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這才欣慰一笑。
“我倒沒想到這個女子竟然會這麼簡單就認下來了。原本還可以將篆香也給牽連進來……如果因爲那一件小事,同時除了芸香和篆香去,那對蘭佩纔是最好。”
舒嬪不由得一愣,轉眸望向耿氏去。
“……這總不會,是蘭佩的心思!她從小那麼乖巧、柔軟的人兒!”
耿氏卻是嘆息:“舒主子如今身在嬪位,自然不明白蘭佩的心。想當初你們姐妹兩個是一同太后老主子留了牌子的。你是姐姐,直接封嬪;她即便是要在你之下,至少也是直接封貴人。有太后老主子的扶持,你們兩個將來的前程都何止嬪位了去?”
“可是哪兒想到皇上卻莫名下了旨,將蘭佩指給了傅恆去……你道皇上是受了誰的挑唆?若不是皇后親自爲自己弟弟請婚,皇上至於違了太后老主子的心意去麼?”
舒嬪輕輕垂下眼簾:“祖母是說,蘭佩到了如今的處境,並不甘心?”
耿氏嘆口氣:“若傅恆身邊沒那幾個丫頭,如果不是芸香搶先生了阿哥;又或者說,如果不是婚後,傅恆對她不是那麼冷淡的話……她又何苦有這些不甘?”
耿氏偷瞄舒嬪一眼:“說到底,她一切的不甘,不過都是來自那傅九爺的心不在她身上啊……她自然想知道九爺的心在誰那,那麼首先自然是那兩個丫頭了。”
慎刑司內堂裡,婉兮伸手一把按住慶順嬤嬤的手。
面色縱然蒼白,兩眼卻是灼灼黑亮。
“嬤嬤是說準了,要給小的用這貓刑?”
慶順嬤嬤不由得一眯眼:“是怎樣,不是又怎樣?”
婉兮不由得一聲清笑:“小的之前問過嬤嬤的口實,嬤嬤也說得明白:這慎刑司是宮裡的,便辦事都要按着大清的刑律來。所謂刑律,便要犯什麼罪、對應什麼刑,這便都是有明白的規定,理應按律行事,由不得嬤嬤信口開河,隨便給改了的!”
那慶順嬤嬤便也眯了眯眼,不得不承認。
這是皇宮裡,自然所有事體都有明白規定,她就算掌刑,也只能按着固定規條行事。
婉兮面色縱白,卻輕輕笑了:“嬤嬤認了就好,那就說明小的犯下的這罪過,只能施行貓刑。嬤嬤是沒道理再換成旁的了!”
慶順嬤嬤哼了一聲:“即便是,姑娘又能怎樣?”
婉兮忽地勾了勾手指頭:“還請嬤嬤借一步說話。”
慶順嬤嬤摸不準婉兮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雖有些不情願,不過還是朝那幾個嬤嬤點了點頭,跟着婉兮朝遠處跨了一步。
婉兮便輕笑着附在慶順嬤嬤耳邊說了幾句話。
幾句話後,慶順嬤嬤便是猛然面上變色!
婉兮卻放鬆下來,輕輕按了按慶順嬤嬤的衣袖:“好嬤嬤,不管怎樣我也都是皇后主子身邊的女子。受刑是我應該的,卻沒臉面叫更多人瞧了去。損我自己的臉面不要緊,倒不知幾位嬤嬤日後要如何面對皇后主子了。”
她深蹲哀求:“只求嬤嬤單獨替我施刑,好歹顧全了皇后主子和小的一點臉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