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聞言便是一皺眉。
“凝芸自縊,偏趕在三月裡,那會子咱們都隨駕南巡,不在宮裡。可是那會子四公主卻在……偏就是四公主身邊的女子自縊……”
純貴妃眸光也是一冷,“我也想過,若是有人利用這個來算計我,倒也罷了;可是她們若是有人想要算計四公主,我便定不饒了她們!”
婉兮垂下頭去,也覺心底發寒,“從前以爲皇嗣之間的爭奪,都在皇子之間罷了;可是怎麼都沒想到,這事兒還能瓜葛到咱們四公主身上來。別說純姐姐不肯輕饒,便是我,也絕不會叫這事兒這麼糊弄過去了!”
聽見婉兮這樣說,純貴妃心下也是觸動。不由得伸手握住了婉兮的手,“……多謝你這些年來,始終護着四公主。”
婉兮輕輕搖頭,“是我反倒要謝謝四公主,因爲有她,才能叫我些許品嚐到身爲人母的快樂;也要謝謝純姐姐你,肯將撫養四公主的福氣,與我分享。”
兩人的手,隔了這幾年,終於又重新握在了一處。
純貴妃擡眸望住婉兮,“凝芸三月間自縊,到如今已是五個月了。妹妹可查到了什麼?”
婉兮輕輕垂下眼簾,“咱們五月方南巡迴京,七月又至圍場。這中間留給小妹的,不過一個月的時間而已。這中間還有舒妃的臨盆……故此小妹倒是此時回來纔開始着手。”
純貴妃便也點頭,“也是難爲你。”
婉兮淡淡擡眸,“要查此事,便要從凝芸素日言行、交接查起。我還要斗膽,請姐姐宮裡掌事兒的官女子、首領太監,以及七公主身邊伺候的精奇、嬤嬤來問幾句話。”
純貴妃忙道,“那是自然的。”便吩咐,“巧蓉,呆會兒無論你令主子問你什麼,便都如同我問你一樣,不準隱瞞,更不準誑語半個字。否則別說你令主子,我便第一個不饒你!”
巧蓉趕緊跪倒,“奴才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純貴妃又吩咐,“曼柳,去叫周綠衣和杜黃裳來。”
婉兮知道這兩個是鍾粹宮的首領太監,不由得又是莞爾,“便連姐姐宮裡的太監,名字都如此雅緻。”
純貴妃有些不好意思,“他們都是孤苦人家的孩子,不過週三杜四地叫着。宮殿監也沒給改名,一直叫到我宮裡。總歸我聽着那麼叫也不是回事,這纔給做主改了的。便也只在我宮裡這樣叫,待得回到宮殿監去,自然還用他們原本的名字去。”
婉兮點頭笑,“姐姐已是貴妃,不必這樣小心了。姐姐肯給他們賜名,那是他們的造化。”
純貴妃這才含笑暫且退出去,方便婉兮問話。
婉兮在鍾粹宮的話還沒問完,就見曼柳有些驚慌失色的模樣跑進來。
婉兮忙說,“純姐姐回後殿去了,你若有話便到後殿去回就好。”
婉兮情知有事了,可是不好在人家宮裡,問人家的女子。
可是純貴妃也是懂事,不多一刻便帶了曼柳回來,叫曼柳將話再原原本本說給婉兮聽。
婉兮聽罷一驚,“什麼?嘉貴妃動了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