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儀卻笑,“主子先別急——主子不妨想想,世子和公爵,可都不是那個七額駙的啊!”
忻嬪微微一怔,也趕忙收回心神。
這麼一想便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成袞扎布的這個世子,爲第四子,也就是說這個第四子纔是嫡長子!那七額駙這個第七子,怕其實根本是庶出吧!”
“成袞扎布便是有兩個兒子爲公爵,一個嫡子爲世子(郡王等級),皇上封了成袞扎布三個兒子,卻也還沒輪得上這個七額駙不是?”
樂儀含笑點頭,“成袞扎布第四子爲世子,此時又代成袞扎布掌扎薩克之職,由此可見這個世子已是成年的了。而這會子七額駙才兩歲多大啊,便是將來要跟哥哥們爭,又怎麼爭得過?”
“將來啊,超勇親王的爵位,自然是人家第四子所承襲,倒沒這七額駙什麼事兒了!”
叫樂儀這一說,忻嬪也是大夢初醒,忍不住笑了。
“可不!一個兩歲大的小孩兒,上頭有六個哥哥呢。別說這會子沒法子跟已經成年了的世子四哥比,便是上頭還有五個,其中兩個都已經封了公爵。”
忻嬪笑着望向南方,朝着永壽宮的方向,“令妃啊令妃,便是今日得意,也別忘了形。將來等你那七公主下嫁去,有你難受的去!”
十二月裡的好消息還不止擒獲青袞雜布一樁,不久平定準噶爾的大軍那邊也傳來好消息——本以爲已經戰死在西北的三額駙色布騰巴勒珠爾竟然也沒死!
色布騰巴勒珠爾因阿睦爾撒納私逃之責,被皇帝親自責打了之後,又被褫奪了親王爵位。三額駙便帶人奔赴西北,親自追擊阿睦爾撒納,想要將功折罪。
在連山之戰中,他肋骨中火槍,飛鉛打穿肋骨,傷及內臟,他仍舊“裹創而激戰”。終至傷重,幾次被告不治……軍中將此消息上奏朝廷,卻沒想到這樣已經不治的重傷之下,色布騰巴勒珠爾竟然也熬過來了。
皇帝聞報大喜,著賞給三額駙公爵,賞戴雙眼花翎,御前行走。
皇帝原本一共在世就三、四、六、七四位公主。目下唯有三公主和敬爲孝賢皇后嫡出,爲固倫公主,地位高於其餘三位公主。
本以爲三公主因額駙所累,在皇上心中地位已然下降,可是這會子又有復甦之意。忻嬪這心裡本就因爲七公主的事兒而爲自己的閨女叫屈,這會子便又多了個三公主,心裡便更不是滋味。
“賞給公爵?哈,原本是達爾罕親王啊,被皇上褫奪了親王爵位,給了他弟弟一脈去世襲;如今拼了命,幾乎死在沙場上,才賞了個公爵?”
“人家四額駙福隆安,還只是和碩額駙呢,選爲額駙那一天起,就已經享受公爵待遇了;他還是固倫額駙呢,再加上一條命,皇上不過也才賞了個公爵……”
“孝賢皇后所出的嫡公主啊,原來在皇上心裡,亦不過如此罷了。”
樂儀含笑點頭,“況且從死人堆裡把他找回來的人,也是孝賢皇后的母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