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之作爲院長,對於蔡文還是很熟悉的,甚至蔡文一度很受他倚重和信賴。
所以,通過蔡文的種種不對勁的表現,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他是不想配合楊封的。
可是他卻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拒絕,只能苦笑着點頭,在心裡期盼蔡文手段高明點,能讓楊封抓不着把柄。
可惜,他對於楊封的歷練一無所知。
楊封哪裡能看出這種初步化驗單的問題,他所說的話,都是結合秦霜和蔡文的經歷所說的。
他讓留在醫院看顧胡老二的黃豹按照自己的吩咐去找醫生拿鑰匙,取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主任室辦公桌左邊抽屜的地步,有一個暗格,沒有鑰匙就強行破開,不要打壞裡面的東西,弄到手了?好,快點拿過來……”
聽着楊封對電話那頭指揮的每句話,最後蔡文人都傻了!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低聲喃喃自語地念叨。
很快,外面就傳來汽車剎車的聲音,黃豹竟然直接帶着抽屜盒過來了,將東西交到楊封手上。
楊封看了一眼,直接將裝着液體的笑玻璃瓶扔給了秦霜,“秦醫生,麻煩你了!”
秦霜深深地看了楊封一眼,急匆匆地邁步趕去化驗。
有直接的藥物對比,要化驗就快多了,很快,秦霜重新拿着笑玻璃瓶和化驗單走過去。
“經檢測,這種新型藥物的成分,的確存在於胡老二的身體中,而且通過簡單藥性測試,的確有讓人激素分泌紊亂,精神失常的作用。”
“也就是說,我爸真的是被陷害的?”胡梨兒難以置信地問。
張元之連問都不用問,衝到面如死灰的蔡文身前,一個巴掌就甩了過去。
“混賬!”
他怒喝,“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我們醫院怎麼會有你這種敗類,我還一直被你矇在鼓裡。”
他扭頭跟胡梨兒還有楊封道歉,“楊先生,胡小姐,都是我們醫院的錯,是我有眼無珠,監督不力,纔會讓醫院出現這種人,你們放心,我一定給你們一個交代。”
“交代?什麼交代?”
楊封冷笑,他看出這老頭子想把事情儘量大事化小,但是,他可沒忘了之前這些人是怎麼咄咄逼人地對待自己的。
“現在怎麼不讓我下跪賠錢了?張院長,下屬醫生犯事你倒是很快就放開了,怎麼對我就沒那麼體諒啊?”
他這是逼着張元之當懲治蔡文。
張元之臉色很難看,堂堂院長,被楊封一個矛頭小子威脅逼迫,他感到很憋屈,卻無可奈何。
楊封看着他和蔡文冷笑,他從來就不是一個以德報怨的了,以牙還牙,纔是他的準則。
“胡小姐,這件事畢竟關係到您的父親,胡先生纔是事情的起因,我們醫院會給賠償的,至於蔡文,我也會開除他,保證不讓他有繼續害人的機會,您覺得這麼處理怎麼樣?”
張元之因爲心中對楊封不爽,扭頭對跟胡梨兒商量起來。
胡梨兒眉頭一皺,她其實心裡也對蔡文和張元之意見很大,但是,好像除了這個解決辦法,也不能怎麼樣了。
她只能點頭。
張元之嘴角扯開一笑不易察覺的淡笑,“那我這就安排下去,一定給胡先生安排最靠譜的醫生,挽回蔡文犯下的錯誤,早日讓胡先生恢復健康。”
這是胡梨兒嘴想看到的,她更加沒有意見了。
張元之不敢停留,上前拽起一直默然不語的蔡文就想走。
他想盡快離開這裡,卻忘記了問楊封的意見。
“站住,我讓你們走了嗎?”
這一生大喝,令兩人渾身一顫。
蔡文一直在壓抑心底的不忿與怨恨,就是知道張元之一定會迅速處理並平息這件事,本以爲終於可以放心了。
現在楊封還想搞事,他一下頭腦發熱,人就憋不住了,扭頭對着楊封大吼,“你還想怎樣?”
“喲呵,還挺橫!”楊封頓時笑了。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他深處手指比劃了兩下,“你從高利那裡拿了多少錢,都交出來!”
這可是自己辭職後生存的保障,蔡文登時就火了,“憑什麼給你?你做夢!”
“哦,那好吧,那你就去坐牢吧!”
“你說什麼?”
這下,蔡文和張元之臉色都變了。
張元之也是這時才突然反應過來,蔡文給胡老二用藥,不只是陷害那麼簡單,還是違法的啊!
而且以一個醫生的身份害病人,一旦鬧大,那他的醫院聲譽就全毀了!
蔡文也意識到自己究竟是犯了多大的錯誤,身子一抖,一屁股坐了下去,想到什麼,突然大喊着解釋,“憑什麼我坐牢,我也是拿錢辦事。”
“下藥的是你,你還想帶着高利一起坐牢?其實我也希望你能威脅到高利,那樣我就能多撈一筆,可惜,高利這個人精,他只是給你打了錢,卻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他指使你吧?”
蔡文臉色徹底白了,朝前跪了下去,“我給,你要錢,我把我有的錢都給你,只要別讓我坐牢,我真的知錯了,楊先生,楊大哥,你放我一馬。”
“錢轉過來吧!反正你這算是贓款,我也不算你弄幺蛾子。”
蔡文不敢耽擱,拿出手機叭叭叭一通操作,很快,楊封就收到了賬戶變動的提醒,看到金額足足有三百萬,他着實吃了一驚。
看來,高利下了不少本錢。
蔡文的心中地滴血,楊封不知道,其實高利哪兒給了那麼多,其中還有一部分錢,是蔡文自己辛苦攢下來的。
現在,都歸了楊封。
之前他要楊封賠錢,結果倒好,賠錢的成了自己。
“行吧,我的任務,也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走,去醫院!”
楊封收到錢笑咪咪地,招呼着黃豹一起離開。
胡梨兒和張元之都驚了。
“你不是收了錢,怎麼還要去醫院?”蔡文心底一個咯噔,差點沒氣暈。
“我去收我另一筆錢,怎麼了?你是還嫌給的不夠?”
楊封對這些人的腦洞無語,他看起來,有那麼得理不饒人,言而無信嗎?
胡梨兒聽到楊封的話,頭都大了,臉色一沉,“你居然真要去找我爸要錢?”
“不然那呢,我辛苦這兩天爲什麼?閒得慌?”楊封反問。
胡梨兒一噎,無法反駁。
面對蔡文和張元之仍舊驚恐的眼神,他“和顏悅色”地安撫,“放心,畢竟真正差點被逼瘋的人不是我,我不是苦主,有什麼立場去告呢!你們有時間擔心我,還不如擔心擔心胡老二有沒有我和胡梨兒這麼好說話!”
他這句話點醒了兩人。
他們差點忘了,楊封又不是胡家人,根本沒資格要挾他們。
蔡文想到自己失去的幾百萬,大哭一聲,暈死過去。
張元之則是憤憤地瞪了楊封一眼,然後心急如焚地抓緊趕去醫院。
楊封說的對,事情關鍵是胡老二,他跟這兒和兩個小輩扯什麼,蠢了蠢了!
胡梨兒看張元之離開,擔心父親又遭遇什麼不好的對待,也顧不了楊封,率先離開。
楊封打算跟過去,卻被秦霜給喊住了。
“你是怎麼知道蔡文把藥藏在哪兒的?有事怎麼知道化驗的一些細節的?”
她眼裡是旺盛的好奇心,灼灼的目光注視楊封。
楊封心頭一動,“你猜?”
笑話,他的天眼可是秘密,就這麼容易就說出原因來?
他調小的口氣和吊兒郎當的態度,讓秦霜臉色瞬間發青。
“哈哈哈哈!”楊封可不覺得自己以後還會和秦霜有什麼交集,開懷大笑而去。
而秦霜盯着楊封的眼眸了,多了幾分執着。
“不可能,連我都沒化驗出來有新型藥物,他卻看出來了?我一定要弄清楚怎麼回事。”
……
楊封最晚趕到醫院時,胡老二躺在病牀上,整個病房忙忙碌碌,胡老二猶如衆星捧月,被一羣人伺候得服服帖帖,再沒有之前的怨恨痛苦之色。
不用說,張元之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搞定了胡老二。
楊封搖搖頭,他對此胡老二怎麼決定毫不關係,他的目的只有一個。
“錢!”他對胡老二攤開手,言簡意賅。
胡老二從看到楊封的那刻起,臉色就沉了下來,眼裡更是閃過戒備與排斥。
他轉過身子,對着另一頭,背對楊封不作回答。
這是要裝傻了?楊封心頭一沉,“你要耍無賴?”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胡老二忽然冷笑起來。
“你忘了你說的,只要我幫你,就把所有錢給我?”
“我記得啊,”胡老二看着楊封,裂開嘴狡猾一笑,“但是,誰讓我那時候神智不清呢?我是被下了藥嗎?被下藥的人,說話怎麼能算數?”
楊封知道他要搞什麼幺蛾子了,氣得咬牙,“你那時候明明很清醒。”
“清醒?清醒的人會把自己的全部身家許諾給別人?說出去有人信嗎?”
他徹底不認賬了,看楊封的神情戲謔而嘲諷。
“你是想惹怒我?”楊封還從來沒被人這麼耍過,臉色黑了。
“惹怒你又怎樣?你能怎麼懲罰我?”胡老二搖頭,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