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話音剛落,那常在、林常在已是入內。卻正是撞上皇后一臉慍怒的模樣。
兩個新人不由對視一眼,甚爲緊張,便遠遠在隔扇門口就跪下了。
婉兮垂首一笑,便左手拉了語琴,右手拉着陳貴人,三人一併退開去坐下。將這一整片舞臺,都留給皇后一個人去罷了。
兩位新人戰戰兢兢行滿了六肅三跪三拜的大禮,站起身來之後都還是垂着頭,不敢看向皇后。
倒是一衆嬪妃都在仔細打量兩個新人。
終究都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兩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這會子已是緊張得臉色煞白,小小的身子踩着高高的旗鞋,便都是在寬大的衣裳下打着擺子的。
婉兮朝語琴眨了眨眼:“咱們真壞,攪了皇后的好戲。倒是這兩位新人無辜受牽累了。”
語琴便也點頭:“回頭咱們對兩位新人親睦些就是了。”
少頃皇帝便也來到。
天威在上,兩個新人就更是緊張。林常在請安的聲音都小如蚊蚋,那常在更是直接便咬了舌頭,結巴了。
倒是皇帝十分愉快,揚聲大笑:“你們兩個都不必害怕。朕和在座的都不會吃了你們去~”
衆人便也都是跟着大笑。
嫺貴妃瞟着皇上的笑容,不由得低聲道:“這樣楚楚可憐……倒是不知道皇上會不會‘我見猶憐’!”
坐在嫺貴妃下首愉妃淡淡垂眸:“那常在……聽這姓氏,倒像也是出自那拉氏的。只是不知是出自嫺貴妃的輝發那拉氏,還是舒嬪的葉赫納拉氏,抑或是孝敬憲皇后的烏拉那拉氏。”
嫺貴妃這便不由得瞟了舒嬪一眼。
當年本想借同爲那拉氏的緣故與舒嬪多親多近,卻被舒嬪捲了面子的記憶不由得又在嫺貴妃腦海中翻涌起來。
只是舒嬪一向都是淡淡的,不與誰多親近,卻也並不明白着與誰爲敵。這便是因爲後頭有皇太后的緣故,故此在這後宮之中,一向姿態超然。
便是嫺貴妃這樣望過去,舒嬪不會察覺不到,卻也依舊只是就當沒看見。
嫺貴妃有些暗惱,便也哼了一聲:“若說淵源,那位還沒進宮的巴林氏,與你不也同樣都屬八旗蒙古麼。那位家世不錯,擺明了一旦進宮之後至少都是貴人,是眼前這兩個比不了的。你也自可多親多近。”
愉妃倒笑了:“若這樣說起來,嫺貴妃這那拉氏的姓氏,還是後來改的。嫺貴妃祖上,也是蒙古姓氏。”
嫺貴妃輕哼一聲:“好啊,那你我倒是該多親多近。”
說了一會子話,那常在和林常在都好了些。皇后便含笑點頭道:“兩位妹妹進宮來都是常在位分,自不能單獨選宮,倒要與高位嬪妃同住了。”
皇后轉向皇帝:“妾身計算着,如今東西六宮裡各自都有人居住,由高位獨住一宮的有永壽宮、翊坤宮、承乾宮、鍾粹宮、景仁宮、鹹福宮、永和宮。”
“其中鍾粹宮、景仁宮因是有皇子的純貴妃、嘉妃住着,倒不急着算進她們那幾間偏殿去。鹹福宮因本是皇上的琴室,又因怡嬪病着,也不宜再分進人去。永和宮呢,陳貴人又愛清靜……”
皇后瞟向婉兮:“倒不如將林常在放在永壽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