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剛過,十二月初二日一大早,天還未亮,窗外便傳來李玉急促的聲音:“皇上……請起身吧。”
婉兮便也一同醒了,下意識握住身邊皇帝的手。
皇帝便也回握住她,輕聲道:“沒事,你繼續睡。爺起來瞧瞧。”
皇帝自起身走到窗邊:“怎麼了、”
李玉語氣有些急,已是顧不上要壓低聲音:“回皇上,純貴妃臨盆了……”
皇帝一怔:“不是還有半個月麼,怎麼這麼早?”
李玉不好說什麼,只是低聲催促:“鍾粹宮來人報,請皇上過去看看呢……說好像是純貴妃情形不大好。”
婉兮聞言便也已了無睡意,急忙起身親自替皇帝拿過衣裳,幫皇帝穿好。她自己也急急忙忙抓過披風來,想要陪着皇帝一起過去。
皇帝卻按着她:“你的心意,爺替純貴妃和孩子領了。你留下別去,那邊血氣太重,爺去瞧瞧就是。”
婉兮便也止步,躺回去,等着消息。
待得天亮時分,獻春急急忙忙走進來,神色略有些異樣。
“生了麼?是皇子,還是公主?”婉兮急着問。
獻春道:“是公主。”
婉兮點點頭:“公主也好,純貴妃已經有了兩位皇子,正好缺一位公主。如今也是兒女雙全的人了。母女都平安吧?”
獻春爲難道:“奴才都不知道該說平安還是不平安了。”
“怎麼了?”婉兮心上也攏過一絲不祥。之前李玉那樣慌張的聲音,彷彿已經預示了什麼。
獻春嘆了口氣:“回主子,純貴妃生下的這位四公主……有些怪異。”
獻春說着向婉兮舉起手來,張開五根手指:“便是這指頭中間兒,是連着肉皮的。主子見過鴨子吧,便如鴨蹼一般。”
婉兮都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玉葉從外頭進來,聽見了也不由得低低叫了一聲:“純貴妃這豈不是生了個怪物出來麼?”
婉兮忙一把扯住玉葉的手:“你管好你這張嘴,別仗着在宮裡沒吃過虧,便什麼都敢渾說了去!”
婉兮將玉葉推一把給玉函:“玉函,你替我看着她,好好教規矩。”
婉兮自己下炕穿鞋:“獻春,幫我更衣,咱們去看望純貴妃母子。”
婉兮到鍾粹宮的時候,各宮也基本都已經到了。
只是純貴妃還在產房裡,不宜開門受風,一衆嬪妃便也都在外間坐着罷了。
難得皇后也在,此時皇后也已經顯懷了,卻還紋絲不亂。
婉兮上前請安,然後便走到陳貴人和語琴身旁去。
“難得皇后主子自己懷着身子,也還來純貴妃這邊坐鎮。”婉兮低聲道。
語琴看了皇后一眼,輕嘆一聲道:“純貴妃臨盆,血光原本就重,況又是生下了這樣一位公主,對皇后來說甚不吉利。皇后本可以不來的,何苦放不下這身段去。”
婉兮便向周遭又瞟了一眼,果然看見嫺貴妃一臉的不高興,彷彿又有誰得罪了她一般。
“話說純貴妃生下的是位公主,嫺貴妃本來應該長出一口氣纔是,緣何嫺貴妃卻是一臉的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