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王胖子一嗓子吼醒,這纔看出來他當時的窘迫。也是,要知道這突然冒出來的金屬人高度才一米左右,而王胖子卻是一個將近一米八的壯漢,他拳頭的位置只能打到一米五左右,所以他此時幾乎是身軀半蹲着在抵抗着金屬人。
但是,要是僅僅這樣也就罷了。一般與敵手交戰時,雙方都是攻守皆備。然而面前的金屬人卻只攻不守,即使王胖子揮舞着牀腿砸在它的身上,它也只當給蚊子撓了一下癢。而它每打出一拳,王胖子就不得不狼狽的翻身躲避。
我咬咬牙,拿起手電就準備出去找剛剛吹響哨子的那個人。
但是那金屬人不知道是怎麼確定“敵人”方位的,我剛剛一動,它金燦燦的身軀就橫跨幾步,直接堵住了石頭房子的門,讓我不敢再向前走一步。
“他奶奶的,你別逼胖爺我發飆啊?”王胖子怒吼一聲,一根牀腿使得天花亂舞,“砰”,“砰”兩聲盪開金屬人手臂,然後他蠻腰一扭,右腳飛起直撞它的胸口。
“咚”的一聲悶響,金屬人被踢得倒退幾步。王胖子急追而上,雙手握實了牀腿,“呼呼”大力撞向金屬人的腦袋。
這一牀腿使得順溜,要真是被砸中了,即使金屬人不敗也得脫一層皮。
但是就在牀腿即將要擊中金屬人頭顱時,外面的甬道當中突然又響起了哨子聲。與此同時,那金屬人身上“嗆啷”一聲如敲金鑼,然後它雙臂一長,雙拳竟然平展成蒲扇大小的手掌,帶着金燦燦的掌影摑了起來,就好像長臂羅漢一樣飛向我和王胖子的面門。
王胖子嚇得不輕,連連後退,我也連滾帶爬的躲過漫天的掌印。然後過了半晌纔看清楚,原是金屬人手腕中飛出了兩條金屬鏈子,帶動着它的手掌搏擊。
一時間我只覺那掌勢沉如山嶽,卻快若驚鴻,花蝶一樣上下翻飛,看得我眼花繚亂。
“草,你他孃的還玩降龍十八掌啊?”王胖子怪叫一聲,揮舞着牀腿想要去絞住金屬人手臂上面的鏈子。但是兩者剛一交撞,那鏈子末端的手掌竟然直接拐了個彎,然後五指合併,“咚”的一聲印在他的胸口。
這一掌沒地沉重,把王胖子連人帶牀腿都拍飛了出去。
人還在半空,又是一掌襲來,開碑裂石的再次砸在了王胖子的身上。
一時間,“咚”,“咚”聲接連響起,那隻飛起的手掌在王胖子胸口處連拍八掌。後者則如同秋天裡的落葉一般極旋飛起,還沒有落地,一口鮮血就猛地噴出,在空中綻開了無數的桃花。王胖子就好似斷了線的風箏,直撞在房間的牆壁上面不知死活。
我見王胖子一個照面便受傷倒地,心中悲憤無比,就要衝上前去和那金屬人拼命。
但是那金屬人兩隻手掌越舞越急,金燦燦的殘影片片成簇,就好像在石頭房間內開了幾扇金光絢麗的雀屏。我看得心驚,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躲開。
就在那金燦燦的手掌快要扇中我身體的那一刻,我的腳腕突然被抓住,然後整個人站立不穩倒在了地上,使得那手掌打了個空。
我剛要說話,卻看見王胖子嘴角帶血,衝着我搖了搖頭,與此同時,他直接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臉上。
我不明白他在做什麼,但是這貨扇我那一巴掌下手非常重,直接打得我痛喊出聲。
隨着我這一聲慘叫,甬道外面再次傳來哨子聲響,與此同時,那金屬人身上“咔嚓”一響,站立在原地不動了。
王胖子臉色蒼白,但是眼神當中卻透露出了一絲猥瑣。他指了指了地面,示意我躺上去。這時候我才明白過來,原來他是想讓我們裝作受傷的樣子吸引外面的那個人進來。
我急忙閉着眼睛躺了下來,沒過多久,房間外面就響起了說話聲。
“宗主,王胖子和那小子中招了。”這聲音陰陽怪異,聽起來像是之前那個滿清十二宮的矮個子。
“你進去看看!”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隨即,外面就響起了腳步聲,好像是用人從外面進來了。
不多時,就有人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我們身邊,並俯下身來檢查了一下我和王胖子的身體。
“都暈過去了。”矮個子朝着外面喊到。
“把他們搬出來。”外面那人說道。
矮個子答應了一聲就開始搬動我的身體,不多時我就感覺到自己被拖出了房間,然後被扔到了甬道的地面之上,緊接着矮個子又回去拖王胖子去了。
我不敢睜開眼睛,生怕被人發現我們裝作昏迷而被補上一刀。不多時王胖子也被弄了出來,就扔在了我的旁邊。
“宗主,接下來怎麼辦?把他們..”矮個子問到,但是他話剛剛說了一半就頓住了。
我正在納悶,下一刻卻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滴在了我的臉上。我悄悄睜開一點眼皮,卻猛然發現矮個子的胸前露出一抹黑色的狹芒。
那是一把黑刀,扯着血花從矮個子身體當中透體而出。矮個子晃了一晃,直接撲倒在了我的身上。
此時一個聲音從甬道外面冷冷響起:“要動他們,得先問問我同不同意!”
這聲音,是孫國輔!他不是去監獄內部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急忙睜開眼睛坐起身來打量四周,但是入眼處只有站在甬道盡頭的孫國輔,卻沒有看見矮個子口中的那位宗主。
“你還不出來麼?”孫國輔突然叫到,與此同時他再次揚手,又是一把黑刀飛出,只射向甬道上方。
“鏗”的一聲悶響,黑刀被擊飛,深深的扎入地面。
與此同時,一個黑影從甬道上面翻了下來,面朝我這個方向靈巧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只見這人身上橫披豎掛着一根根奇形異狀的骨頭,精光閃閃的,有的若板,有的似肋,有的乾脆便是繃簧的“鋼筋鐵骨”。
這身錚錚的鐵骨雖然形狀特異,然而每一塊都是貼服合襯,在他身上一般絲毫不顯多餘,更不覺累贅。在他的腿股膝脛上,是幾條有粗有細的鋼簧,上面的紋路理般勻密。他左臂的鋼筋鐵骨中鑲着一面小小的滑輪,輪上密密實實地纏着烏油細索,輪後有機簧牽制,輪前壓着一支帶倒鉤的鋼尖,看去便似上好了匣的袖箭,又彷彿木匠的吊線墨斗。而他右臂手腕處卻又有方有圓、有尖有扁,相互勾連擒縱,雖都是靜物,然而合在他腕上卻是精光閃閃躍躍欲出,好像只要他一抖手,這些零件兒便會夭矯騰躍,化作利器。
他的臉上帶着一個面具,使我看不清楚他到底長樣子。不過從他露出來的眼睛當中我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嗜血成性的狠角色。
“張起靈的黑刀?你見過他了?”這人掃了我一眼,然後轉身指了指地面上的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