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你鞭子幹嘛?”婉兮被嚇了一跳,“這是怎麼說的?”
穎嬪卻揚鞭,擡手便先抽了婉兮一鞭子。
“……姐姐沒聽說過‘姑娘追’麼?便不是對着情郎,這樣互相抽一鞭子,也是喜歡和盟誓之意!”
“咱們姐妹之間,不宜叫‘姑娘追’,依我看就叫‘姐妹一言、駟馬難追’!”
穎嬪那一鞭子不重,微微的力道卻盡數抽掉了婉兮心上最後的一點遲疑。
婉兮俯身向前,抱住穎嬪的肩。
“好,說定了,駟馬難追。”
十月,皇帝迴鑾。
婉兮捉着穎嬪的手,帶穎嬪去永和宮見婉嬪。
語琴也到了,見狀不由得一怔。
皇帝這次秋獮,只帶了後宮裡六位主位:婉兮、愉妃、穎嬪之外,便是純貴妃、嘉貴妃這兩位皇子的母親。
第六個人,是鄂常在。
婉嬪和語琴都沒去,這一見着婉兮與穎嬪這樣兒,便知道這一趟行圍,兩人是和好了。
婉嬪自然是樂見其成,倒是語琴約略有些不自在。
婉嬪便攏着幾個人,先說旁的話,“……鄂常在進宮的日子也不短了,皇上彷彿一直忘了有這個人。這會子倒是突然帶着一起去秋獮,連我都意外了。”
婉兮含笑垂首,“鄂爾泰卒後,咱們也都以爲憑着皇上對鄂爾泰、張廷玉過去那朋黨相爭的事,鄂家便難再起復了,故此便是鄂常在進宮,也沒人將她當成威脅去。”
“可是誰都沒想到,皇上大度,如今鄂爾泰的兒子鄂容安去年已授兩江總督;鄂常在的阿瑪鄂敏於乾隆十六年被皇上親賜名鄂樂舜,又爲甘肅巡撫……一時之間,鄂爾泰的子、侄又都成了封疆之臣,鄂常在的身份自然又不同了。”
婉兮說着輕嘆一口氣,“便連我當年都輕視了鄂常在。當年她剛入宮,我也只知道她阿瑪是鄂爾泰的侄子,便將她阿瑪當成了皇上曾賜死的另外一個鄂家的侄兒。直到乾隆十六年,聽皇上下旨給改名,方分辨清楚。”
婉嬪點頭,“也是這幾年鄂常在深居簡出,一向低調從事,少於人來往,才叫咱們如此了。”
語琴眸光輕轉,“如此說來,鄂常在又有起復之勢?”
穎嬪倒笑了,“如此倒也更熱鬧。從前那些挑選女子的年份,好歹進宮都是兩個、三個,而今年正經八百跳進了的,只有忻嬪一個。如今湊上一個祥貴人,再加上一個起復的鄂常在,正好湊夠三個。”
婉兮擡眸望向語琴,“兩位新人留在宮中,不知一向可好?”
語琴目光瞟過穎嬪,“自然是好。忻嬪是鑲黃旗的格格,身份尊貴,與咱們皇后娘娘自然親近。”
穎嬪倒也勇敢,直迎着語琴的眼睛,“慶嬪這話說得好,宮裡有了鑲黃旗滿洲的忻嬪,皇后自然用不上我這個八旗蒙古出身的了。”
語琴盯着穎嬪,眯了眯眼,“……可是對於皇后娘娘來說,你總歸還比祥貴人更近些。”
婉兮無奈,只得含笑走過來,一隻手拉住一個,“陸姐姐,穎妹妹,看在我的面兒上,都別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