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抉擇

正值午時,陽光照耀着,身上溼透的地方飄出水氣,有一人癱倒在地,嘴脣發白。

過了許久,纔在地上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全身都沒有力氣,頭也暈乎乎的。感覺到了自己臉上的水,抹了一把,吃力的撐起自己的身體,眼前是一條小河,河水平靜的躺着,是不是有着漣漪泛起,想必是裡面的魚兒弄起的。李荊看着周圍,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哪,遠處有着一個人趴在地上,一頭短髮,那青幽色的長杖也掉在一邊。

“莫冰!莫冰!”顧不得身上的傷口,李荊跑到莫冰的身邊,此時的莫冰臉色發白,胸前有着一道巨大的傷口,依然在滲血,望着那傷口李荊心知不妙,想着要把莫冰擡起來到較乾的位置,手剛一用力,自己的手上的傷口就傳來劇痛,那是之前被那神秘身影砍到的位置。只好一邊手架起莫冰,再拖着她到了草地上。

四處望了一下,便是看到之前自己躺着的位置兩把匕首此時靜靜的躺在那裡。

其中的一把已經斷裂,那是追命,李荊只好用奪魂開始砍下附近的樹枝,搭了一個簡易的帳篷,等到弄完了莫冰的臉色更白了,李荊趕緊撿了點枯枝,手中靈光一閃,一道火苗把那樹枝瞬間點燃。

而後李荊便是看着莫冰,她的傷口很嚴重,本身穿的甲就是皮甲,被那刀劃破,此時已經可以看見裡面的肌膚,原本雪白的皮膚,現在有着一大片血紅在上面。

“不是,傷口已經深入肌理,可惡,我不會愈靈法啊!”

李荊很懊惱,如果自己當初學點愈靈法就好了,雖然如此,但是李荊還是灌注自己的靈力給莫冰希望能好轉,但是卻是不見變化,一摸莫冰的額頭反而越來越熱了。

“不行,要弄點藥!”李荊拔腿就跑到了附近的樹叢中,一邊尋找着,常年的受傷,倒是讓它對一些藥草都很熟悉,但是找了半晌,卻是沒有藥草的蹤跡,就在李荊心急如焚的時候,餘光撇到了在一旁的矮木從中,有着一顆不一樣的植物,翠綠的葉子,葉片邊有着鋸刺,其莖段有着尖刺。李荊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兜回草,

之所以會叫兜回草是因爲其葉片的鋸刺在晚上會捲回去,而其具有止血治傷的功效,所以都被行軍打仗的靈師帶在身邊,取其音喻‘都回’,保佑自己平安,現在眼前這裡可是整整一株,李荊拿起奪魂,砍下了若干枝葉急忙趕回去。

拿起兩個石頭,李荊把那些葉片取下,用石頭磨碎了,兌點水,一個簡易的藥膏就弄好了,但是李荊卻是漲紅了臉,此時要幫莫冰上藥就要把衣物脫下來,而且還穿着鎧甲也是一種壓迫,會擠壓到傷口,李荊顫顫巍巍的把莫冰最外層的那皮甲脫了下來,裡面就是莫冰的貼身衣物,李荊倒是不好意思下手了,但是莫冰已經開始冒出冷汗,再不救治只怕情況會更加惡化,李荊糾結再三,嚥了口唾沫,自己把臉轉到一邊,手上開始脫去莫冰的衣服,因爲衣服都已經被砍開,李荊輕輕的一扯,就全部下來了,此時的莫冰裸露了上身。

李荊雖然是告訴自己是在救人,但是他卻感覺到自己越來越熱,也不用感覺,他身上冒起的水氣已經告訴了他答案,拿起早已經備好的藥,他輕輕的沿着莫冰的傷口開始上藥,只是那柔軟的觸感一點點的侵蝕着他,沿着鎖骨而下,有着什麼東西碰到了他的手掌,反應過來那是什麼的時候,李荊臉紅的像是………

而那裡的傷口也是很嚴重,莫冰被痛醒了,喘了一聲,李荊也是轉過頭來,看到了莫冰微微睜開的雙眸,還有她那曼妙的玉體。

“李哥,你…你沒事真的……”莫冰還沒說完便是看到了自己裸露的上身,以及李荊沾滿了藥膏的手,此時正貼着她玉峰的邊上,一下子,原本還有點蒼白的臉竟是開始紅暈了起來……

“我……我在幫你搽藥。”李荊趕緊轉過頭,場面有點尷尬。兩人一下子都沉默了,李荊也把手收回,作勢在攪拌那均勻的不能再均勻的藥膏。

“那個……我把藥放在這裡,你的手沒事吧?你擦完藥穿好衣服叫我,我就在外面。”

剛起身要走,卻是被拉住了。

“是你的話,我…我不介意。”

意思已經是明顯的不能在明顯了,李荊一下子就愣住了。

“我…”莫冰還想說什麼,卻是李荊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而後拿起那藥膏,又開始沿着傷口及仔細的塗上去。

從雙峰,一直到小腹,李荊溫柔的塗抹着,生怕弄疼了莫冰。莫冰也是一句話沒說,只是那臉越來越紅,很快從鎖骨一直到腹部,一條藥膏的痕跡就出來了。李荊把莫冰的衣服遞給了莫冰穿上,兩個人什麼都沒說。但是兩人對望的時候,都發現對方的眼裡傳來一種感覺。

“我…先去弄得吃的,你先躺好。”李荊一邊拿着藥膏給自己的傷口也是塗抹上,傷口最嚴重的地方就是硬接那一刀的手臂,還好沒有見骨,但是那藥膏抹上去的時候把李荊疼的夠嗆。等到弄好了以後,李荊收好匕首就開始觀察起周圍的地形。

眼前是一條河流,兩旁是一些高大的樹木,也不知道他們是飄了多久,但是料想也不會是一天,不然早就淹死了。但是李荊靠着記憶回想地圖也想不出這裡是什麼地方,走進了那些樹木中,越往裡面數目越多。從這便是進入了一片森林。李荊一邊走一邊觀望,尋找着獵物。這森林裡面倒是有着很多的飛鳥,李荊施展了幾道靈法便是有着收穫,很快手上提着幾隻獵物開始返回。

李荊還順便留了點記號,打算乘着明天有空的時候去探探遠處,正走着的時候,便是發現,眼前的這片森林什麼樹都有,什麼靈華樹,陽晶樹,紫輝杉,等等,種類繁多,這倒是讓李荊很疑惑。靈華樹也沒什麼,北線境內都可以見到,但是這紫輝杉就不同了,那是不會在北線這裡存活的了的,因爲它很需要水,基本上北線這裡的氣候是養不活的,但是眼前這裡卻是有着那麼多的紫輝杉,李荊不僅好奇了起來。

“難道這裡的地下水很豐富?”想了一會也想不出什麼理由,也就不再管它,又穿過森林,回到了河邊的營地。

莫冰已經是穿好了衣服,弄了些布條把衣服綁好了,已經坐了起來。

“你看。”說着,李荊便是把自己的收穫亮了出來。

“哇,那麼多!”

“是啊,這附近倒是有很多的飛鳥,待會烤來吃。”

在外面,李荊簡單的用石頭搭了個烤架,簡單的處理了打來的鳥獸,便是擺了上去。莫冰捂着肚子走了出來。

“哎!怎麼出來了,你要多休息啊,傷口那麼嚴重。”

“沒事的,我沒那麼脆弱……李哥,我們要怎麼辦啊?”

“唉,現在我們連在哪都不知道,而且都受了傷,焜霸他們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唉……”李荊皺着眉頭,一下子被現在的情況難住了,雖然說他們已經是做好了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的打算,但是真正發生的時候確實是讓人很無奈。

但是往好的反面來看,最起碼的,他們還活着………

“焜霸將軍,我們已經開始對河道展開搜索,弟兄都回報附近沒有發現蹤跡。”

距離李荊他們掉下斷崖已經是過去了幾個時辰,焜霸他們沿着山體而下,來到了河道旁,開始搜索,這樣一來,肯定也會耽誤行程,但是焜霸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真沒想到,我們纔出發沒多久就遇到了這樣的事。”

燁邪和陽浩此時沿着河道旁一直搜索,燁邪拿着巨斧劈開路上擋路的樹枝,陽浩眼光不斷地搜索着,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水流太急了,如果李荊哥他們真的是掉下河道,那這裡肯定沒有,我們應該要去到河流相對平緩一些的地方。”說着就要飛躍向前,燁邪一把拉住了他。

“你幹嘛!”陽浩大吼着,眼神中帶着慍怒。

“你冷靜一點,你自己看看這河道。”

長長的河道蜿蜒曲折,放眼望去,一直延伸到地平線外。

“那麼長的河道,你能不能全部搜索不說,搜索了也不一定找的到,如果像你說的那樣要到平緩的河道的話你覺得我們要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元帥?”

“我不管!一定要找到李荊哥!”

“我也知道,我也想找!可是你想想!前線的情況怎麼辦!”

這一句倒是讓陽浩冷靜了下來,眼前的情況確實是需要抉擇,其實焜霸也說過,最多隻能搜索一天的時間,不然會誤了大事,也正是因此,大家才拼命的搜索着,但是隻要稍微想一想,這樣能找到的機會能有多大,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只是都不願意放棄那希望。

所以,當最後大家開始回報情況的時候,都是極其的失落,而這也要很多士兵都再也忍不住,有些開始流淚,陽浩也是很失落。

雖然無奈,但是這就是事實,他和莫冰掉下去了,現在找不到,活,死?不得而知,衆人草草的吃了晚飯,沒有人有心情說笑,焜霸坐在一旁,手裡拿着一份地圖,在那地圖上有着一條細細的藍線,就是眼前的這條河流,那河流綿延數百里,竟是一條龐大的支流。分析出了這一點的焜霸,嘆了一口氣。心中百感交集。

“焜霸將軍,我們明天可以動用靈法加大搜索範圍嗎?”身旁的士兵詢問着,因爲隊伍的人數不多,用靈力在搜索上,對於隊伍是一種消耗,所以是需要此時的領軍來定奪的。附近的士兵也都滿懷希望的等待着焜霸允許。

但是,焜霸合上了地圖。

“我們不找了,明天一早,按原計劃出發!”

“什麼!?焜霸將軍,那可是暗部長,和形鋒將啊!”

“是啊!我們不能就這樣放棄啊!焜霸將軍,你怎麼能如此輕易的放棄他們?”

“混賬!”焜霸大聲呼吼着。

“我和李荊出生入死的時候,你們還他媽的在修靈院裡面凝聚靈力呢!”

焜霸怒瞪着,有着淚光在眼眶裡打轉。

“我問你們,若是因爲我們的耽誤,北線的情況惡化,這個責任誰來負?你們?我?還是李荊?還是你們打算讓沐浩來負?!”

語氣帶着憤怒,同時,也帶着一絲…悲傷。

周圍迴應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人再說什麼,也沒有人願意,此時在焜霸的腦中還出現了之前李荊在紫君山被圍的時候受的重傷,以及這次最後看到他時,那觸目驚心的傷口。

“這個王八蛋…爲什麼總是選擇自己扛”

焜霸轉過身,一行淚順着他那堅毅的臉龐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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