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斷罪盟聯軍趕到天翼鷹族時,他們已經受不了反擊了多次,結果就是傷亡慘重,最終結算,他們留存的人口比率只剩下兩成,還要說這是天翼鷹族,他們原本就是強勢種族,向來能征慣戰,但若不是斷罪盟聯軍趕到,只怕事情還是很懸。
反觀另一個飛行種族銀翅族,當聯軍趕到時,幾乎只剩下最後的幾萬人作爲種子了,聯軍再去晚一點,他們真的滅族了。
如今,聚集在峰外峰的全都是二十三族的話事人,他們或是族長,或是長老,或是順位繼承人,每一個都是真正的實權掌控者,當靈骨境以上的強者大多不在族內坐鎮時,他們就是無冕之王,即便無上級別的老祖們回來了,他們也都是位高權重,說話管用的人。
這一次死髏之禍中,無相人族的絕地救援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每一個受益的種族都不排斥這次結盟行爲,甚至大多樂見其成。
遠遠的,小二出現在天際,不知是誰說了一聲“他們來了!”,峰外峰劍臺上立刻聚滿了人,大家一陣歡呼,一位天翼鷹族五品強者振翅而起,當着衆人的面飛到了小二上面,小二之中傳來張孝恆的聲音:“放開護盾,讓他進來。”
護盾放開,那位天翼鷹族高喊了一聲:“師父!”然後他飛到張孝恆面前納頭便拜:“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張孝恆何時得了一個天翼鷹族的徒兒?原來這位就是厲翔天,作爲族中稀有的雷鷹,厲翔天得張孝恆指點了武功,系統地梳理強化了自身體質,如今雖然仍在淬骨階段,卻已經突破了四品的藩籬,輕鬆渡劫,成爲了一個五品大妖。
“唉唉,快起來,你已是五品妖王了,我還是一個入道小修,當不得你一拜了。”張孝恆扶住他,順便捏了捏他的手臂和翅膀:“嗯,筋骨有力,氣息穩重,渾然一體,看來我教你的東西沒扔下啊。”
厲翔天嚴肅地躬身行禮:“一日爲師終生爲父,師父的教導,斷不敢違背,何況,我這些年來突飛猛進,如今能達至五品,都是師父的功勞,徒兒更不敢有一刻懈怠。”
“哎呀,你這人總是這麼嚴肅幹嘛?我早就說過了,平時咱們就是朋友,不必如此拘謹的,你這些年突飛猛進,你族人對你的修行沒興趣嗎?”張孝恆問道:“有沒有把武功傳授出去啊?”
厲翔天當場就要再拜:“沒有師父同意,徒兒怎敢妄傳?”
厲翔天所說的有點門戶之禁的意思了,這東西在玉界當然也有,雖然無相人族內部的確是傳法共享的,但玉界百族之中並非如此,而且即便在開明開放的無相人族,有一些獨門手段也是不能隨便傳出的,並不是只有宗門如此,特別是師徒式傳承,人們更是注意這一點。
並且,越是強勢的種族,對於師徒式獨門傳承的尊重度越高,正因爲有了通用法門的普及和獨門秘法的保護,強者才能一代又一代不停地涌現出來,入門有門路,精深則需要付出代價,人們纔會不斷產生動力。
張孝恆又一次扶起他來:“怎麼一言不合就跪呢?起來,從煉皮到淬骨都只是基礎功夫,不需要藏着掖着,我在無相人族也教了不少人了,這個完全可以作爲通用功法傳出去,我就告訴你吧,單單是境界和練法,你可以放開膽子傳出去。”
“不過,我看你淬骨期也有一定火候了,待你完成淬骨之後,進入通竅期的時候就需要一套通竅吐納通經脈的功法了,這個就有一些要求了,日後你可以傳給你的徒弟,明白嗎。”
厲翔天恭恭敬敬行禮:“徒兒知道。”
張孝恆笑道:“也不用太在意,你完全可以廣開大門,多多收徒,現在,我傳你一炁引雷訣,一炁引雷訣和你的九天神雷訣不同,這是僅僅行於本體肉身的經脈引雷功法,雖然對靈體,對聚靈物和妖寶都沒用,但這也是頂級的上乘武功,記住,這套功法適合雷系的人修煉,即便你以後大開門庭,廣收門徒,不是雷系的,也不能將此功法傳給他,切記。”
張孝恆之所以正式傳他武功功法,也是因爲厲翔天早年傳給他逆天靈訣九天神雷訣,九天神雷訣是比較適合他的逆天靈訣,就被他當做三個主修靈訣一直修煉着,最後幫他凝聚了一道道靈紋,因此,張孝恆這麼做,第一是爲了感謝。
第二,九天神雷訣的圓滿之法,是以神雷入體,以自身承受神雷,以此成就神雷體,誰能想到,一個講究雷法的靈訣修煉到最終,需要的卻是強大的體質?張孝恆作爲便宜師父,怎麼也該爲厲翔天指點正路啊。
厲翔天恭恭敬敬:“徒兒記住了。”
張孝恆當場將一枚真意種子傳給了他:“其實普通的武功呢,別人學去了也沒什麼,但是武功功法和靈訣類似,對天賦要求其實挺高的,如果不是如你一般的雷鷹,你又覺得他資質不錯,值得收徒的,你就別教他這個,等他通竅了就帶來找我,我再給他弄一套他適合的功法就行。”
“是。”厲翔天得了真意種子,雖然不知這種叫做武功的東西會給他帶來何種變化,卻也十分期待,當場就有些躍躍欲試了。
於是張孝恆補充了一句:“淬骨不圓滿就不用去看,修行還需循序漸進。”
“是,徒兒謹遵師命。”這位哥們還真是說不看就不看了,這番作爲還真是讓在場諸人爲之側目不已,要知道,天翼鷹族是族長與六大長老組成內閣的議會制種族,七大脈代代相傳,世襲罔替。
這厲翔天雖然不是族長一脈,但他可是大長老的嫡系後人,身爲六大長老之首,在族中的話事權不比族長低,而且據說這一代族長一系還沒有繼承人,所以說,厲翔天的舉動完全可以代表這支強族的態度。
“時間差不多了,請大家劍臺一聚,共飲一杯美酒!”作爲主人,張孝恆哈哈一笑,招呼了一聲,便當先飛起,離開小二,朝着峰外峰飛去。
就在這時,天空忽然出現了一道黑衣人影,此人袖袍輕揮,小二已經莫名其妙調轉了方向,直挺挺落到劍臺旁的樓舍之上,船身一歪,“轟”的一聲,就這麼翻落下去,落入塵埃。
黑衣人放眼瞧了一圈,所有人全都心生警兆,如同炸毛了一般,衆人只覺此人雖然面戴黑巾,只露出一雙眼睛,卻威勢深沉,不言自威,彷彿一代宗師,又如一代帝王,集強橫無敵和生殺予奪於一身。
“你們,誰是天王?”黑麪巾說話了,聲音深沉穩重,剛纔只能看個氣勢,現在一開口,衆人只覺得壓力從四面八方壓來,一時間全場冷寂。
張孝恆倒吸了一口冷氣,上前行禮:“前輩,我是斷罪天王,但這只是一個戲稱,大家都是叫着玩,並不能作數的,請問前輩……”
“是你就對了。”黑麪巾袖袍一甩,空中出現了一道宏大粗沉的黑雲,這位黑巾人乾脆話都懶得說,直接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