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蹄子,你自己說呢,嗯?爺若不想你,又怎麼會剛回宮就來找你;爺若不想你,又怎會立時便這樣兒了?”
他還故意頂了頂她,叫她知道他是“哪樣兒”了。
婉兮大羞,扭着身子閃躲。
“爺既這樣答,那奴才便也這樣回話:奴才若不想爺,又何必光着腳就跑出去了,又怎會把李諳達都給嚇着了?”
“奴才若不想爺……”她也故意又將皇帝的脖子箍緊了些:“那奴才,又何苦一見着爺,就也這樣兒了……?”
她這樣兒的不服輸,卻又嬌軟的模樣兒,早叫皇帝無法按捺了。
他都顧不上將她的衣裳盡數解開,便這樣半就着,寵了她一回。
她躺都來不及躺下,手邊攥着牀架子,被他衝得東倒西歪了去。
便連牀架子旁多寶格子上的瓷器,都稀里嘩啦地唯恐要倒了。
她含着哭音兒懇求:“爺……要碎了。爺好歹輕些,慢一點兒。”
他卻惡狠狠地嘶吼:“爺輕不下來,也慢不下來!”
她便也泣不成聲起來,說不出話,只能破碎地跟着啜泣。
那是歡喜的~
他最後抱住她,也只能跟她保證:“這一次只能這樣兒了,爺控制不住。待會兒,爺再慢慢兒給你一回……”
兩人都累狠了,將衣裳就那麼團着墊在褥子上頭,便都闔上了眼。
婉兮卻翻了個身去,背對着他。
皇帝本已是要睡着了,被她這樣一蠕動,便睡意瞬時褪去,清清明明睜開了眼來。
凝視她纖巧的背影,看她青絲迤邐,皇帝便不由得伸手繞着她的肩頭打轉。
“……實則,心下還是怨了爺,是不是?”
婉兮閉緊了眼,沒說話,只是搖頭。
皇帝便輕哼一聲:“還不承認?如果心下沒有怨,爺剛進門兒的時候,明明那麼想爺,身子都直接衝過來了,卻還要非給爺以問代答。你就是想先確定,爺想不想你,爺是否已經——忘記你了。”
婉兮咬住被角,死死忍住眼淚。
其實這一刻寧願他,沒有這樣地洞悉人心。
她不想承認自己的小心眼兒,可是她又做不到不小心眼兒。可是她小心眼兒了,卻終究還是不想叫他知道,不想叫他爲難。
他忍住一聲嘆息,身子從後面貼過來,將她緊緊環在懷中。
“爺明白你心裡想什麼,爺也不想替自己辯解什麼。爺只想叫你知道:爺想你。每一天都想你;不管是誰陪在爺的身邊兒,爺心裡想着的,都還是你。”
婉兮眼窩一熱,便連忙轉回身來,擡手按住了皇帝的嘴。
“爺別說了……爺再說下去,我便也要替純貴妃、愉妃難過了。”
“傻瓜。”皇帝將她收緊在懷裡:“誰要你替她們難過?若將心比心,她們肯替你難過麼?”
婉兮搖搖頭:“我自沒那麼大方,我可沒想過要把皇上從我這兒推到她們那邊兒去……我只是,在想她們那顆當母親的心。”
婉兮將頭靠在皇帝心口上,聽着他的心跳。
“若說將心比心,如果是我的孩子正在種痘,前腳進密室,後腳能不能平安出來都不知道……那我也會死扒着皇上不放。因爲那一刻人心脆弱,那一刻的後宮女人在這世上唯一能依靠的,唯有皇上一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