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林成國的一聲媽，令人心碎惋惜。
旋即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林成國直接在他母親面前跪了下來，掩面哭泣。
林金勇都看呆了，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問身旁的陸聽南，“我爸看到我奶奶了？”
“嗯。”陸聽南點頭，看着眼前的一幕。
老奶奶走到兒子的身邊，伸手去觸碰早已滿頭白髮的林成國，眼中雖然都是淚水，但臉上卻是微笑，“媽不怪你，媽真的不怪你。”
從老奶奶說出這句話開始，林成國哭的更離開了。郭衍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了，林成國的確殺了他的母親。
當初林成國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這麼做，他終究是殺了他自己的母親，這種遭天譴的事情是沒辦法彌補的。
現在他們母子相見，也不知道能不能讓林成國把他做的那些事情全都給說出來。
林成國哭了很久，老臉上都是淚水。
他跪在地上差不多有半個小時，睜開眼睛之後發現眼前的母親不見了，旋即又抹上牛眼淚。
郭衍覺得差不多了，把他從地上扶起來，問道:“你後悔嗎？”
林成國點了點頭，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既然後悔，那就出來跟我見一見其他的人吧，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他們。”
其實郭衍覺得以林成國的年紀，應該不認識外面那些鬼魂，畢竟最早死去的也只是九年前而已，九年前的時候林成國都已經五十幾歲了，哪裡還有什麼力氣去殺人。
不過不管怎樣，先看看吧。
反正他也沒有拒絕。
來到門外，剩下的鬼魂早就在外面等好了，林成國看到他們之後，臉上扯出一絲苦笑。
“你認識他們嗎？”
“認識。”林成國說道。
這讓郭衍驚訝了，“你真的認識？”
林成國點頭，掃了眼眼前的這些鬼魂，目光落在了吊死鬼的身上，說道:“你就是當初那個放貸的吧？”
“是我。”吊死鬼說道。
“當初我讓傅卓陽去把你的錢全部借過來，就是想讓你吃點教訓，誰想着你竟然自殺了。”林成國眼神輕蔑的說了句，旋即不理會弔死鬼的目光，扭頭看着古玉，“你這個小女娃，當初被你男朋友給賣了對吧。”
古玉臉色變了。
“至於你們兩個。”他看向黃吳天和哪兩個被抹了脖子的鬼魂，“你說你們，當初爲什麼一定要管閒事呢？要是不管閒事，也就不會死了，特別是你，你的腦袋還是我看着被砍下來的呢。”
林金勇在邊上聽的雲裡霧裡，完全不明白自己的父親究竟在說些什麼，一臉迷茫。
可是郭衍和陸聽南兩人確實震驚了，爲什麼這裡的鬼魂他都知道是怎麼死的？
“那我呢？”朱琳問道。
林成國看着朱琳，嘆了口氣，“你啊，當初我們沒想着要殺你，只是想拿你一個腎，不過很遺憾，那時候給你做手術的醫生跟團隊內部鬧了點意見，一不留神沒看住你的命，結果你就給死了，兩個腎都沒用了，沒辦法，有人生氣直接把你給大卸八塊扔了。”
“你就是於天嘯吧？”郭衍問了聲。
林成國搖頭，“不是，於天嘯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羣人，是我們這個組織的一個代號。當初我們剛想做這行的時候，有一個叫於天嘯的傢伙帶我們，結果後來他想要坑我們，還想殺我們，最終被我們幾個人給發現了，反手把他給殺了，所以後來，爲了防止這件事情暴露，我們就把於天嘯這個名字當作了一個暗號。”
“那你是這個組織的核心成員？”
林成國又搖頭，“我們這些人，沒有什麼核心成員不核心成員的，我們對新來的都說我們都是外圍成員，上面有三個大老闆在背後爲我們撐腰，其實哪裡有什麼大老闆，只是爲了忽悠那些剛進來的人而已。後來年紀大了，做不動了，反正錢也夠了，殺的也夠了，就想着要不退了吧，反正現在退出還來得及，所以我們幾個老的，直接把所有的業務都交給了那些年輕人。”
“所以這個組織現在還存在？”
林成國搖頭，“我不知道，一旦退出組織，組織當中的事情我們就不會再去過問了，包括組織也一樣，他們不會來打擾我們的生活，因爲只有這樣，我們纔有可能全身而退，如果不是因爲我看到了我媽，我後悔了，我根本不會向你們承認這些事情。不過也無所謂了，我反正也活不了多久，讓這個真相見一見世面也好。雖說不能流芳百世，但至少能夠遺臭萬年，也算是讓人記住了有我這麼個人物，你說是不是。”
郭衍說道:“你就沒想過，你要是把這件事情公佈出去，對你家裡人會有很大的影響嗎？”
林成國看了眼一旁的兒子，“孩子現在都已經長大了，他肯定有辦法應付的，世界那麼大，大不了走了嗎，怕什麼。”
郭衍苦笑，對此沒什麼想法。
他既然已經承認了，也就沒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真相已經大白，眼前的這些鬼魂也可以離開這個老房子了，他們都很想找林成國報仇，但都被郭衍給攔下了，並且一個一個的送他們去投胎。
包括他的母親，也走了。
之後郭衍通知了楊裴，讓他帶走了林成國。
這件事情到這裡也算是結束了。
雖然有些荒唐，但至少也算是圓滿結果。
不過之後楊裴的一個電話讓郭衍二人覺得無奈。
林成國基本上把所有的事情都給交代了，但是他交代的事情最近的也是兩年前，當時他已經退出了組織，所以現在組織的去向在哪，根本不知道。
想要根據他們這些退出的成員來揪出這個組織的所在，基本上不可能。
如此一來，關於人體器官販賣組織的消息線索又斷了，楊裴對此很鬱悶。
不過這件事情已經和郭衍他們無關了，他們已經解決了林金勇的委託，一個星期後，老房子被拆掉了，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
至於林金勇一家日後怎麼過，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情，跟別人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