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嘆了口氣,伸手在凌晨後心輕輕一拍,內力涌入,凌晨嚶嚀一聲,醒了過來。見到凌天尚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不由心中一寬,嘴角禁不住露出一絲放心的神色。凌天正要說話,卻見外邊涌進幾個人,正是凌老爺子夫婦,凌嘯與楚婷兒夫婦都來了。
幾個人聽的凌天這邊發生瞭如此巨大的動靜,幾乎便如天崩地裂一般,關心則亂之下,如何能夠放心?放下了手頭所有事情,紛紛趕了過來。
凌天暗暗叫苦,只得迎了上去。
“天兒,發生了什麼事?”凌嘯的身上還纏滿了紗布,粗聲粗氣的搶着問道。
“還有什麼事能難得到你兒子?”凌天不動聲色的笑了一句,道:“葉老哥帶他的朋友過來了,大家切磋一下武功,沒想到剛纔一時收手不及,瞧這弄的,看來你兒子又要破財了。”
凌嘯看着滿院子的狼藉,不由哈哈大笑。親眼看到過兒子縱橫四十萬大軍之中如入無人之境的英姿,在凌嘯的心裡,自己的兒子早已經是天下無敵了!此刻聽得他這麼說,頓時便放下心來。
此時,凌老爺子與凌老夫人也發現了葉輕塵,也是頓時心中瞭然。原來是這等高手在切磋武功,既然有這位無上天的大人物在此,那就更無妨了。又寒暄了兩句,凌天便非常殷勤的將四位長輩送出了小院。
“你就沒打算過,集合一下人手圍攻於我?”天理在凌家衆人過來之時,一直遠遠的站在一邊,似有疏離之意。此刻似笑非笑的看着凌天:“你那幾個少年手下功夫還都可以,全部召集過來,有他們纏住我,你再施以致命的殺招,還是有機會的。”
“沒想到閣下也會說笑話!”凌天嗤之以鼻的道:“你說的話你自己信嗎?你以爲本公子不知道?圍攻,對你根本不會有半點作用。反而會使自己人束手束腳。給你更多的機會!”適才一接掌,凌天便已發現,自己接到的掌力,居然有一部分冰寒徹骨,竟然是凌晨地寒冰神功,在與天理對掌的時候。被他巧妙的“借”了過來,卻反攻於自己。便已意識到,恐怕圍攻對天理是任何用處都沒有的。
他有這門借力打力的功夫,非常類似凌天記憶中大唐雙龍傳裡邪王石之軒的不死印法,所以圍攻對天理來說只是一個一點都不好笑地笑話而已。記得各大世家高手從他手中搶奪裂天劍的時候,不就是圍攻嗎?結果如何?那次估計還是天理不願意大開殺戒,否則又不知道要多添幾條冤魂!
“晨兒。去拿幾壇英雄血。難得老哥哥來一回。今日我要與老哥哥暢飲一番。”凌天笑着對凌晨道。
“不錯。天理。你可要嚐嚐。小兄弟地酒。那可是天下一等一地好!這個可是絕無花假地!”葉輕塵眯起眼睛笑道。天理微笑着點點頭。他已經明白葉輕塵地意思。那是在爲凌天拖延時間。但江山令之事。本就不是很急。便給老友一些面子又有何妨?更何況江山令已出。凌天必死無疑。早一個時辰晚一個時辰。那有什麼要緊?
再說。在天理心裡。對凌天這個少年也是十分欣賞地。尤其他剛入城之時。凌天那一聲長嘯。讓他大起知音之感。“在這世間。誰可知道。我凌天是多麼地寂寞?”這句看似豪言壯語地話。卻無意中打入了天理地內心深處。所以他才匆匆趕來!若不是顧及身份。天理倒是真想像凌天一樣。長嘯一聲:在這世間。有誰知道。我天理是如何地寂寞?!
這個少年。恐怕便是當世最爲了解也最能體會自己心境地人吧?雖然雙方並無深交。但天理卻不知爲何心中便有了這樣地想法。可惜。他非死不可!只因爲江山令!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呀!
凌晨有些躊躇。看向凌天。唯恐凌天這邊把自己支開。卻跟着天理去外面決戰。
凌天笑着捏了捏她的俏鼻頭,笑道:“晨兒。快去快回。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對你交代,沒交代完。我怎麼也是不會離開的。”
Www¤ ttκΛ n¤ C O 凌晨眼前一亮,不錯,若是公子真有那般想法,依着他的性格,勢必會將一切事情全部安排妥當之後纔會離開。答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這小姑娘,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三十年之內,或可達到武道之極峰!”天理卻看着凌晨的背影,緩緩的道。
“恩?難道前輩動了收徒之念?”凌天眼光一轉,向天理笑道:“不過,前輩武功雖高,但若是將她交給前輩調教,恐怕未必現在能有如此成就。”
“哈哈,不錯。”天理沒有否認,“我自己練功也還罷了,但教徒弟是註定教不好的。這一點,我自問不如你。”
凌天大笑,袍袖一揮,平地頓時颳起一陣狂風,滿地狼藉頓時清出一塊乾淨地地面,幾張竹椅和檀木桌子也移了過來,
凌天肅手請二人入座,擡頭遊目四顧,啞然失笑道:“天理老兄,你這一來倒真是天地變色呀。若是讓外人瞧見這等場景,誰會相信,這乃是凌家的府第?恐怕都以爲這裡乃是乞丐窩了。”
天理大笑一聲,突然沉思地看着凌天:“我平生殺人,不在少數,但是,與一個即將要被我殺死的人喝酒聊天,倒還真是第一次!你,很有些與衆不同,難怪葉老哥看得起你。”
“哦?是麼?我還以爲你早就發現了,原來你直到現在才發現我與衆不同。”凌天灑脫的笑着,臉上神情自然放鬆,沒有半點做作。自然而然便是一副雲淡風輕,萬事不縈於懷的樣子。
“你好像很有把握能夠從我手下逃生?所以才這麼的從容,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呢?!”天理沉思一會,緩緩的問了一句。
“不,不是很有把握;”凌天緩緩的搖頭,笑道:“而是有絕對的把握!你,一定殺不了我!”
“哈哈哈……”天理大笑。手指凌天:“小子,你知道麼,現在我倒是挺有些欣賞你了。你的自大與狂傲,實在是天下一絕!臉皮之厚,更是令人歎爲觀止。”
此時,凌晨已經用拆下地半塊門板託着幾壇酒盈盈走了過來。聞言嬌聲道:“天理前輩,你的自信與驕傲,卻也是天下一絕啊!”
葉輕塵與凌天同時笑了起來,天理怔了一怔,忍不住也是嘴角露出微笑。
凌天接過一個酒罈,一掌拍開泥封,微笑道:“晨兒也坐下吧。能與兩位無上天地絕代高人同桌喝酒的時候,可真不多。尤其其中一位還是自稱是天下第一高手的人物。凌晨咯咯笑道:“可在晨兒心裡,天下第一卻只有一個。那就是咱家公子。”說着便坐了下來,似有心似無意,卻是一下坐在了天理與凌天兩個人中間。天理望了她一眼。不由心中苦笑:丫頭,我即已答應了葉老哥,又怎麼會突然出手?不過心中卻對凌晨的忠心頗爲欣賞。
殷紅的酒液倒滿了四個晶瑩剔透的白玉杯,濃郁地酒香頓時溢滿了整個小院,凌天舉杯相邀,笑道:“難得今日相聚,我們共飲一杯。呃,天理,我地酒。你敢喝嗎?”
天理笑了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笑道:“縱然有毒,又能如何?難道,天下間還有什麼毒藥能夠奈何得了我麼?我倒盼酒中有毒,可以早一點殺了你,就清淨了不是!”
凌天瞳孔一縮,口中大笑道:“果然豪氣!凌天佩服。只是天理老兄你卻是註定難以如願了。”舉起酒杯喝了下去,吩咐凌晨再倒滿了酒。
葉輕塵看看凌天。再看看天理,突然嘆了口氣,口中喝着這自己大半年來念念不忘地極品美酒,竟然有些索然無味。
凌天一杯下肚,呵呵一笑,站起身來。“兩位慢用,我與娘子說幾句話。”
葉輕塵搶着道:“無妨無妨,儘管去無妨,多聊一會也沒關係。”天理嘴角噙着笑意。卻沒有做聲。顯然並不反對,甚至對葉輕塵的喧賓奪主也不以爲忤。
凌天拉着凌晨。走到一邊,沉聲道:“晨兒,我接下來說地話,你每一句都要記住!切切不能有任何疏漏之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凌晨直覺的感到了凌天似乎在交代後事,不由得肝腸寸斷,險些便哭了出來。淚花已經在眼眶之中打轉,一雙眼睛只是癡癡的看着凌天,似乎永遠也看不夠,哪裡還有什麼心思記住凌天的話?
凌天無奈的嘆息一聲,只得解釋道:“晨兒,你也看見了,對付此人,圍攻羣毆等等根本全無作用。若是當真在家裡動手,第一,我會束手束腳,施展不開,而且也會傷到府裡地人。所以,我必須把他引到外邊去。我會想辦法,激他跟我訂立一個賭約,限定一個期限。若是期限到了他依然不能殺死我,那就只有乖乖認輸。或許,在以後的日子會成爲”話說了一半,凌天突然頓住,道:“但是,你們必須把家裡給我照顧好,我才能真正的沒有絲毫地後顧之憂,全力與他在外面周旋。”
凌晨頓時停住哭聲,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