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竹看着弟弟吃得這麼高興,臉上雖是有些猶豫,但是也拿了筷子嚐了一條泥鰍,不過泥鰍入嘴後她就算知道弟弟說得沒有錯,這泥鰍烤得的確是很好吃,不過村裡頭的人咋的說這泥鰍吃起來一點兒也不好吃呢!
“阿蓮,我咋的覺得你現在做這些東西越來越能了,別人說得不能夠吃的東西,到你手裡就這麼好吃呢!”有些意猶未盡的將筷子放下,原本她還想再嘗一條,但是想想姑娘家不該這麼嘴饞,便將手裡的筷子放下了。
泥鰍原本就好吃,怪就怪在村民們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料理,所以弄得這些泥鰍自自在在的田地裡麪肥得很也沒有人挖,只要是人不去挖,這些泥鰍自然是長得自由自在了,他們挖回來的泥鰍,有些泥鰍肥得至少有好幾兩。
“泥鰍去腥後就會很好吃的,剛纔灑的調料就是去腥的,要不然你以爲妹妹真的有化腐朽爲神奇的本事不成。”顧蓮笑着指了指手裡頭的調料。
“那也是你會弄吃的,咱們的腦子裡面可沒有想過這泥鰍還能夠這樣吃呢!”顧竹也覺得妹妹厲害了,至少她會動腦子讓不能夠吃得變得好吃,這也算是一種本事了。
烤泥鰍和清燉野雞端上了菜,顧家的飯桌看起來也算是有些高大上了,至少這樣的飯菜是別人過節也不會吃的,不得不說,有時候人喜歡鑽研吃的東西時,這飯桌上吃的也就會很豐富。
“嚐嚐我做的烤泥鰍,顧小書你把這一盤端到鐵蛋家裡頭去。”顧蓮打發了弟弟去做跑腿的事情,招呼着家裡頭的人趕緊坐下。
顧書跑得飛快的將烤泥鰍送到了鐵蛋家裡頭後,收回了盤子又風一樣的回來了,進了屋子,發現家裡頭的人還沒有動筷,他嘿嘿笑的坐到了凳子上頭。
“倒是沒有想到這泥鰍竟是這麼美味,這烤泥鰍配酒倒是好喝。”顧禮之喝着藥酒,這是在店鋪裡面打得,一天喝一點可以強身健體。
“這個可是小書的功勞,要不是他挖泥鰍回來,我倒是忘記了這田地裡面還有這吃的,等有時間咱們再去田裡面摸些田螺回來,這泥鰍咱們都可以吃很多餐了。”顧蓮想着田裡面的田螺,黃鱔都是好東西,要是想去弄的話,家裡頭可以存不少的肉菜了。
王氏摸了摸兒子的腦袋,看他吃得滿嘴是油,拿着帕子擦了擦他的嘴:“小書現在也可以幫着家裡幹活了,挺好。”
野雞燉湯勝在湯好喝,清亮又帶着絲甜意,雞肉雖是有些柴,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只要是肉哪裡還管柴不柴,吃到肚子裡面那還不是一樣。
飽飽的吃了一頓大餐,將桌子收拾了後,顧蓮看到爹孃在屋子裡面歇下了,便帶着姐姐和弟弟拿了鋤頭往後面走去,趁黑她得在後面挖個洞,就挖在倒糞的地方,這黑心肝的混蛋倒了兩次,而且每次都是同一個地方,看來他對這面牆壁真的是情有獨鍾。
“這樣挖坑真的好嗎?”顧竹壓低了聲音,覺得這法子有些損。
顧蓮可不覺得這法子損,她就覺得該讓這人受教訓,多大的仇,還一直重複着潑糞的動作,潑糞的人估摸着看到他們姐弟忙活,肯定心裡面特別的得意吧!
“有啥損不損的,要是沒存潑糞的心,哪裡會掉坑,純屬自己作的,姐,你不要心軟,趕緊把坑挖了趕緊回家睡覺去。”
顧書覺得二姐做得對,就是得讓那潑糞的人受教訓,不過是掉個坑算是便宜他了,他使力的將坑挖得大些,想着今晚上潑糞的人要是來的話,定是要讓他好看。
仨姐弟將坑挖好了後,顧蓮又拿了些脆脆的樹枝蓋在坑上頭,還放了些乾草遮掩,這條路村子裡面的人是不會走的,因爲顧蓮他們是住在村後頭,這裡住的人不多,安民村的人就算是走路也只會走顧家前面的正路。
不過爲了不讓這個坑坑到無辜的人,顧蓮還將進來這裡的小路給堵死了,她就等着烏龜入甕了。
估姐弟回到了屋子裡面後,將手上的泥洗乾淨,把油燈點亮了,將帶泥點的衣服脫了下來擱在了凳子上頭。
屋外頭的冷風颳得猛,後頭竹林風吹的聲音似乎都傳到了這裡,顧蓮他們挖好了坑後便安心睡覺了,要是今天潑糞的人不再潑糞,那也算他好運逃過這一劫,要是再來那就是他自個兒倒黴了。
半夜。
後面屋子裡面走出來了一個人,她大大方方的從放柴的屋子裡面,擔出兩桶大糞,這大半夜的她也不怕有人看到,況且天這麼冷,就算是村裡人想要撒尿,也只會隨便找個院子角落解決了。
“娘,你幹啥去呢!”柳大轟白天就覺得自家娘有些不對勁了,聽到隔壁屋子有聲響,起來一看就看到自家娘擔着大糞往院外走。
柳大轟的娘楊氏聽到兒子的聲音,急忙往後面看:“你咋的出來了,不睡覺麼?趕緊回去睡覺,天冷得緊,要是凍病了咋辦?”
柳大轟哪裡肯再回屋子,一看自家娘就知道她肯定不是去幹好事的,想到白天看到顧家牆壁上的大糞,他就知道這大糞肯定是自家娘潑的。
“娘,你又去人家牆壁上潑糞啊!”
“咋了,那個死丫頭打你,還不許娘爲你出氣了。”楊氏挺直了腰板,瞪着眼睛鼻子哼哼。
柳大轟原本也不是什麼好貨色,他跟着來絕對不是勸着自家娘,而是看着自家娘挑的糞有些少,顧家阿蓮這個臭丫頭的確不是好的,居然敢打他。
“娘,你等着,咱家不是還有一擔子糞嗎?我去把擔過來,咱們一起去潑,我瞧着顧家的人就不順眼。”
楊氏聽到兒子的話後,心裡面舒坦了,沒有錯,他兒子可不是好欺負的,欺負了就得狠狠的回南,要不然這村裡的人還真的以爲他們孤兒寡母的好欺負呢!
“行,你去吧,我等你。”
母子倆挑着晃晃蕩蕩摻着水的大糞,一前一後的走在路上,雖說天冷,但是月亮正掛中間,汪冷的月光灑了下來,就算是現在是半夜路還是看得清的。
“娘,咱們就在這裡倒。”柳大轟挑着大糞,瞧着牆壁越來越近了,母子倆人並排着一起正要再往前跨的時候,原本看着平坦的路面,竟是出現了一個大空,兩個人挑着擔原本就不太好掌握平衡。
‘撲嗵’一聲,挑着大糞的母子倆人全部都掉進了大坑裡面,四桶的大糞迎面澆了過來,大坑頓時被糞硬給浸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