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春也是一怔:“可是九爺從未進軍機處,憑他的年紀和資歷,未必就有這個機會。”
“你說的對。”婉兮也是點頭:“九爺從前未在軍機處任職,他的年紀和資歷也不夠,不過等那個可以補缺的人遞補上去之後,九爺卻並非沒有機會去補進那個普通軍機大臣的缺。”
婉兮隔着衣袖,請拍拍獻春的手:“九爺如今已是山西巡撫,封疆大吏。那麼他若再有擢升,下一步便自然是軍機處了……我想皇上自然也有此心。若此,九爺不到二十五歲,便已經可以走進咱們大清的樞要了!”
獻春心下嘩啦一亮:“要真是這樣,那便太好了!九爺定需回京受職,這樣一來既是九爺自己的好事兒,又能解了主子此時的危難,當真是一舉兩得!”
婉兮也鬆了一口氣,含笑點頭:“聽皇上的話,鄂爾泰是四月歿的。領班軍機大臣的位子必定不可空缺太久,此時已是五月底,最遲六月也該有旨意了。那麼九爺便也該在六月便能回京。”
獻春不由得歡喜得含了淚:“如此便太好了!奴才這一樁心事,終究可以放下了。”
皇帝要來,婉兮好歹還能想出些特別的法子暫時攔住皇帝,可是語琴要來,婉兮卻有些攔不住了。
說來也是唏噓,在皇上和語琴之間,皇上竟是那個她能唬住的。自然不是皇上不如語琴聰慧,說到歸齊,還是皇上肯受她唬罷了。
後宮嬪妃要向皇后晨昏定省,皇后雖因皇太后還在,不敢每日都叫嬪妃們如此,卻也總要三日一請安的。連續多次請安,語琴都沒看見婉兮。先時還以爲婉兮是要避風頭,可是多日不見,語琴便自放心不下了。
語琴連着叫晴光來問安過好幾次,可是都被玉葉給攔在宮門外頭了,雖然禮數和言語都是周全,可是語琴卻總是覺着不對勁。
這日語琴便親自上門來,誰也攔不住。
不管是毛團兒,還是獻春上前攔着,語琴都給推開。
立在院子裡,語琴便指着一衆宮人冷聲而笑:“便是皇上的養心殿,我也好歹進過,卻今兒才發現,你們這永壽宮竟是比進養心殿還難!”
“是,我只是個常在,在這宮裡連個主子都算不上,自然登不起你們這嬪位主子的寢宮!也怨不得你們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的都出來橫擋豎扒,就是不叫我往前邁步,因爲你們都是得寵的嬪位娘娘的奴才嘛,你們自然是不把我一個常在放在眼裡!”
語琴出身江南大儒之家,今兒如不是被逼急了,便也不會如此當衆發狠。永壽宮內衆人都被罵得擡不起頭來,便只能跪倒在地請罪,紛紛說着:“陸小主息怒。”
語琴哪裡肯罷休,冷笑着一個一個指點着毛團兒、獻春等掌事兒的去:“可是我告訴你們,甭管我的位分有多低微,也甭管你們主子的位分晉升到什麼地步去,她也永遠不會斷了與我的姐妹情分。”
“我們兩個終歸在這宮裡相依爲命,互相扶持,我在你主子眼前自也永遠輪不到你們來拿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