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從上次和酈蕪蘅見面之後,心裡就一直恨着她,她好不容易找到出路,酈蕪蘅卻不肯幫忙,讓她一直在這裡受苦,她將自己受的這份罪通通都記在酈蕪蘅身上。
“新婚小夫妻,晚點正常!”
最上方坐着的正是老夫人,她眼皮都沒擡一下,以前她就覺得對澹臺俞明很愧疚,當初若不是因爲她,她娘不會嫁到定國公府,也不會……後來更是因爲她,差點害死了自己的親孫子。
老夫人心裡對他們母子十分愧疚,直到去年澹臺宇辰和澹臺琉勤相繼過世,暗地裡漸漸傳出是因爲澹臺俞明害死了他們兄弟兩,這才讓自己坐上了世子之位,她心裡不是沒有懷疑過,澹臺俞明有充足的理由和動機,但他卻沒有這等手段,想要在定國公府害人,怎麼也得有幫手吧,可定國公府是老定國公一手置辦下的,府裡都是老人,甚至有從軍隊上下來的人,澹臺俞明纔多大啊,他哪有這通天的本事?
兩個孫子已經沒了,老夫人心裡也就只剩下澹臺俞明這一個念想了,她知道歐陽氏恨不得澹臺俞明早早死去,可她一直護着他,哪怕是豁出老臉,每次進宮都和太后誇讚自己的孫兒,她也做得出來。
如今成親了,就意味着自己要有重孫子了,要是他們早早的來了,她還擔心自己的重孫子呢,因此纔會說了寧安一嘴。
寧安氣死了,這老太婆就是故意針對她,明明太后都叮囑她了,要她在後院多多照看自己,可她每次都當做耳旁風,氣死她了。
正說着,門外走來幾道身影,今日酈蕪蘅一改往日的少女髮髻,挽着一個飛仙髻,頭上插着兩支不要,金色的流蘇下綴着一串串小巧的珍珠,格外清新,她未施粉黛,卻明媚照人,一看就剛剛經歷了人事,老夫人見了,更是喜笑顏開。
“來了?你們小夫妻,多睡會兒無妨,無妨!我們都上了年紀,睡不着,不打緊,不打緊,怎麼不多睡會兒?”
老夫人的話讓在場不少人都狠狠的抽了抽嘴角,上了年紀?特別是寧安,她比酈蕪蘅大上幾歲?居然就成了上了年紀,氣得她吐血。
澹臺修德還是不太喜歡這個兒子,他眉宇之間像他娘比較多,當然也有自己的影子在,可當初她設計他,這才懷上了澹臺俞明,這麼多年,他一直視他爲恥辱,要不是自己不能再生育,要不是澹臺家只剩下這一根獨苗,他絕對不會對他另眼相看!
小夫妻兩攜手並肩走來,在座的人面色各異,只有老夫人一人發自內心的笑。
酈蕪蘅雖說心裡對老夫人還有些膈應,但滿屋子的人,也就一個她還算真心對待他們,於是,她報以甜甜一笑,順勢就給老夫人跪了下去,下人們忙不迭將蒲團移過來都晚了,酈蕪蘅給老夫人磕了頭,叫道:“祖母!”
老夫人頓時熱淚盈眶,“哎!”趕緊將酈蕪蘅拉起來,滿臉石,有七八顆的樣子。
這玩意兒乍一看上去就很有檔次,酈蕪蘅從來沒見過這麼花哨的鐲子。
澹臺俞明聽到老夫人這麼說,臉上稍稍有了一點溫度,可其他人就不這麼想了,特別是歐陽氏,她嫁過來之後,不止一次見到過這個鐲子,曾經這個鐲子在澹臺俞明那個賤人親孃手上,後來她沒了,這老東西從來沒說將這個鐲子給自己,可見,在她心裡,她壓根就比不上那個商人女子!
爲此,歐陽氏慪氣了好多年,不過是救了那老東西一命,那老東西竟然捨得把自己唯一的兒子推出去,非要他們成親,好在自己一開始就將澹臺修德這個男人抓在手裡。
“祖母,這,這也太貴重了,我……”
酈蕪蘅爲難地看向澹臺俞明,可澹臺俞明卻說道:“祖母給你,你就拿着!你本來就是澹臺家的孫媳婦兒!”
老夫人聽到“祖母”兩個字,差點老淚縱橫,澹臺俞明這小子,自己努力那麼多,卻換不來他一句祖母,如今,爲了他的小媳婦兒,竟然捨得叫自己祖母了,她如何不開心?
“對,對,沒錯!”
酈蕪蘅只好將這對鐲子收下,之後就是澹臺修德,澹臺俞明帶着酈蕪蘅,面色恢復到面無表情,下人放好蒲團,酈蕪蘅和澹臺俞明跪了下去,“兒媳酈氏拜見公公!”
“起來吧,早日爲澹臺家開枝散葉!”澹臺修德表情嚴肅,壓根就不像是見親人,反而像是見仇人一般,他遞過來一個紅包,期間看都沒看他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