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英上徐毛子屋裡說水塘子的事情,顯然是算盤落空了。
原本她心裡的算盤是這麼打的:水塘子份子一分爲三,分別爲百分之十,四十,五十。其中百分之十自然應該是玲珍的,百分之四十是徐毛子的,最多的那一份自然就是她自己屋裡的。
至於怎麼個執行法,她心裡也已經了準數:就是每戶出一個人,每天晚上得在水塘子邊的草棚子裡睡,守水塘子,按照一個星期來算,徐毛子屋裡守四夜,她屋裡守三夜,玲珍拖兒帶女的,自然是不計入此規矩裡的。
那麼憑啥,她屋裡就得百分之五十的份子,而徐毛子卻只能得百分之四十呢?他們兩屋出資額可是相同的!
徐毛子相比徐義纔來說,自然是年老體衰,如果一起伺弄水塘子,她男人義才自然要賣更多的力氣了,所以說她屋裡多分些份子,他徐毛子就應該依着的!九英原本是這麼想的。
九英當然還爲自己準備了很多說辭,比如說,義纔跟鎮上的魚販子熟,到時候賣魚這事兒,他能使上些勁兒;又比如說,水塘子的茅棚子得修葺一下,義才也要勞更多的神……總之,她準備了很多理由,這些理由似乎足以讓徐毛子接受她的“三分理論”。
然而,現今擺明的事情是,她準備的這些理由已經顯得多餘了,福生就要回來了!福生可比義才更有些力氣,他當初可是兵*!
九英在坐在自個屋裡生着悶氣,以至於義才進屋,她都沒有察覺。
“媳婦,咋的了?”義才倒了杯水,邊喝邊問。
“福生要回來了!”九英鬱悶地說道。
“哦,是麼?”義才笑着說道,“這可是好事啊!咱正好愁沒幫手呢!”
“好啥好?人家福生可比你心眼足!”九英瞪了他一眼,憤憤地說道。
“嘿嘿,他心眼是比我足,可是我也不差啊!”義才賠笑着說道。
九英白了他一眼說道:“我看你可不是福生的對手!”
“喲,媳婦,你這是咋的了?我這又不是要和福生上戰場的,啥對手不對手的!”徐義纔打着哈哈說道。
“我看這和上戰場差不多!”九英沒好氣地說道。
“嘿嘿,那成!那要是我打不過他,我就躲着他成麼?”義才笑着說道。
“躲着?看你這副沒出息的相!”九英生氣地說道。
“哎,媳婦,我這不是說笑麼?”義才斂住了笑臉,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媳婦,我有些想不通了,福生回來了,不正好可以和咱們一起伺弄水塘子麼?這不是好事麼?你咋擔心上了呢?”
“福生是個兵*,這要是日後咱們一起伺弄水塘子,之間有啥幹架的事情,我看你就不是他的對手!”九英憂心忡忡地說道。
“哈哈哈……,媳婦我看你是多想了!福生是個啥樣的人?咱還能不曉得的!他可比他爹毛叔好說話得多!咱們之間能有啥幹架的事兒呢!你多操心了!”義纔不屑地說道。
“福生在外頭當了好些年頭的兵*了,你又沒和他打過多少交道的,你咋就曉得和他不會幹架的!”九英問道。
“嘿嘿,都是一個嶺子裡頭長大的後生,咋個就不曉得哩!福生,我識得了他的性!”義纔信心滿滿地說道。
“你木頭木腦的,就曉得人家沒壞心眼的?”九英沒好氣地說道。
“媳婦,那也等咱幹上了,才曉得啊!”義才說道。
“嗯!”九英沉悶地應道。
“我餓壞了!”義才問道。
九英瞅了瞅座鐘,時間纔是下午五點:“才五點呢,就餓上了,餓鬼投胎哩!”
“嘿嘿,我不是肚子餓!”義才壞壞地笑着說着,就來摟九英。
九英推了他一把,瞪了他一眼說道:“餓了,上牆根“蹭”去!”
義才撇着嘴,委屈地說道:“媳婦,你咋這麼狠心哩?“蹭”壞了,咱可就沒有了!”說着他的臉就一直在九英的脖子上拱。
“蹭壞拉倒!”九英沒好氣地說道。
“媳婦,你咋就這麼忍心哩?我……我都餓壞了!”義才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了起來。
“一天不“吃”,就跟要死似的!”九英輕輕地拍了拍他腦袋,嗔怪地說道。
“嗯,不吃,就要死了,就要死了!”義才喘着氣說道。
“趕緊的,一會娃子都要回來了!”九英說道。
“嗯,嗯呢!”義才嘴忙手忙地說道。
義才手腳忙碌地給九英解着釦子,呼吸急促地就像被拉動的風箱般,急促渾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