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頭!你可嚇死我了!”凌老夫人定了定神,笑罵着在凌天頭頂上拍了一記。其心實慰之。
“嘿嘿,奶奶,爲了您老人家的擔心,孫兒說了這麼久,口都幹了,奶奶就沒有什麼犒勞?”凌天涎着臉道。
“恩,就讓老身勞神一二,活動一下,犒勞你兩柺杖如何。”凌老夫人促狹的道。
“啊?不會吧?”凌天頓時苦起了臉。
“對了,那院子裡那個小姑娘,便是玉家的小公主玉冰顏嗎?”凌老夫人一副給孫子找媳婦的樣子,感興趣的問道。
“恩,就是她。”
“哦,不是聽說玉家小公主國色天香,乃是萬中無一的絕代佳人嗎?怎麼臉上是那般模樣?”老夫人有些納悶。
“哦,她臉上擦了易容粉,掩蓋了容貌。”凌天只得解釋道。
“哦,那你抽時間給她洗了去,帶過來奶奶看看。”凌老夫人有些興致勃勃的道。
“呃!”凌天臉色一垮,靈機一動,道:“奶奶,爺爺和父親呢?”玉冰顏若是想去了易容,恐怕早就去掉了,既然她自己不願去掉,那就算自己勉強給她洗去,又有什麼意思?便索姓給凌老夫人轉了話題。
“你爺爺,現在無所事事,天天跟他那些老不死的狐朋狗友喝酒瞎混,我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至於你父親,不說也罷。”凌老夫人嘆了口氣,“我現在一看見你父親就氣不打一處來。”
“啊?父親怎麼了?”凌天有些詫異。貌似父親一直很孝順,對奶奶也是千依百順,怎麼會惹奶奶生氣?
“那頭傻驢,由於對手的主帥莫名其妙的死了一些,他也就莫名其妙的打了幾次大勝仗;尤其是還奪回了喪魂山落魂谷,現在尾巴翹到天上去了,天天端着茶杯去軍部,儼然以承天戰神自居。我一看見他就來氣!他也不想想,那幾次莫名其妙的勝利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想了幾次想不通就心安理得的把功勞按在了自己的身上!簡直是糊塗狂妄到了極點!”凌老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痛罵起來!
“噗嗤……哈哈哈……”凌天正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聞言頓時噴了出來,上氣不接下氣。
“笑什麼?”凌老夫人氣呼呼地。“老身氣還沒氣完呢。”
“父親,哈哈哈,他真是太可愛了,哈哈……”腦中想象起凌嘯邁着八爺步,端着茶杯,兩隻眼睛朝天看的樣子,凌天就忍不住笑得更加厲害了。
“滾回去吧,去陪你的玉家小公主,別在我這裡惹我煩了。”凌老夫人心事已了,見凌天笑的實在是囂張,不由笑罵着下起了逐客令。
在凌天即將邁出房間時,凌老夫人還沒忘記又加了一句:“記得把那丫頭的臉蛋擦乾淨了帶來讓我老人家看看。”
凌天唯唯諾諾的答應,趕緊落荒而逃。
“少爺,秦大先生已經回來,現在北門,被楊家侍衛攔住車駕,說是要搜查兇手!目前隨行的護衛正在與楊家人對峙!”剛出院門,一個侍衛便匆匆從大門衝了進來。
“什麼!楊家?!”凌天心中轉了起來,看來楊家對自己的試探終於要開始了,就知道他們不會輕易放棄對自己的疑心。
若是自己不去,楊家就會肯定以爲自己做賊心虛!此行,自然是非去不可,而且,還要強勢的去!敢擋我的人,不給你點顏色,你怎麼能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叫上王通與李慶,再多叫幾個人,隨我去接秦大先生!”凌天果斷的道。
王通與李慶便是凌天從當初的三十六名鐵血衛中特意留出的兩個人,擔任凌家的護衛統領,實力卻是不凡。不多時,兩個人帶着一羣護院,浩浩蕩蕩的開來,人人全副武裝,臉上均是一片躍躍欲試。
隨同公子出去每次都是挺好玩,還能活動一下筋骨,名副其實的過把癮。是以一聽到公子傳召,人人均是爭先恐後,興沖沖的趕來,n多沒輪上的,那是相當的鬱悶。
“備馬!去北門!”
凌府大門咣噹打開,裡面一隊人馬直接衝了出來,凌大公子一身搔包的雪白錦衣,胯下一匹黑馬,一馬當先衝了出來,當真是人如玉,馬如龍,神采飛揚!
只是這位大公子嘴脣不斷上下蠕動,似乎在喃喃咒罵着什麼,臉上神色一片暴戾,手中馬鞭凌空一揚,啪的一聲脆響,健馬長嘶,如箭飛出,身後近百名黑衣護衛簇擁着凌天,目不斜視,竟然就在這京城最繁華的街道打馬狂奔,路人紛紛側目而視,一路向北門而去,囂張之極。
在凌府大門外守候的幾名打扮成乞丐的楊家密探,立即在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傳遞了出去。
北門在望!
“凌天去了北門?帶了一百多人?很是囂張跋扈?跟平時一個德行?”楊空羣捻着鬍鬚,眯着眼睛問道。
“是!屬下親眼所見,那凌天確是去了北門,絕無虛假,甚是囂張一如往常,”一名小販模樣的人畢恭畢敬的回答。
“哦,知道了。”楊空羣揮揮手。令他退下。
“以爺爺看,那凌天有沒有嫌疑?”一邊,楊偉頭上纏着白巾,神情委頓的坐在椅上,無精打采的問道。
楊空羣還未說話,先嘆一聲。看着自己的這個孫子,越看越是不順眼起來;因爲凌天的紈絝,楊空羣嘲笑了凌戰足足十幾年,口舌上佔足了上風,此刻竟然突然發現,其實自己的孫子並不比人家的孫子就強到了那裡去,甚至還頗有不如,起碼人家凌天囂張,就從來沒有吃過虧,自己的孫子,同樣的囂張跋扈,可是如今這副窩囊德行,家門不幸啊。
楊雷瞪了兒子一眼,轉向楊空羣:“爹,您看……”
楊空羣眼睛微閉,半晌沒有說話,良久,才道:“目前尚無法確定,且等北門消息傳來再說吧。”沉沉嘆了一口氣。“若是……恐怕楊家要吃大虧。”楊空羣神色有些冷厲起來,楊偉與父親對望一眼,均不敢再說話。
北門。
凌天一馬當先,奔馳而來,在他前方路中央,八名楊家護衛分左右排開,正嚴格檢查任何一個出城進城之人,城門處,一輛馬車靜靜的停在那裡,幾名凌府護衛刀劍出鞘,寒光閃閃,護住了馬車,頗有幾分劍拔弩張的意味,而在他們前面,另有幾名楊家的護衛,正口沫橫飛說着什麼。
見到凌天竟然親自縱馬前來,在路上盤查的幾名楊家護衛頓時心裡暗暗打了個突,想起楊空羣的特別囑咐,只好硬着頭皮上前揚聲叫道:“凌公子,在下等人奉命行事,請凌公子見諒!”
“啪!”話音未落,一記響亮的馬鞭已經抽了過來,馬上的凌天一聲怒喝:“見晾!你們是什麼東西!本公子沒工夫跟你囉嗦!滾開!”健馬絲毫不減速,狂衝而至。
楊家八名護衛大驚失色,百忙中一個懶驢打滾,逃了開去。煙塵滾滾,凌天一行人一衝而過。
馬車上,一個白髮盈頭的老者,在馬車被攔下之後第一次從馬車中露出頭來,在護衛的攙扶下,一步步邁下車來。迎風站定,微笑的看着凌天:“你來了?”
“先生。你回來了。”凌天跳下馬來,迎向秦大先生,眼中射出深刻的感情。三年前,秦大先生結髮之妻突患重病,凌天竭盡全力,也不過爲她多延了幾個月壽命,病故之後,秦大先生傷心欲絕,心如死灰;扶亡妻靈柩返回故里,這一去就是三年。
三年之中,凌天除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前去探望一番,時常派人送點吃喝用具之外,充分顧慮到了老人的心情;對於一對恩愛的夫妻,卻不止是少年夫妻老來伴那麼簡單,其中先故去的一方的,往往纔是幸福的,因爲他(她)的離去對另一方的打擊是何其巨大!這一點,凌天還是能夠了解的。所以,他儘量的讓秦大先生多一點時間,多一點空閒,自己去慢慢恢復,調整自己。
凌天相信秦大先生會回來!如今,秦大先生果然回來了,就在整個承天風雨飄搖,八方風雲即將匯聚承天的關鍵時刻,回到了他最得意的弟子身邊!
老少兩人對望一眼,均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欣悅。秦大先生是爲自己弟子的成長而欣慰,凌天則是爲了秦大先生的歸來而感到由衷的高興。
一百名護衛靜靜地分作兩排,站在兩人身後,默默守護。
凌天轉過身,一揮手,大聲道:“有請秦大先生上車,歡迎秦大先生歸來!”
“有請秦大先生上車。歡迎秦大先生歸來!!”
衆人齊聲大喊,聲震天地,迴音四起,久久不絕!
秦大先生眼中有些溼潤,含笑向衆人打個招呼,站在車上團團抱拳,道:“秦某多謝各位,多謝公子親自來迎!”
凌天一伸手,親自掀起馬車轎簾:“先生,請!”
秦大先生深深望了他一眼,眼神又是欣喜,又是欣慰,甚至還有些尊敬,終究還是一言不發,俯身鑽進了馬車。
凌天將轎簾放下,對面前的數百名楊家護衛視若無睹,喝道:“起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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