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將皇后架上了,她指尖撐住額角,一時彷彿也是爲難住。
語琴本記着婉兮的囑咐,不在皇后面前替她出頭,可是這會兒語琴卻也是實在按捺不住,起身朝衆人微微福身,卻冷冷瞟向鳳格。
“秀常在說得這麼熱鬧,可是敢問,誰知道秀常在說的是真的,還是編的?”
既是見了語琴說話,貴妃便也一笑:“是啊,秀常在若想自圓其說,自然也需要旁證。否則這宮裡的事兒,便紅口白牙這般隨便定了,那還有何宮規公正可言?”
鳳格一時當真被問住,怔怔望住語琴和貴妃。
衆人的目光便都望向她來,一時不善。
此時嫺妃又不在,她並無倚仗,一時慌張,便伸手抓過了她的女子扎青來:“有她,她當時也在!”
扎青本就是嫺妃指給鳳格的女子,此時自然向着鳳格說話。扎青便跪倒:“回皇后主子,各位主子,奴才,奴才可以爲秀常在所說作保。奴才也都瞧見了那一切!”
語琴冷冷一笑:“你爲你主子作保?你自然要爲你主子作保,因爲你是你主子手下的奴才!”
鳳格得罪不起誰,卻沒將語琴放在眼裡,她聞言便也轉身盯住語琴。
“陸答應,我在回主子娘娘和貴妃主子的話,這裡好像還輪不到一個答應這麼一句一聲的質問我。”
語琴也緩緩一笑:“秀常在說什麼呢?我方纔明明問的是扎青。我雖然只是個答應,可是答應好歹也是當小主的,小主還不能質問一個奴才?秀常在又何苦爭這個?”
語琴因是漢女,說話的時候身姿窈窕,聲若黃鸝,不像吵架,倒像吟詩。越發顯得鳳格破馬張飛了去。一衆嬪妃便不由得都奚落地瞧着鳳格笑。
鳳格這才聽出了語琴話中的陷阱,一時惱怒:“我爭什麼了我?”
語琴垂首淺笑:“秀常在原來沒爭?那我倒奇了,我這是在與誰爭執呢?哦,我想起來了,我是在跟個奴才爭。扎青,你幾時回我的話?”
衆人各自掩面而笑,鳳格臉上如打破了顏料罐子,一時異彩紛呈。
好在鳳格也極快冷靜下來,上前只跟皇后說話,不再搭理語琴:“主子娘娘明鑑,宮中人本就不多。小妾出行,前後也只有自己的女子,故此雖然扎青是小妾的奴才,可是她卻也足以爲旁證!”
語琴也走上來:“那秀常在和扎青好歹也得叫咱們考驗考驗,方能知曉她夠不夠爲你作保。”
“如何考驗?”皇后倒是對語琴的話很感興趣。
語琴妙眸輕轉,“不如將扎青帶到另室,將秀常在留在此處。分別叫二人講述那些具體情形,比如那男子形貌、穿着,以及時辰等。兩人對的上,那纔可信扎青;若對不上,那秀常在就沒有旁證了。”
皇后眸光也是一亮:“這個主意好!”
這便叫挽春:“帶了扎青去配殿,仔細問個清楚!”
正殿這邊,皇后因是婉兮的主子,不好直接問鳳格,便請貴妃代勞。
貴妃便也沒推辭,只是笑着問鳳格:“秀常在不如說說,那是幾時幾刻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