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山,聚來越來越多的人!
莊子講道無數,天下無數人受惠,多少人對莊子執弟子禮,對莊子夫人,也是如此,其實,更多的時候,卻是金母元君在講道,以至於,無數人對金母元君也是執弟子禮。
此刻,南華山發生如此大事,心懷感恩的全部前來了。
四周山體,被摧毀的地方,已經被一衆弟子自發修補了一番,山上逍遙宮的廢墟,也清理了一番。四處掛滿了白布。
莊父安排,將那些僕從的碎屍,也小心裝棺,置於逍遙殿廣場,供旁人弔唁。
廢墟簡單清理了一下,設置了一個靈堂。靈堂中,由莊子,親自給金母元君收拾了一番屍體,裝入了棺材之中。容趕來之人弔唁。
“師孃!一路走好!”山下無數人哭泣。
“師孃,學生定找到那羣賊人!爲你報仇!”
“金母元君,你之仇,就是天下人之仇,我等必不忘懷!”
……
………
……
來自逍遙學宮的弟子,來自天下的學者,來自各國的貴族,來自各君王的使者,此刻都在弔唁之中。
由莊氏族人和莊子學生安排,一切極爲妥當。
所有人都不敢打擾莊子。
莊子就坐在不遠處,看着眼前來來往往的賓客,看着無數的逍遙學宮弟子。
“呵,哈,哈哈哈哈哈!”莊子露出一股大笑之色。
莊子可以肯定,這裡來弔唁之人,肯定有古食族三軍統帥安排的人藏在裡面,古食族三軍統帥的佈局,應該天下有不少藏於暗中了吧。
道德金盆的假消息剛剛放出去,只在逍遙學宮核心弟子內部傳,就讓古食族三軍統帥知道了,逍遙學宮弟子中,或許也有嫌疑。
自己這裡辦理葬禮,那些古食族三軍統帥的走狗們,藉着弔唁的機會,來打探更多細節?
走狗們,就在人羣之中,可,誰也不知道是誰。
“哈,哈哈哈哈哈!”莊子大笑之中。
“莊子聖人,怎麼大笑了?”衆人紛紛議論。
一羣人想要去勸慰莊子,但,卻被莊氏族人攔了下來。
“諸位大人,莊子有過交代,不要打擾他!”衆莊氏族人紛紛賠禮之中。
“莊子,你夫人走了,你怎麼還笑的出來?”卻是人羣中,一個老者走出。
“惠施?惠子?”頓時有人認了出來。
惠子,莊子的至交好友,所有人都知道的,此次得知莊子夫人去世,頓時放下魏國一切事務,千里迢迢而來。
“惠子,家父現在情緒有些……!”鄧陵子擔心道。
攔着別人,卻沒有攔着惠子,畢竟,誰都知道惠施與莊子關係。
莊子好像看到了惠子,卻是笑道:“笑?笑怎麼了?我還要高歌一曲,我要唱出來,哈哈哈哈!”
莊子探手,撿起一旁的一個破壞了的道德金盆。
取出一旁一個破木頭,猛地敲了起來。
“當、當、當…………!”
莊子不斷敲着破壞了的道德金盆。面露大笑之色。
“莊子是不是受刺激太大,瘋了啊?”有人竊竊私語道。
很多人都露出擔心之色。
“莊子,你振作點!”惠子擔心道。
“你們以爲我瘋了?不,我沒瘋,我是高興,我是高興,古食族?你們等不及了吧?你們怕了吧?哈哈哈哈!”莊子大笑道。
“你們怕了,哈哈哈,不要反駁,你們若是不怕,怎麼這麼急不可耐?
古食族三軍統帥?哈哈哈哈,你要是用堂堂正正的手段,我還敬你本事,如今,你只會用這下三濫的手段了?
你急了?你急了?
刺殺?
蓄謀已久吧,你們越是蓄謀已久的刺殺,證明你們越是不堪一擊。
不堪一擊,只敢用此低級手段!
丟人!
丟人!
丟人!
哈哈哈哈哈!”
莊子鼓盆而歌,對天喝罵之中,大笑中,大罵中。
莊子知道,自己的罵聲,肯定會傳入古食族三軍統帥的耳中,或許兇手就在眼前,但,此刻莊子就想要罵,就想要笑,就想發泄心中的惱火。
雖然古食族三軍統帥不在面前,但,莊子鼓盆而歌,就好似指着他的鼻子罵一般。
丟人,丟人,丟人!
“莊子,古食族做的的確下作,但,你也要振作,畢竟……!”惠子還是擔心道。
“振作?我爲什麼要振作?惠子,你還真以爲我受了刺激,難受的情緒失控不成?”莊子看向惠子。
“伉儷多年,同牀共枕,你一點悲傷都沒有嗎?”惠子擔心道。
“你說錯了,我也是人,怎麼會不悲傷呢,但,我不會被感情支配,還得冷靜的想想,我想起從前,那時她未生,不成其生命。更早時候,不但不成其生命,連胚胎也未成。更早些呢,不但胚胎未成,連魂氣也沒有。後來恍恍惚惚間,陰陽二氣交合,變成一縷魂氣,再後來有了魄體,纔有了胚胎。再後來,胚胎變成幼嬰,生下來變成獨立的生命,生命經歷苦難一生,又變成死亡,回顧一生,我聯想到春夏秋冬時序,多麼相似,現在她從我之小屋迴歸天地大屋,坦然安臥。我不開心,難道要去痛哭?那樣才太不懂生命原理了,我這樣一想,便節哀了!哈,哈哈哈!”莊子大笑道。(歷史上莊子原話翻譯。)
“你,還真是活見鬼了!”惠子頓時一陣鬱悶。
顯然,莊子這個想法,並不能被大部分人接受。
“你不懂沒關係,我現在說給古食族三軍統帥聽。
古食族,你聽着,用我夫人的死打擊我?你不配!我也不會如你意的,我天地衆生,本來就是盤古身上的一部分,生之獨立而出,死之迴歸盤古,對我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我夫人死,又怎麼了?此時代,就算所有人都死了,又能如何?天地循環,周而復始,我等重新化爲盤古細胞養分,將會有新的更強的細胞個體誕生,將會有更強的人出生,有死纔有生!吾衆生,不怕死!死一個,怒積一分,恨積一尺,仇報一倍!吾衆,永不爲食!”莊子猛地一敲道德金盆,一聲吼道。
“當!”
敲盆之聲,猶如一聲戰鼓,激盪的所有前來弔唁之人眼中都閃過一股戰意。
“吾衆,永不爲食!”來此弔唁之人,一起一聲大吼。
一處陰暗的大殿之中。
一個圍棋盤前,一個黑影坐在棋盤之後,靜靜的看着那一盤棋。
沒有對手,只有他一人,好似自己和自己下棋,一個人掌握着全局,運籌帷幄之中一般。
大殿不遠處,一個身影跪伏在地,稟報着來自莊子鼓盆而歌的所有話語。
“老師,那莊子鼓盆而歌,好似沒有一點悲傷!”跪伏的身影低聲道。
“呼啦!”
黑影抓了一把棋子,扔在了棋盤之上。將棋盤上的佈局,頓時灑的七零八落。
跪伏身影頓時低頭不語,這還是跪伏身影第一次看到老師如此生氣。
“吾衆,永不爲食?呵,哼!”黑影一聲冷哼。
莊子夫人的葬禮,幾天後結束了。
縱然很多人還想要見莊子,表達慰問之心,可是,莊子誰也不見。哪怕莊子的至交好友惠子,莊子也只是簡單的見了一面,匆匆結束了。
南華山上,由弟子們重新修好了。
但,莊子也不再講道了,有人說,莊子受了大刺激,可有人卻說,因爲仇恨,莊子在悟道立說,在研究一個絕世學說,要用此悟道,將天下古食族全部揪出來,再狠狠的報仇。
沒人敢打擾莊子,也沒人能打擾莊子。
除了莊父、莊母,很少有人再見到莊子了。
逍遙宮,一處涼亭之中。
莊子坐在涼亭之中,喝着清茶,揮退了所有侍奉之人,只有鄧陵子坐在一旁。
“爹,你,你真的沒事?”鄧陵子擔心道。
莊子此刻,太反常了。一改之前處事態度啊。
“金母元君,靈魂利用命輪,已經穿越回未來了,你說我會不會有事?”莊子喝了口茶說道。
“呃!”鄧陵子皺眉點了點頭。
迴歸未來,等莊子迴歸王雄,又能見面了,的確不至於悲傷的情緒大變。
“可是,爹,外面人都說你性情大變……!”鄧陵子擔心道。
“只是借金母元君的離開,我改變一下生活習慣罷了,丫頭,爹問你,你那楚國墨家,怎麼樣了?”莊子皺眉道。
“呃?挺好的啊,楚國貴族對我也極爲尊重,楚王奉我爲上賓,楚國墨家弟子以我爲尊,天下墨家三分,我得其一!”鄧陵子說道。
“僅此而已?”莊子看向鄧陵子。
“呃!”鄧陵子一陣茫然。
“若僅此而已,那楚墨領袖,不要也罷!”莊子搖了搖頭。
“啊?”
“你性情跳脫,不能靜下心來悟道,墨家學說不能發揚光大,你領袖楚墨幹什麼?至於權勢,有爹在,你還稀罕楚國的奉爲上賓?”莊子喝了口茶道。
“我,我,可是,那些墨家弟子,不能沒有我吧,我……!”鄧陵子皺眉道。
“沒有誰離不開誰的,你走了,他們一樣過得很好,他們因爲你鄧陵子身份,受到楚國優待,還是因爲你是我女兒的身份,受到優待?”莊周看向鄧陵子。
“我!”鄧陵子一陣皺眉。
“你可以找個接班人,沒事回去看看即可,不要將心思放在那些虛名之上,你看那相夫子、相里勤,他們倆,雖然掌握墨家兩大分支,可他們的心思,卻在掌權之上,他們派遣墨家弟子,進入各國,正在編織着自己的權利網,或許要不了多久,還會爭奪一國國君之權!”莊子淡淡道。
“啊?他們,他們要奪一國之權?他們怎麼可以這樣!”鄧陵子驚叫道。
“有野心的人,都會這樣,是你太年輕了!”莊子搖了搖頭。
“他們這樣,會將墨家弟子陷入絕境的!他們對得起老師嗎?”鄧陵子焦急道。
“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屍佼的事情,我沒給你說過嗎?屍佼都不管,輪得到你們操心嗎?”莊周喝了口茶道。
“我,我……!”鄧陵子一時一陣難受。
過了好一會,鄧陵子纔想通了關隘。
“好吧,楚墨,我可以不管,可是,爹你想要我做什麼?”鄧陵子不解道。
“練劍!”莊周沉聲道。
“練劍?”鄧陵子驚訝道。
“丫頭,龍吉,你是藍離焰的女兒,阿離沒有教你劍道嗎?”莊子看向鄧陵子。
“娘?娘是教了我劍道,可是……!”鄧陵子擔心道。
“你孃的劍道,纔是天下劍道正統!”莊子沉聲道。
“啊?”鄧陵子露出驚愕之色。
“你娘,轉世的第二世,被女媧娘娘利用,想要利用你娘來算計我的,結果,你娘陰差陽錯,成了將臣的弟子,受到將臣的傾力傳授,所以,你娘才擁有將臣真正的傳承,只是沒有時間去練劍罷了,而你娘,將這套劍法也傳給了你,所以,你也是將臣劍道的傳承人,天下劍修,得將臣劍意傳道,以至於如今劍道直逼將臣,甚至超越將臣,可是,他們的劍道起源,都來自將臣,而你從你娘處學來的劍法,纔是天下劍道正統!”莊子沉聲道。
“啊?我那劍法?”鄧陵子驚訝道。
“不錯,我準備周遊一番天下,前往天下各地講道!你跟着我!”莊子沉聲道。
“跟着爹?”
“不錯,以講道爲遮掩,我會帶你去見天下各地的劍修,你跟他們切磋,看在我的面子上,沒人會拒絕對你傳授、展露各自的劍道!我講道天下,你論劍天下!”莊子眯眼道。
“我,我行嗎?”鄧陵子茫然道。
“你行的,你有天下劍道之正統,相當於,你才掌握着劍道總綱,其它所有人的劍道,都是分支罷了,所有劍道,你肯定很快就參悟學會,回頭,將你所學,再教我!”莊子沉聲道。
“爹也要練劍?”鄧陵子好奇道。
“我不練劍,我悟劍!”莊子搖了搖頭。
“啊?練劍、悟劍?不是一樣?”鄧陵子好奇道。
“不一樣的,我悟出的劍道,未必就能使出來,屬於紙上談兵,而你的練劍纔是融會貫通,屬於自己的!”莊子解釋道。
“這,不一樣嗎?”鄧陵子依舊無法理解。
“此事,只有你我父女知曉,不得對任何人說!”莊子鄭重道。
“好,好吧!”鄧陵子茫然道。
“你去梳理一下楚墨的各關聯吧,等你弄好,我和你一起去處理!”莊子說道。
“嗯!”鄧陵子點了點頭。
鄧陵子回自己屋裡了。
莊子坐在涼亭,喝着清茶,手中取出金母元君用死換來的道德冰晶,道德冰晶中封印着一枚小劍。
這不是小劍,這是殺她之人留下的一擊。
這一劍,看似平常,但,各人的劍道氣息不一樣,這一劍,就能幫莊子鎖定兇手,只是,如今還不知道兇手是誰,要自己去找。
至於找某個劍修詢問?那是不可能的!莊子現在,對誰都不相信。這是金母元君用生命換回來的,怎麼可能假手於人?
帶着鄧陵子周遊天下,講道悟劍,就是莊子找到真兇的過程。
小心收起道德冰晶,此物,莊子不會讓任何人知曉。
“莊子?呵,兜兜轉轉,我王雄,居然成爲了莊子?還真是奇妙啊,在不知道中古百家學說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天子三劍’,第一劍,八荒**唯我獨尊!第二劍,開天闢地!第三劍,我更是摸不着頭腦!如今,歷史居然重現了,讓我悟劍?哈,哈哈哈!”莊子苦笑道。
“第一劍,我以爲是帝王聚國力之劍,第二劍,我以爲是盤古開天力量之劍,都讓我歪打正着了?不!不是歪打正着!
未來時空,其他人無法使出莊子三劍,我卻憑藉前兩劍打敗多少對手,可笑啊,可笑啊,可笑我自以爲掌握的精髓,卻忽略了我對劍道只是一知半解,一個不懂劍道的人,憑什麼能使出絕世劍法?
不是我的天賦有多好,也不是巧合,而是接下來的悟劍,我只是貼身按照自己的所有屬性悟劍的吧,天子三劍完全貼合於我,未來的我和現在的我,都是我,所以,我能使出前兩劍,也只有我能使出前兩劍,而天下其他人使不出來?”莊子分析道。
“囫圇吞棗的劍法,兩劍已經是極限了,難怪第三劍我根本使不出,因爲我不懂劍!”
“不懂劍嗎?那我就從頭開始,我將其好好的悟出來!”莊子眼露一股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