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麼?往水塘子裡投毒的人給抓着了!”*媳婦花巧低聲說道。
“你聽誰說的?”華紅問道。
“聽我男人說的,昨天的時候他正好就路過福生的水塘子,聽四毛在裡頭說話。”花巧說道。
“那到底是誰哩?”華紅探了耳朵過去。
“我男人說不曉得!”花巧說道。
“啥?他不曉得,那他咋就曉得那人給抓着了呢?”華紅頗感意外地說道。
“那也是聽四毛說的,我男人問究竟是誰?他就說這事兒不好說,說是抓着了就好了,莫問那麼多。”花巧說道。
“哎,那就怪了,既然給抓着了,那就讓大夥兒都曉得是誰啊?這四毛說這話是啥意思嘛?”華紅說道。
“誰曉得哩?”花紅說着又使着勁搓起衣服來,突然她又停了下來,擡高聲音說道,“哎,你說,四毛自從當上這辦公室主任後是不是有點怪?”
“咋個怪了?”華紅問。
“你沒看出來?”花巧問道。
“你不說,我咋曉得!你倒是快說啊,哪個怪了?”華紅沒好氣地說道。
“你說這先前四毛爲了這個水塘子和徐毛子一直較着勁兒,這回徐毛子屋裡的水塘子遭人給陷害了,他看起來倒是跑得勤了,你說這是不是不對頭?”花巧分析道。
“你這麼說倒也是挺怪哩!四毛那回上他屋裡鬧得可兇哩,大夥兒可都見着了咯。”華紅尋思着說道。
“可不是,四毛這回真不曉得是唱的哪出!”花巧說道。
“哎,誰曉得了,四毛這陣子可算是換了個人似的,見着誰了都樂呵呵地打招呼,成天都樂得跟過年似的。上回他瞅着我一口一句“華紅姐”,我都覺得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華紅說道。
“咋了?他以前不是這樣叫你麼?”花巧問。
“哪有!”華紅翻着白眼說道,“還不是一直叫我華大腳。”
花巧撲哧地便笑出了聲來:“華紅,他以前還那麼叫着你?”
“可不是哩,可把我氣得不輕。啥大腳大腳的,能有他媳婦那雙腳大?”華紅說道。
“就是,我看他媳婦那雙腳啊,比咱這棒椎子不短些!”花巧揚了揚手中的木棒椎子說的哦啊。
“呵呵”,華紅聽她這麼說,也不由地一樂,心裡頭也覺得舒坦多了。
“對了,香草最近可神氣哩!”花巧說道。(香草:徐四毛媳婦)
“是麼?”
“嗯呢,前陣子在曬場上見着她的時候,說到她家四毛的時候就跟唱歌似的,說四毛有出息哩。”
“唉,香草就那個德性。”華紅不屑地說道。
“也是!”花巧應道,她在衣服上刷了兩下,又湊近華紅說道,“華紅,你說香草該不會和徐毛子有事麼?”
“啥?他們倆?花紅,你可別瞎說哩。”華紅瞪大了眼睛說道,她又趕忙壓低了聲音提醒花巧。
“我可沒瞎說!”花紅瞥了她一眼,“我聽……華紅你咋了?”花紅說到一半的時候,見華紅對着她擠眉弄眼的覺得納悶不已。
華紅乾脆就低下了頭,使勁地搓起衣服來。
花巧這才望自己身後望了望,香草正挎着個大籃子往這邊走了過來。
“香草,你也來了?”花巧笑着問道。
“喲,香草,你也來了?”香草一邊把籃子放下來,一邊笑着對花紅說道。
“嗯呢,來了有些時候了。”花巧應道,她往花巧的籃子裡望了望問道,“你這籃子裡裝的啥哩?”
香草抖了抖籃子說道:“四毛從縣裡買回來的李子哩,挺甜的,你拿幾個去?”
花巧拿了一個,洗洗便塞進了嘴裡,嚼了兩口便說道:“嗯呢,還真挺甜哩!”
“是麼?我就說挺甜的。”香草眉開眼笑地說道,她又望了望華紅說道,“華紅,來幾個麼?”
“不吃了,最近牙齒犯疼咯。”華紅擺了擺說道。
“哦,帶幾個回去給娃子吃麼?這李子跟咱嶺裡頭還真是不一樣哩,瓦甜瓦甜的。”香草抓了幾個李子往華紅面前遞了遞。
“不用了,你自個留着吃吧。”華紅說道。
“哦,成!”香草見華紅堅持着不要,也就沒再堅持,“花巧,多拿幾個麼?”
“不用了,吃着味了就夠了,哪還能吃個飽哩。”花巧笑着說道。
“你客氣啥呀,要是歡喜,就拿些去,反正四毛經常往縣裡跑,再買些來不就是了。”香草大方地說道。
“那成,我就不客氣了!”花巧說着便抓了一大把塞進了自個籃子裡。
香草臉上陰鬱了陣子,見着花巧瞅着她,立刻又陰轉晴了:“多拿些,都嚐嚐鮮!”
香草在水裡抖了抖籃子,稍微晾了晾就挎着還滴着水的籃子走了。
華紅從花巧籃子裡抓過了幾個李子,邊吃邊說:“你拿這麼多,可是讓她放血咯,你看她那臉拉的比筷子還長哩!”
“嘿嘿,那不是她自個讓我拿的麼?那我還不多拿些!”花巧壞笑着說道。
“對了,你剛纔說徐毛子跟她咋了?”華紅突然想起了剛纔還沒說完的事兒。
“哦,對,對,徐……”花巧想了想說道,突然她壓低聲音說道,“不說了,不說了,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