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頭蠻下面的枝蔓藤葉異常的茂密,枝椏像是爬山虎一樣,攀附在木箱子的四壁,深處的東西都被遮蓋住了。
但是隨着王胖子用撬棍撥開一個屍頭蠻之後,我透過縫隙,看到它下面有一具屍體。所有的屍頭蠻的藤蔓,都是從那具屍體中生長出來的,也就是說,那些屍頭蠻是屍體的一部分,就像是一個人身體上面掛了十幾個腦袋一樣。
我當時是站着的,從上面往下看的時候,那個箱子就像是個長滿了西瓜的花圃,只不過長出屍頭蠻的那些藤蔓顏色異常單調,看起來非常陰鬱、沉重,好像都是冥紙糊制的假貨,並無任何美感可言。
然而,這一切都不是我此時所在意的,所震驚的。真正讓我吃驚詫異的是,那具屍體看起來,竟然像是我之前見過的悶油瓶小哥。
那具屍體其實沒有腦袋,露出來的軀幹上面也沒有任何衣物,只剩下乾枯得猶如樹葉一般的肌膚。而我之所以會覺得他是悶油瓶小哥的屍體,那就是因爲,這具屍體露出的臂膀部分,有着一副看起來格外刺眼的紋身。
在屍體露出的肩臂處,紋着一副麒麟紋身,紋身整個呈顯出一種青黑色,可以非常清楚的分辨出鹿角鳳麟。
隨後,王胖子又將綠色的藤蔓撥開了不少,露出了整具屍體的背部全貌,好讓我們更方便看清楚紋身的全部。
只見那副紋身整個焚風浴火,整個圖案無比複雜,由麒麟和其腳下的烈火構成。這幅紋身,我極爲熟悉,因爲在前不久之前,我第一次見到悶油瓶小哥的時候,就在他的背上見過了這一副紋身。而此時木箱子當中屍體背後的紋身,幾乎和他的一模一樣,簡直找不出任何一點差異,就像躺在裡面的不是別人,而是悶油瓶小哥一樣。
“這.這怎麼可能?難道說悶油瓶小哥的祖先,就是當初秦始皇身邊近衛軍這一?又或者說,他的祖先,就是蒙毅?”我幾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因爲我實在是找不到任何一絲絲理由,將這些事情聯繫起來。但是我能夠確定一點的就是,這具屍體不是悶油瓶小哥本人的屍體,但是極有可能是他先輩或者有着極爲密切關係之人的屍體。
王胖子白了我一眼,斜着眼睛說道:“你問我,我問誰去啊?小哥的身份一直都是一個謎題,胖爺我和他認識這麼久了,什麼方法都用盡了,都沒能從他口中套出來一點有關於他身份的事情。但是現在,看見這具屍體之後,胖爺我有點懷疑,懷疑小哥那貨就是一個老糉子,已經活了幾千年了。說不定當初趙高找來假扮蒙毅的那個人,就是小哥。”
“你扯蛋吧!”我搖頭表示不信,然後又問王胖子,問他裘德考手下的人,爲什麼要將這具屍體運回去?難道說裡面還藏了什麼東西不成?
王胖子道:“裘德考那老王八蛋,暗中研究小哥已經幾十年了,得到的信息估計比老子還多。他既然想要將這具屍體運回去,那就說明這具屍體肯定和小哥有不尋常的關係。但是至於到底是什麼鳥關係,胖爺我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算了,先看看其他箱子裡面有什麼東西吧!”
王胖子咕嘟了一下嘴,甩動滿臉肥肉,然後又用撬棍將其他幾個箱子都打開了。
其他那些箱子裡面,存放的並不是屍體和屍頭蠻一類的東西,而是其他一些看起來像是很有年頭的古物。
其中一個箱子當中,放着的是一把不知名材料打造的寶劍。
那把劍非常沉重,我本來想把它拿起來仔細看一看,可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沒能將其提起。除此之外,這把劍整體呈現出黑色,打造用的材料既不是青銅也不是鋼鐵,好像是某種晶石一樣。
而在另外兩個箱子當中,一個存放的是一隻巨大的箭頭,那箭頭整個呈螺旋狀,全部由青銅打造而成,就算是比起我們漁船船尾那根巨大的船錨來,這箭頭也小不了幾分。
最後一個箱子當中,放置的竟然是一塊用破布包裹着的石碑。那石碑呈長方形,磨損得十分嚴重,中間刻了一道深深的石槽,估計是被裘德考手下的夥計用鋼索從某個地方拉出來的時候造成的。
那石碑只有一半,碑頂還有半個殘缺的獸頭,碑上什麼文字花紋也沒有,所以我們看不出來這到底是墓碑還是普通的文字碑。
此時王胖子說話了,他道:“這是一塊墓碑,不過是屬於比較簡陋的一塊墓碑。你看這個獸頭,雕刻的時候根本沒有下細工,就好像是雕碑的那個工匠偷懶,只是隨意刻了幾下而已。”
我仔細看了一下,發現還真是像他所說的那樣,整塊墓碑製作得異常粗糙,就好像是隨隨便便從某個山體上面砸下來一塊青石板,然後就用來當墓碑了。不過我本着謹慎對待一切事物的態度,又補充了一句:“也有可能不是工匠偷懶,而是他時間太緊,所以纔會草草完工。”
王胖子點頭,然後繼續說道:“這碑上的獸頭雖然殘了,但是我還能瞧出來,這隻獸叫樂猁。秦朝時期國力強盛,大多貴人都把陵墓修在山中,以山爲陵,但是地面上也有一些相應的設施,豎一些石碑石像,石駱駝、石狻猊之類的,作爲拱衛陵寢的象徵。這樂猁就是一種專趴在石碑上的吉獸,傳說它是西天的靈獸,聲音好聽,如同仙樂,以此推斷,這石碑上應該是歌功頌德之類的內容。但是,這種石碑上面刻畫的碑文,應該非常深入石碑材料纔對,可爲什麼這塊墓碑上面的碑文會消失呢?難道這上面本來就沒有雕刻碑文?”
聽他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點奇怪了,於是就伸手去摸了摸石碑,想要用手指去探一探石碑的表面,摸摸看上面會不會有雕刻碑文過後的痕跡。
但是這一摸我就發現了不對勁,因爲之前那道我以爲是鋼索磨出來的石槽,竟然好像是用兵器硬生生的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