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練聖地,一座山峰之下,左百峰帶着二十個旗主,被捆縛在一個山谷。
山谷之中,寂靜無比,卻有着一股龐大殺機鎖定衆人。
“旗帥,我們,我們應該逃的,當時不該束手就擒!”
“聖主根本不聽我們解釋,我們是不是死定了?”
“上次,上次他們就是在這裡被聖主處死的!”
“是啊,上次他們在這裡被處死,當時,當時好像五大旗帥求情,都沒用!這次,這次巳心聖子殞落,幾大旗帥連求情都不敢了。”
“求情也沒用,聖主要處死我們,沒人敢阻攔!”
“我們死定了?”
“我,我不想死!”
“當時,我們該逃的!”
……
…………
……
一衆旗主面露驚恐的交流着。只有左百峰不發一言,但,眼神之中也掩飾不住那股惶恐。
卻在此刻,山谷口,緩緩走來一個身影。
“咳咳咳!”
伴隨着一陣病態的咳嗽聲,整個山谷中的殺氣居然詭異的散去了。
一衆旗主擡頭望去,卻看到,一個青衣消瘦老者緩緩走來,老者臉上有着三道猙獰的疤痕,讓老者看起來頗爲兇惡一些,但,其臉色看來,卻又有種病入膏肓的感覺。
“他是誰?這刑罰谷中,可是殺機四射,有聖器鎖定的啊,他怎麼……!難道是來給我們行刑的?”有旗主驚訝道。
“我,我還不想死,旗帥!”一衆旗主頓時驚恐道。
只有左百峰,忽然眼睛一亮,露出驚喜之色:“呂先生,呂先生,你是來救我們的嗎?”
“咳咳咳咳!”青衣老者捂着手帕,咳嗽了一會,冷冷的看向被捆縛的衆人。
“旗帥,這老頭是誰啊?腳步虛浮,好像沒有修爲啊!這是個凡人?”一個旗主頓時好奇道。
“閉嘴,不得對呂先生無禮,整個赤練聖地,能夠讓聖主改變主意的只有呂先生!”左百峰頓時喝斥道。
改變聖主的主意?
所有人頓時臉色一變,聖主在赤練聖地可是乾綱獨斷啊,就算所有人加起來,也不能改變聖主的念頭,眼前這凡人老頭可以?
可下一刻,所有人頓時眼中閃過一股期待。
“咳咳咳,左百峰!”呂先生咳嗽中冷眼看向左百峰。
“在,小人在!”左百峰頓時恭敬無比道。
“看到巳心屍體了?”呂先生眯眼看向左百峰。
“是,巳心聖子被洞穿了心臟,已經死透了,當我再次回百草城的時候,巳心聖子的屍體,都沒有了!”左百峰露出苦澀。
“咳咳咳,看在你們回來請罰的份上,老朽幫你們爲聖主求情了,允你們戴罪立功!”呂先生咳嗽中道。
“戴罪立功?真的?多謝呂先生!”左百峰頓時面露狂喜之色。
“至於其他人,畏罪潛逃,已經被聖主千里焚屍了!”呂先生淡淡道。
千里焚屍?所有旗主頓時一激靈。明白那些逃跑的人,全死光了。一個個咽咽口水,無比慶幸跟隨左百峰迴來請罰。
“赤練聖地,三大聖子,缺一不可,巳心聖子殞落,差點導致聖主大計功虧一簣。爾等難辭其咎!”呂先生冷冷的看向衆人。
“是!”衆人不敢辯白。
“聖主允你們戴罪立功,從現在起,你等聽我調令。你們收拾一番,明日午時,隨我出使大秦,前往神都!”呂先生沉聲道。
“是,先生!”衆人頓時感激道。
“先生,我們出使大秦,不知所爲何事?”左百峰好奇道。
“捉嬴東,替補巳心的聖子之位!咳咳咳!”呂先生咳嗽道。
“啊?”衆人陡然驚訝道。
去大秦神都,在大秦人皇眼皮底下,抓人皇之孫?這不是找死嗎?
可呂先生根本不給衆人解釋,已然踏步離開了刑法谷。
大秦人國朝都,神都!四皇子府!
四皇子府上,一股沉重的氣氛瀰漫,四處佈置着黑白之色,正殿之處,更是佈置了一個靈堂,一個給萬勝侯嬴勝的靈堂。
靈堂之中,四皇子嬴奮看向棺材內兒子的屍體。面露一絲猙獰之色。
“勝兒,剛纔已經有人來報,那賊人王雄,這幾天就要抵達神都了,爲父一定會爲你報仇的,讓他有來無回!”嬴奮面露猙獰道。
“殿下,御史大夫來了!好像很生氣,我們都攔不住!”一個下人恭敬道。
說話間,一個身穿官服的白髮老者踏入靈堂之中。老者極爲精神,眼中更似含有一股正氣一般。跨入靈堂的瞬間,白髮老者更是有着一股怒氣。
“本官有要事找嬴奮,你們敢攔本官?”白髮老者怒氣衝衝道。
那下人一看老者已經跨入靈堂,只能一陣惶恐。
“下去吧!”嬴奮淡淡道。
“是!”那下人馬上退了出去。
“張大人,本宮沉浸喪子之痛,未能遠迎,還望見諒!”嬴奮面露悲痛的對白髮老者一拜。
悲痛中,眼中更是擠出兩滴淚水。
這兩滴淚水,卻讓氣沖沖的白髮老者怒氣消了不少。
“四皇子,本官也是一時情急,才闖了你四皇子府,不到之處,你也見諒!”白髮老者壓了壓火氣道。
“張大人教導東兒、勝兒學識,乃是家子恩師,能闖我府,也是對我兩兒親近,本宮怎麼可能怪罪張大人呢?”嬴奮馬上搖了搖頭。
白髮老者點了點頭:“你這樣想最好,老夫也是一時情急,我且問你,如今神都,上到王公貴族,下到販夫走卒,都在熱議審判王雄一事,全城沸騰,盡是數落王雄之聲,甚至賭坊都開出瞭如何對王雄行刑的盤口,可是你派人散佈消息的?”
“全城熱議了?”嬴奮驚訝道。
“你不知道?”白髮老者眼睛一瞪。
白髮老者得到的消息,就是從四皇子府開始散佈的,如今嬴奮居然裝作不知?
“本宮也是喪子之憤,在一些親友面前訴苦了一番,我沒想到,會鬧成全城宣揚大波啊!”嬴奮苦澀道。
“何止宣揚大波,你知道此事影響嗎?全城百姓都在數落王雄,百姓心聲,也在倒逼着大量官員的立場,這對接下來的國審會造成錯誤判斷的!”白髮老者冷聲道。
“民心不可違,這是人皇說的!民心同情我兒,難道還有錯?”嬴奮辯解道。
“哼,民心不可違,可是,你也不能誤導民衆,左右民心!民心不可違,民心也不可欺!老夫得人皇信任,添爲御史大夫,負責監察百官,有扶正天下之責任。你如今左右民心,老夫要不要參你一本?”白髮老者怒氣道。
“張大人,你能體會一個父親的喪子之痛嗎?對,沒錯,我是沒有約束下人,致使他們義憤難填,爲我兒抱不平,那也是我兒昔日對他們恩典,他們心懷感恩,爲我兒不忿啊,他們有錯嗎?勝兒可是皇孫,同樣也是我大秦的朝廷命官,嬴氏皇族的體面,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人殺了。難道我就不能說了?”嬴奮眼中含淚道。
這一含淚,頓時讓白髮老者微微一嘆。
“勝兒被人害死了,我這做父親沒有給勝兒報仇,那是我無能,同樣,我也遵循大秦律法,守我大秦法度,可,就因爲我守大秦法度,就可以任憑外人來侮辱我大秦皇室嗎?任憑外人來加害皇孫,踐踏我大秦威嚴嗎?”嬴奮雨聲淚下道。
“張大人,勝兒可是你學生,你可要爲勝兒做主啊!”嬴奮居然曲膝要跪下來。
“使不得,四皇子!”張大人臉色一變,快速扶着嬴奮,不讓其跪下。
“張大人,府中下人爲主不忿,四處訴說,要是觸犯了國法,我這做主子的,代爲伏罪!”嬴奮看向白髮老者。
“犯法,那倒不至於,只是,不要宣傳的太過了,唉!”張大人微微一嘆。
嬴奮頓時眼角閃過一絲計策得逞的弧度。
“是,我聽張大人的!只是,我兒,嗚嗚嗚,我兒昔日多麼聰慧,張大人,你可是不止一次嘉獎他的,你還說,或有一日,你能將一切才學傳授給我兒,可,可我兒……!”嬴奮與聲淚下。
“唉!”白髮老者微微一嘆。
“我知道,張大人一生爲公,從不偏駁任何人,可,我兒被王雄殺死,張大人,我求你,爲我兒討個公道啊!我兒死的好慘!”嬴奮哭訴道。
“國審,自有人皇裁決!”白髮老者微微一嘆。
“不,人皇對張大人的話,還是極爲信服的,因爲,你一身正氣,從不對任何人攀附,你說的話,肯定有分量,那王雄,害死勝兒不算,還揚言,就算御史大夫,他也不怕!一個藩王之子,完全不把張大人放在眼裡,更不將我大秦放在眼裡,這大秦人國,難道是他王家的不成?”嬴奮繼續數落着。
“他真這樣說?”白髮老者臉色難看道。
“當然了,四方王終究尾大不掉,他只是東方王之子,就敢如此放肆,南方王子女,更是對他包庇,害我當時報仇都沒辦法,我嬴氏子孫,就任由他們欺辱?前不久,我長子嬴東,得知勝兒被殺,前去找王雄理論,結果…………!”嬴奮哭訴道。
“結果怎樣?”白髮老者疑惑道。
“結果,王雄不知如何網羅的一羣虎狼兇獸,將東兒重傷,若非東兒跑得快,差點命喪當場,張大人,你可要爲我們做主啊!”嬴奮苦澀道。
“什麼?嬴東差點又死在王雄手上?”張大人瞪眼驚訝道。
“帶東兒過來!”嬴奮馬上對外面叫道。
很快,幾個家僕擡着一個小榻進入靈堂,小榻之上,嬴東身上白衣,更沾染着一些鮮血,虛弱的躺在小榻之上。
“老師來了?學生重傷在身,無法起身,老師見諒,咳咳咳!”嬴東虛弱道。
“嬴東,你怎麼這樣?”張大人臉色一變前來檢查。
嬴東身上失了大片血肉,此刻正在生長之中。雖然傷勢不重,但,看起來極爲慘。
“呵呵,弟弟被殺,我想找王雄討個公道,更言說老師的大義,想讓其懺悔,來弟弟靈堂上一炷香,表示愧意,可,可…………!”嬴東露出悲痛之色。
“欺人太甚,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張大人面露憤然。
“老師,我弟弟死的好慘,我…………!”嬴東也泣不成聲。
“龐太尉來信訴說王雄囂張跋扈,我還沒在意,如今看來,定然有過之而無不及,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這種人要是當上東方王,豈不是我大秦之禍?哼,王雄目無王法,等他到了神都,我會讓他爲他的暴戾付出代價的!事不宜遲,我這就去聯繫一些官員。定叫他王雄好看!”張大人面露恨色道。
“多謝老師!”嬴東哭訴道。
“多謝張大人!”嬴奮也深深的拜下。
張大人匆匆離去了,而剛剛泣不成聲的父子二人,卻是淚水一擦,嘴角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容。
“東兒,還是你的想法正確,對於這御史大夫,苦肉計最好!”嬴奮冷笑道。
“我這老師,什麼都好,就是太正直了,油鹽不進,想讓他多出力,可不容易,好在可以打感情牌!”嬴東冷笑道。
“城中,按照你的要求,已經不斷造勢了,王雄抵達的時候,定然千夫所指!”嬴奮笑道。
“百姓是用來倒逼百官的態度的。御史大夫帶領百官對付王雄,應該綽綽有餘了,而且,宗室那邊……?”嬴東看向嬴奮。
“爲父已經和宗室諸脈通氣了,此次肯定站在我們這邊,一個是外姓,一個是嬴氏血脈,他們擰的清的!”嬴奮沉聲道。
“那就好,不出幾天,王雄就抵達神都了,我這次看他,如何死!”嬴東面露猙獰道。
PS:第二十九章,古海亂入片場搶戲,感謝大家幫我找出來,已經將古海替換成王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