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這一聲嘆氣讓徐毛子不由地吃了一驚,連忙問道:“大慶咋着了?”
“他讓派出所給抓起來了!”福生嘆着氣說道。
“給抓起來了?他犯啥事了?”徐毛子瞪大着眼睛問道。
福生瞅了一眼在一旁忙活的翠娥,吞吞吐吐地說道:“也沒……沒犯啥事!”
“沒犯啥事,那還能讓派出所給抓起來?”徐毛子狐疑地問道。
福生見瞞不過徐毛子,便壓低聲音說道:“他把人家女娃子給糟蹋了!”
徐毛子一口煙差點沒嗆着,他猛烈地咳嗽了幾聲,痛心地說道:“這娃子瞅着不是挺好的麼?咋幹出這樣見不得人的事情呢!”
福生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可不是!”
徐毛子和福生說到的這個大慶,其實就是上回清香和徐毛子上省城去找福生的時候遇見的那個大慶。
“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徐毛子嘆着氣說道。
福生沒有應聲,只是輕聲嘆了口氣。
爺倆說到大慶的時候,兩個人的情緒似乎都有些波動,氣氛變得似乎有些冷了。
“福生,你晌午在屋裡頭躺一會,吃過晌午飯我們出去。”徐毛子就着桌子輕輕地敲了敲煙桿,抖落着菸灰說道。
“咱上哪去?”福生問道。
“去義才屋裡,商量下水塘子的事情。”徐毛子說道。
“哦,那咱現在就去?!”福生說道。
“幹啥這麼急着呢?咱也不要急一時的!你上午先休息會,下午咱們再去!”徐毛子說道。
“爹,我也不打瞌睡的,現在就去吧!”福生說道。
“你都坐了一宿的車了,就不困的?”徐毛子問道。
“嗯呢,不困!車上打着盹呢!”福生笑着說道。
徐毛子想了想說道:“那成,咱現在去!免得這個事情老是掉着,早弄早好!”
“哎!”福生連忙應道。
爺倆說到就做到,倆人立馬起了身,就往義才屋裡去了。
快到義才屋裡的時候,他們便遠遠地瞅見九英在場上晾曬着衣服。
擡眼間,九英瞅見了福生,滿臉堆笑地說道:“喲,福生弟回來了?”
“是啊!”福生禮貌地應着。
“啥時候回來的哩?”九英問。
“今早上剛到。”福生應道,
九英上下打量着福生,皺着眉頭說道:“福生,你可是瘦了!”
福生不好意思地說道:“呵呵,還是老樣子的!”
“我看是比以前瘦了好些了,在外頭畢竟是不比屋裡好啊!”九英說道。
“在外頭是要苦得多!”徐毛子突然接過了話,他瞅了瞅她屋門口,“義纔在屋裡麼?”
“哦,在呢,在呢!”九英連忙說道,她把手在身上搓了兩把,邊衝着屋裡喊,“義才!義才!福生和毛叔來了!”
“嫂子,你莫叫他們了,我們上屋裡找他吧!”福生說道。
“哦,對啊!你看我這不裝事的腦子!”九英輕輕地拍了一把自己的腦袋,笑着說道,“光顧着和你們說話,竟然都沒想到讓你們上屋裡坐哩!”
“不礙事的!”福生笑着說道。
三個人正說着的時候,義才就從屋裡頭搓着手走了出來,說道:“福生弟,啥時候回來了呢?”
“今早上!”福生笑着應道。
“哦,那是沒到一會呢!”義才說道。
“還不讓福生和毛叔上屋裡坐哩!”九英提醒道。
“哦,是,是,是!上屋裡坐,上屋裡坐!”義才說道。
“哎,哎!”福生邊應着,邊和徐毛子進了屋。
進了屋,義纔給倆人倒上了茶水,坐定後,看着福生,兩隻手在大腿上來回磨蹭着問道:“福生,城裡可是要比咱嶺子裡好上許多吧?”
福生笑了笑說道:“還是習慣嶺裡頭些。”
“習慣嶺子?聽人家說,到城裡頭,上街都可以隨便撿到錢的!”義才瞪着眼睛說道。
“哈哈,哪有的事兒啊?”福生笑着說道。
“我可是的聽人家這麼說的!我都想上城裡撿一回!”義才瞟了一眼福生說道。
一旁聽着的徐毛子也禁不住樂了:“義才,要是能上城裡隨便撿到錢,那大夥都去城裡!淨說些不靠譜的事兒!”
“嘿嘿,我也是聽人家說的!我還以爲真有這麼回事呢!”義才笑了笑說道。
“嗯,嗯!”徐毛子鼻音應了應,掃了一眼義才說道,“義才,我們今天來呢,是想說水塘子的事情,咱們早點把水塘子給弄好!”
義才連忙點頭說道:“是啊,是啊,毛叔,我也正想找你說呢,這下福生弟來,那就正好了!”
“那成,咱們划算下,這往後怎麼個養法!”徐毛子說着,便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有一張疊成方塊狀的紙,打開後便鋪在了桌子上。
“這個是?”義才低頭看着,狐疑地問道。
“我寫了個大概的計劃。”徐毛子說道。
義才翹着大拇指,恭維着說道:“還是毛叔想得周全,有文化哩!當書記的真就是不一樣!”
“沒啥的,寫個計劃,咱心裡就有數的!”徐毛子說道,他看了看義才說道,“那咱就先說說魚苗的事兒……”
義才聽着,突然皺着眉頭爲難地說道:“毛叔,要不咱等等?”
“咋的了?”徐毛子愣了會問道。
“還……還有個人沒來!”義才吞吞吐吐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