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上的兩張黑白照片分開看，的確看不出什麼來，可放在一起，這麼一對比，問題出來了。
這兩個八杆子打不着的女生真的太像了。
特別是兩人的眉眼和額頭，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兩人都是雙眼皮，眼角的邊緣都微微上翹，看上去都有點撫媚。
再加上證件照不能有劉海，所以兩人的額頭也看的特別清楚，基本上一模一樣，沒什麼區別。
除此之外，兩人的臉型也都差不多，都是瓜子臉，臉頰消瘦的那種。
唯一不同的就是兩人的嘴巴，餘菲的嘴巴微微往外突出，所以看上去嘴脣顯得略厚，人中略長。
周清雅的嘴脣就單薄很多，從整體上看，周清雅比餘菲要漂亮一些。
郭衍點了根菸，不慌不忙的說道：“這應該就是這兩個人之間存在的聯繫了吧。”
“嗯。”陸聽南微微頷首。
郭衍眯着眼睛說道：“看來這小鬼的目標還挺明確的嗎。”
“嗯，對，是挺明確的。”陸聽南推了推鼻樑上有點往下掉的眼鏡。
郭衍分析說道：“估摸着這個小鬼是認定了這個模樣纔會把這倆女的拉進泳池裡的。之前李天海說過，他一個月前開泳池派對的時候，在游泳池裡玩的男男女女有很多，可死的就一個周清雅。後來他的兩個同學來了以後，也只死了一個餘菲。”
陸聽南說道：“那就是說，這個小鬼認得這張臉，所以纔會這麼做的。”
郭衍點頭，“很有可能這個小鬼的親生母親和這兩人長得有點像，所以這個小鬼是誤把她們給當作自己的母親了。不過這也只是推測而已，到底是不是這樣還有待考證。”
陸聽南盯着資料接着看，說道：“這倒是，說不定這個小鬼就是個剛剛覺醒的厲鬼，現在是認定了目標再殺人，以後有可能就會亂殺人了。”
郭衍說道：“嗯，一切都有可能，別墅那邊估計是找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了，要不去一趟這兩人家裡看看吧。既然這個小鬼認定了周清雅和餘菲這樣的臉殺人，這兩個人家裡說不定有問題。”
“看看誰家比較近，咱們先過去。”
“周清雅是桐州人，家應該就在桐州。”陸聽南說道。
“那就先去找周清雅，要是周清雅那邊沒線索，再去找餘菲。”郭衍扔掉了手裡還剩下一半的香菸。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們怎麼去啊，又不知道周清雅家裡的地址。”陸聽南問道。
郭衍翻了個白眼，“你蠢啊，資料上不都寫着嗎！”
“是嗎？”陸聽南低頭一瞧，發現資料最下面的確有周清雅的家庭住址，然後尷尬一笑，“不好意思，沒看見沒看見。”
“所以，我們又要去假扮死者同學了？”陸聽南接着問道。
“廢話。”郭衍發動汽車，準備出發，這時候他想到一個事情，“對了，你給李天海打一個電話，讓他通知物業那邊的人，把泳池的水給排乾淨，免得再出什麼意外。順便告訴他我們有線索了。”
“爲啥要跟他說這個？”陸聽南不理解，以前接案子的時候也從來沒跟當事人這麼說過。
郭衍說道：“他給了那麼多錢，咱們總得服務到位一點，你說是不是。”
陸聽南無言以對，挑了挑眉，只能拿起手機默默的撥通了李天海的電話。
……
半個小時後，郭衍二人驅車來到桐州南邊的一個開發小區裡。
周清雅家的地址就在這個小區當中。
兩人把車往路邊一停，陸聽南指着東邊的那一排自建房說道：“周清雅家就在這一排過去的第三幢。”
“走，下車。”
郭衍整了整自己的髮型，把原本往上梳的頭髮撥到額前來，看着年輕一些。
“我這樣看是不是年輕了很多，帥了很多！”郭衍問道。
陸聽南戴着眼鏡，揹着個包，看上去挺年輕的，瞥了眼過眼後，說道：“真醜。”
郭衍撇嘴一笑，“沒你的包子臉醜。”
“……”陸聽南想打人。
兩人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在調查年齡跟他們倆差不多的死者時，他們都會冒充死者的同學，然後進行調查。
這次自然也是相同的情況。
兩人來到周清雅家門口。
咚咚咚。
敲了敲門，沒動靜。
咚咚咚……又敲了一陣門，裡面還是沒動靜。
“沒人嗎？是不是來錯地方了？”陸聽南問道。
郭衍一瞧資料上的地址，“沒錯，就這裡。”
“那怎麼沒人。”
咚咚咚！
郭衍再次敲響房門。
咔嗒，這時，門開了，不過不是他們面前的門，而是身後鄰居家的門。
從裡面走出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大爺，滿頭灰髮，開口道：“別敲了，裡面沒人。”
郭衍和陸聽南對視一眼，問道：“老大爺，他們家是不是出去了？”
老大爺語氣平淡的說道：“什麼出去了，這裡面沒人住了。”
“沒人住？”郭衍驚訝，“怎麼……可是，這裡不是周德康他們家嗎？”
老大爺說道：“是小周家沒錯，但是三年前他們就不在了。”
“他們搬走了？”
老大爺道：“什麼搬走了，我是說他們都死了。”
“死了？”郭衍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
老大爺沒有解釋，問道：“你們兩個來這裡是幹什麼的，找小周家要幹嘛啦？”
郭衍說道：“我們是周德康女兒周清雅的同學，剛從外地回來，想過來看看。”
老大爺哦了一聲，“這樣啊，那你們不用在這裡找了，三年前的時候他們家都淹死了，就剩個小姑娘，現在已經不住在這裡了。”
“淹死了？”郭衍疑惑問道，“大爺，您是說清雅父母都已經淹死了？”
老大爺嘆了口氣，說道：“是啊，三年前的時候這兩口子就淹死了，就在那個北港河那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聽說啊，他們是開車的時候一頭扎進水裡，直接給淹死了，上都上不來。”
郭衍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消息，旋即問道：“大爺，那您知道後來周清雅搬到哪裡去了嗎？”
老大爺搖頭，“這個我哪裡知道。”
“那您知道她家有哪些親戚嗎？”
老大爺說道：“我跟小周家不熟的，我不知道的。你們也別再這裡問東問西的了，這裡沒人了，走吧。”
“謝謝了，大爺。”郭衍點了點頭。
他們兩個無功而返，回到車上。
陸聽南坐上副駕駛，疑惑道：“周清雅她爸媽竟然已經死了，而且三年前就死了，這該怎麼辦？你說，這個小鬼會不會跟周清雅父母被淹死有關係？”
郭衍對着鏡子撩頭髮，問道：“你覺得呢？”
陸聽南搖頭道：“我覺得兩者之間沒關係，估計當初他爸媽被淹死應該是個意外吧。這年頭出車禍的那麼多。”
郭衍扭頭說道：“這件事跟我們無關，我們只要解決那個小鬼就成了。至於這裡沒線索，那咱們就接着查。”
“怎麼查啊？她爸媽都死了，我們也不知道她家裡有哪些親戚。”
郭衍一笑，“這簡單，當初周清雅的屍體是有人來認領的，來認領屍體的人，應該就是她家的親戚了。”
“可是這些東西不是看不着的嗎，你表哥調取死人的檔案容易，可是活人的檔案都是有規定的，不能隨便拿出來給別人看。”陸聽南問道。
“這個我自然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