行腳商,普通低調不起眼。
沒過多久,唐蜜就再次收到消息,護送災款的隊伍又被搶劫了。
氣得她差點背過氣去。
這羣劫匪是跟他們槓上了不成?!
秦容示意她先彆着急:“我安排了兩個隊伍,被搶劫的那個隊伍是幌子,他們護送的箱子裡面,裝的全是石頭。”
“那二十萬兩銀子還在?”
“那筆錢已經被暗中運送到各個地方,現在應該都變成糧食,被分發到了百姓們的手裡。”
唐蜜鬆了口氣:“那就好。”
秦容繼續往下說:“出發之前,我特意叮囑了那支假隊伍,讓他們發現劫匪就趕緊跑,保住性命是最要緊的。所以這次他們沒有被全部滅口,倖存下來的人提供了很多重要線索,我現在已經大概猜到搶劫災款的幕後真兇是誰了。”
唐蜜忙問:“誰啊?”
“你猜。”
“”她要是能猜得到,還用得着急得團團轉嗎?!
面對唐蜜充滿哀怨的目光,秦容溫柔地笑了起來:“那個人你也認識,昨天還見過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