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含笑說着,忽然就鬆了手。
剛週歲的呃八阿哥永璇本能地憑自己站住了,繼而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向前猛地踉蹌了兩步。
雖然只有兩步,可是卻也叫人明白地看清楚,八阿哥那兩隻腳是高低腳的。
兩步之後,八阿哥已是整個向前仆倒。
嘉妃一聲哀呼,上前一把抱住自己的兒子,已是淚落兩頰。
“八阿哥這是怎麼了?!”皇后驚得站起身來,直盯住嘉妃:“你說啊!好好的皇阿哥,怎麼會是這般模樣?”
嘉妃抱着八阿哥跪倒在地:“回皇后娘娘,只是八阿哥還小。他出生便早了一個月,故此腿腳軟些罷了。待得過幾個月,八阿哥他一定會長好的。”
皇后卻直接吩咐:“傳御醫!”
負責值守景仁宮的御醫鍾毓生忙進來,隔着門上竹簾跪在外頭。
“鍾御醫,是你負責景仁宮的?那八阿哥日常的平安脈,便也都是你伺候的?”
鍾毓生每日都請平安脈,對八阿哥的情形早有知曉,只是受了嘉妃的請託才一直守口如瓶。如今被皇后這樣一問,便已情知是瞞不住了。
鍾毓生在門外月臺之上叩頭在地。
“回皇后娘娘……微臣該死。只是微臣也是以爲八阿哥早產了一個月,故此腿腳有些軟也是難免,故此……”
皇后一聲冷笑:“鍾御醫,這些話你便不必說了!本宮記得,當日八阿哥降生之時,守月大夫並不是你。故此就算本宮要追究,也自不必先要了你的命去!你眼下只要與本宮說明白,依你看八阿哥的問題是出在何處。若說得明白,本宮自會去向當日的守月大夫問責!”
鍾毓生忙又叩頭:“回皇后娘娘……八阿哥,八阿哥是血脈經絡不暢通。腳在肢端,血脈經絡的不同導致腿腳處循環不暢。天長日久便都累積在了那隻腳上。”
皇后目光不動聲色從念春面上滑過。
“血脈經絡不暢?本宮倒是想起來,八阿哥臨盆之前,嘉妃被蜂子咬過。鍾御醫,依你看,八阿哥的血脈經絡不暢,會不會與這個有關?”
鍾毓生聽音辨聲,微微猶豫了一下,便又立即叩頭:“若依着當日的情形看起來,那蜂毒入血,沿着血脈入了胎中,的確有可能麻痹了經絡去……”
“還有,若嘉妃娘娘當日曾經因蜂毒而昏厥過去過,那麼母體注入胎兒的血流便會時斷時續,確也可能對胎兒造成影響,令血流無法完全到達身子各處。”
皇后輕嘆一聲:“怨不得。”
皇后垂首細細想了想:“可是怎麼會啊?當日嘉妃不是已經用過了令嬪的血去?聽說令嬪曾經被蜂子咬過,身子裡的血已經幫着解蜂毒,那嘉妃和八阿哥怎麼還會受了蜂毒所害?”
鍾毓生聽着,又想了想,這纔有些哆哆嗦嗦答道:“被蜂子咬過的人,呃,這樣的血按理來說是能幫助解毒。可是人與人不同,血又豈可亂用?並無血脈相連的兩個人,若將一個人的血貿然用在另一人傷口上去,說不定那血不合,反倒害了人去!”
皇后冷冷擡起眼來望向婉兮:“是麼?如此說來,令嬪沒有救人,反倒可能是在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