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容走到唐蜜身後,輕輕按捏她的太陽穴,溫聲說道:“我看你今天的精神一直都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唐蜜閉上眼睛:“嗯。”
“爲什麼沒睡好?是因爲五郎鬧你嗎?”
“沒有,他睡得比我早。”
“那是因爲什麼?”
唐蜜沒有說話。
秦容的手指順着她的臉頰往下滑,來到她的脖頸旁邊,指腹輕輕摩挲她的肌膚,聲音也隨之變得越發輕柔:“你有心事,卻不願意告訴我,是因爲不信任我嗎?”
唐蜜睜開眼睛,按住他的手:“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你說。”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要收回你手中的所有權力,讓你變回曾經那個一無所有的書生,你會不會恨我?”
秦容的目光一下子就變得深邃起來。
但因爲他站在唐蜜的身後,唐蜜看不到他的神情變化。
他反握住她的手,溫聲說道:“我能擁有今天的一切,都是因爲你,如果你將這一切拿走,我會拱手相讓,絕無怨言。”
唐蜜的心震了一下。
感動於愧疚同時涌上心頭,讓她有一瞬間想把心底所有想法全都說出來的衝動。
但很快她就把這股衝動給壓了下去。
她努力讓自己維持冷靜:“我想讓秦大哥當皇君,還想讓二郎和四郎都入宮來跟我們一起生活,可他們都是你的兄弟,以你如今在朝中的地位,此事會惹來許多非議。”
“這就是你昨晚沒睡好的原因?”
“嗯。”
秦容輕笑出聲:“此事很好解決,咱們只需要效仿之前欺瞞鎮南王的方法再來一次就行了。”
唐蜜很疑惑:“你說具體點,我聽不大明白。”
“東河莊已經被滅,知道我們秦家五兄弟事情的人並不多,咱們只需要將秦家的事情瞞住,不讓外人知道我還有四個兄弟。到時候咱們再給大哥二哥四郎捏造新的身份,讓他們以全新的身份入宮與你成親,所有的非議不就自然沒有了麼?”
唐蜜皺眉:“可我之前已經跟定國公說了秦大哥跟你是兄弟關係。”
“可他並沒有見過大哥,回頭給大哥換個名字,定國公還能知道他是誰?”
唐蜜還是覺得不靠譜:“文武百官不是傻子,這事兒真能瞞得住嗎?”
“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辦吧,保證讓你心想事成。
“好吧。”
秦容從身後抱住她,下巴擱在她的頭上,慢悠悠地問道:“剛纔我看到定國公遞了一張請柬給你,他是不是要邀請你去參加他玄孫的滿月酒?”
“對啊,你也收到請柬了嗎?”
“沒有,他沒邀請我。”
唐蜜很意外:“怎麼會?我還以爲他把所有認識的人都邀請了一遍呢。”
秦容漫不經心地說道:“他的確是邀請了很多人,但這次唯獨沒有邀請我,他在防着我。”
“這……”
“之前爲了保護你,我曾跟定國公合作過,他是個很有意思的老人家,我挺欣賞他的,沒想到這纔過去沒幾天,他就要跟我拉開距離了,真讓人傷心。”
唐蜜無奈地說道:“只是一頓滿月酒而已,定國公興許是忘了給你發請柬而已,等下你跟我一起去吃酒席,這樣總該滿意了吧?”
秦容笑了起來:“那太好了,到時候我們一起給定國公一個驚喜。”
……
到了下午,唐蜜特意換上一身輕便的窄袖襦裙,她在宮門口見到秦容,兩人一起乘坐馬車前往國公府。
今日是定國公玄孫的滿月酒,定國公這人好面子,特意大擺宴席,幾乎把半個京城的人都請了過來。
國公府的門口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唐蜜和秦容下了馬車之後,順着臺階走到國公府門口。
國公府的大公子和大管家站在門口迎接賓客。
大公子早已經得到國公爺的叮囑,在他看到女帝出現的瞬間,立即迎上前去,撩起衣襬就要下跪行禮。
唐蜜立即出聲阻攔:“不必多禮,今日我是微服私訪,不想驚動別人。”
隨後她從阿歆手裡拿過一個紅木盒子,放到大公子的手裡。
“這是給小寶寶的賀禮,祝小寶寶健康快樂。”
大公子彎下腰:“多謝陛下賞賜。”
“不用叫我陛下,叫我唐夫人就行了。”
“是,”大公子側過身,恭敬地說道,“唐夫人,請往裡面走。”
唐蜜身後跟着阿歆,秦容身後跟着葉青,他們跟着大公子走了一段路,來到一處別緻寧靜的小院。
“唐夫人請在此處歇息片刻,家父很快就來。”
大公子告辭離開,唐蜜在屋裡轉了一圈,然後走到窗邊坐下,笑着說道:“這地方還挺漂亮的,尤其是院裡的花花草草,開得真好,沒想到國公爺一把年紀了,還有如此悠然的興致。”
秦容給她倒了杯茶,嘴角噙着淡笑:“這麼漂亮的地方,用來約會是再好不過的了。”
“約會?”
“這茶是上好的仙霧茶,傳說這茶是仙霧山上的一個男子,爲了信守自己對髮妻的承諾,費盡畢生心血栽種而來,所以它在許多文人墨客的眼中,都是愛情的象徵。”
唐蜜低頭看着杯裡的茶葉:“原來是這樣啊……”
“還有院子裡的那些合歡樹,合歡之意,自然是指合兩姓之好,結三世姻緣之歡的意思,是以經常有人用合歡樹來求親。”
唐蜜露出受教的表情,表示自己長了見識。
“再看看水池裡面養的並蒂蓮,莖杆一枝,花開兩朵,可謂同心、同根、同福、同生的象徵,諭意夫妻恩愛,美滿幸福。”
說到這裡,秦容臉上的笑意越發深刻:“所以說,這個地方真是談情說愛、男女約會的絕佳之處。”
唐蜜點頭表示贊同。
定國公終於來了。
與他一起走進來的,還有個身穿白衣的俊秀男子。
定國公讓男子在院子裡等候,他獨自走進屋裡,正要想陛下行禮,就看到了坐在女帝對面的秦容,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住了。
“你最怎麼會在這裡?”
秦容微微一笑:“我是陪陛下一起來的,怎麼,你不歡迎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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