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假定佛骨舍利的過程遇到了點問題，楊封，老董，你們都過去一下，跟我們一起。”
他板着臉嚴肅地說着。
楊封的笑意漸漸收了回去，“方老，您說什麼我沒聽清，您再說一遍？”
方老的臉一黑，但還是耐着性子又重複了一遍。
楊封再次裝傻，“我還是沒聽清！”
“你是聾子嗎？我說的這麼清楚，你年紀輕輕的，難道還耳背？”方老憋不住火，爆發了。
楊封的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抱歉，不是我耳背吧？而是方老您自己忘了自己之前說的話，我是懷疑你耳背，難道沒聽清自己的話？”
“你……”
方老大怒，他知道楊封實在嘲諷自己，大師他當時確實是信誓旦旦地表示不需要楊封的，無奈之下，他轉頭看向董大師，“老董，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徒弟，一點也不懂得尊重長輩，這樣的人以後走出去，只會敗壞你自己的名聲。”
董大師一聽，臉色也陰沉無比，冷聲回答：“我的徒弟怎麼樣，也輪不到你來教訓，你這麼牛逼，還過來求我徒弟去幫你的忙幹什麼？你不是長輩嗎？怎麼能耐不見多少，脾氣倒大得很！”
方老被這一老一少銳利的話擠兌得臉色鐵青，鼻子呼呼地噴着白氣。
“可惡！”他猛地拍桌子，試圖以此嚇唬住面前兩人，“你們這是在幹什麼？那可是佛骨舍利，配合我們研究院的工作，是你們應該盡的義務，你們還想不想在古玩界混下去？”
喲呵，這是威脅他們了？
楊封和董大師對視一眼，可不吃這一套，連搭理都不帶搭理他的。
方老發現這兩人根本不鳥自己，沒有意料中的惶恐神情，他自己都有些尷尬起來。
“唉！”他嘆了口氣，語氣又變了，“你們兩個何必這麼犟呢，不就是我之前說錯了幾句話嗎？這麼斤斤計較有什麼意思呢？只要這次我們能真正將佛骨舍利鑑定出來，那對於你們來說，也是一份榮譽啊！”
他又換了個方式，一副很真誠的樣子，勸說起楊封來，“楊封？你難道不想在古玩界被認可嗎？這是一個機會啊，錯過這次機會，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讓你的名聲傳遍全國。”
他以爲自己這番話會讓楊封心動。
但是楊封可不是傻子，緊接着就是一聲嗤笑，嘲諷地對他道：“方老，你當我是傻子嗎？還舉國聞名，這麼關鍵額東西，您作爲研究院院長，肯定會第一次搶佔大部分功勞，重要的能被上頭記住的名字也就是靠前那幾個，我和師父，就算去幫忙，肯定也只能排在末尾吧？”
一下子被楊封說中了心思，方老更加尷尬，咳嗽了一聲。
“還有，”楊封冷嘲加了一句，“說了要聽道歉，就非要聽到道歉，我楊封纔會考慮去幫你，那什麼義務來壓我是沒用的，大不了我過去湊個數，就是什麼都不說，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他說的是事實！方老整個面容都扭曲了起來。
讓他給楊封道歉，雖然只是一句話的事，但是在面子和名頭上，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一個研究院的院長，要是真的給楊封道了歉，那他肯定會淪爲古玩界的笑柄，以後楊封也要壓在自己頭上了。
這他怎麼能忍。
“哼，你們兩個，真是冥頑不靈，既然你們這麼不識好歹，我也不在你們身上浪費時間了！”
他氣憤地甩袖就走。
楊封和董大師也不急，就淡定地坐在沙發上，端起茶品了品。
方老想象中的挽留絲毫不存在。
他更加氣得要死。
難道這兩人真的不關心佛骨舍利能帶來的利益嗎？
他放慢了步子，眼看人都要走到門口了，聽到身後傳來的的相談甚歡的笑聲，內心不淡定了。
“院長，我們真的走啊？”
跟在他身邊的助理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袖子。
方老頓了頓，就聽見助理無情地揭破現實，“我們已經花了幾天時間了，都沒有找到鑑定佛骨舍利的方法，再耽擱下去，萬一消息走漏，佛骨舍利的安全就你那以保證了！”
“是啊，老方，我們必須要儘快鑑定出個真假，然後把東西交到上頭，不能瞎置氣啊！”另一位鑑定大師也跟着勸說。
他們都看得出來方老的糾結，樂得推波助瀾，反正要跟一個後輩道歉的又不是他們。
方老被催的頭都疼了。
恰在此時，身後的楊封傳來一句，“方老，今天踏出這個門，佛骨舍利的事，我就徹底不管了，下次，你就是跪在我面前磕頭求我，我都不會答應的哦！”
靠！
饒是方老年紀大了，也忍不住爆粗口，被楊封被逼得無可奈何。
他還是停了下來，咬咬牙，轉過身，衝着楊封大吼一聲，“對不起，我錯了！”
楊封等的就是這一刻，嘴角盪漾開笑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方老這回是不敢再罵楊封耳背了，又重複了一遍。
楊封滿意地點點頭，“回來吧！”
他頤指氣使地命令着，方老等人務必憋屈地回頭，剛要坐下，楊封一聲命令，“站着，都不許坐！”
方老的老臉一抖，“不坐就不坐，我也沒那麼閒，現在我已經道歉了，你們可以跟我一起走了吧？”
楊封笑了，“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去了？”
“楊封，你什麼意思？”方老臉大變。
“我只是說，你給我道歉，我纔會考慮，不代表就是答應了吧！”
方老明白了，楊封是還有別的要求，“你到底要怎樣？”
“很簡單，”楊封開門見山，“鑑定完畢之後，你一定會交報告上去，頭兩個名字，寫我和我師父的。”
欺人太甚！
方老扭頭又要走，被身後兩個人拉了回來，“院長，不要衝動，你都道歉了，這個時候再走，太吃虧了。”
方老心裡那叫一個恨啊，早知道今日，當初他就應該直接跟楊封道歉，然後拉楊封一起去鑑定的。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後悔藥可吃了。
“好，我答應你！”半晌，他終於泄氣地表示。
算他倒黴，就算第一第二的名字讓給老董和楊封，他這個研究院院長肯定會排在第三，絕對不會掉出前三的名字排位。
楊封這才滿意，拍拍手，扶着董大師站起來，“師父，咱們走吧！對了，給我們安排專車接送，一路開車要平穩，不要顛着我們。”
對於楊封各種要求，已經退讓過一次的方老只能步步退讓，即使心裡憋了莫大的不甘和怨氣，也不敢表現出來。
研究院。
楊封和董大師一起到了鑑定室。
自從上次弄到了那塊悟道石，董大師的全部注意力都放了上去，就連對於佛骨舍利的興趣都缺缺，他之所以跟過來，不過是爲了給徒弟撐腰，到達之後，就將所有鑑定事宜交給楊封。
反正他早就知道楊封在鑑定方面很有天賦，他也相信楊封自己有他的鑑定方法，一點也沒有要指手畫腳的意思。
於是，楊封全程指揮，讓人把那顆佛骨舍利給取了出來，並用手觸碰。
董大師管都不管，這一幕看在別人眼裡也很奇怪，這兩人，根本不像是師徒，倒像是地位平等的朋友！
但是，很快衆人的注意力就被楊封的動作給吸引過去。
就見楊封拿着佛骨舍利就往外走。
其他人都急了，“楊封，你幹嘛？你想偷舍利嗎？”
楊封翻了個白眼，“我要是想要這個，當初有必要摔開木魚讓你們發現這東西嗎？別鬧了，我去要拿去鑑定！”
他說的有道理，但是大家又一頭霧水，鑑定爲什麼不在鑑定室，而是要往外跑。
急急忙忙地跟了過去，他們很快就跟到了研究院外面的空地上。
此時已經到了深夜，外面圓月高掛，月光從城市間的幕空傾瀉下來。
衆人驚訝地發現，楊封將舍利放在手裡，攤開手掌，讓舍利沐浴在月光下。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那枚舍利子的外表開始泛起一層淡淡的白光，就像毫毛一樣，將石頭覆蓋。
衆人的耳邊，隱約間彷彿響起了佛語呢喃，仔細去聽卻聽不清。
“你們，你們聽到了嗎？”方老驚訝得嘴都合不上。
其他人都瞪大眼睛木然點頭。
“這，怎麼會有這麼神奇的事？難道，真的是佛骨舍利？”所有人都開始議論起來。
“我本來以爲，楊封會用什麼其他的物理方法去鑑定舍利子，沒想到會是這樣！”
“還有比這更有說服力的嗎？鑑定成分或者年代，又有什麼意義？誰又能確定它真的屬是佛祖身上掉下來的？只有這種神蹟能證明一切！”
大家一個比一個激動，看着遠處冒着光的佛骨舍利，眼睛都冒精光了。
楊封猛然一個手掌，將舍利攥在手心，光芒消散，衆人眼裡恢復清明。
“我的鑑定完畢了，你們有誰要提出質疑嗎？”
所有人都默然不語！
方老嚥了口唾沫，“楊封，你是怎麼知道，要這麼鑑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