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慢慢醒來,腦袋一陣陣的疼痛,殺手這一腳還真是不輕,我晃晃頭,感覺精神了點。費勁的爬起來,見大熊,清風,凱瑟琳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那輛牛氣的悍馬已經被開走,殺手的豐田越野還給我們留着。
我踉蹌着走到大熊身邊,見他腦門上結實的沾着一張白紙條,紙條在山風吹動下,飄飄忽忽沙沙作響。我先伸手探了一下大熊的鼻息,發現他仍然有呼吸這才放下心,接着清風和凱瑟琳也都搖晃着坐起來,見他們都沒事,我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大熊的身邊,緩了緩神,伸手摘下那張白紙條。
紙條上寫了一行字,字跡很潦草,像是小學生的筆跡,上面很囂張的寫着。“你們這幾個廢物不要在追我了,跟那美國妞說,想要抓我,派出他們美國的秘密部隊吧,否則我見一個美國特工就殺一個,殺到秘密部隊出現爲止。還有想要抓我,來古樓蘭。”
這時大熊也醒了過來,捂着腦袋沮喪的罵:“連人啥樣都沒看清楚就被撂倒,真他媽憋氣。”
清風扶起凱瑟琳走到我們身邊,嘆氣說:“知足吧,要是他真想殺我們,我們早死了,人家那是手下留情了,否則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我們四個都沉默了一下,這個殺手實在是太厲害,也絕對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看他幹掉那兩輛車就知道他肯定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可它爲什麼不幹掉我們呢,難道就是爲了傳話?凱瑟琳見我手裡多出張紙條,嚴肅的問:“陳,你手中拿的是什麼?”
我懶得跟她說把紙條遞給她,她看了一眼臉上神色一變,接着就恢復了正常,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可這短短的一瞬間還是被我捕抓到了。我知道她們這種特工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自從接觸凱瑟琳除了見他看見清風的占卜之術神色有些震驚外,其餘的時間都是一臉的淡然,連見到那兩個死去的特工她的臉上都沒什麼變化,我想不明白她爲什麼看見這樣一張小紙條竟然會變了顏色。我突然想起紙條上的話,好奇的問:“美國的秘密部隊是什麼?”
凱瑟琳神色一正:“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事情。”
聽她這麼一說,我想她變臉色一定跟那個什麼秘密部隊有關係。
凱瑟琳見大家沒事,很着急的讓我們跟着她回去,好在那個殺手還算厚道,否則我們就只能走着回去了,回到北京,凱瑟琳直接去了美國大使館,讓我們三個在一家咖啡廳等她。
我們三個雖然捱了頓打,現在卻都很輕鬆,照事情的發展看,我們已經沒有多大的用處了,那個殺手已經明確的告訴了她們地址,剩下的就是她們的事了。我和清風,大熊甚至討論起該買那一天的機票去西藏。
可我們高興的還是太早了,兩個小時後凱瑟琳回來很不客氣的對我們說:“準備一下,明天出發去古樓蘭。”
我不解的問:“我們的作用就到此爲止了吧?你也看到了,我們三個都頂不上一個普通的特工,就是去了又能管什麼用?當炮灰都不夠資格。我看這事就算了吧。”
凱瑟琳很嚴肅的說:“不,我預感到你們將會起到很大的作用,你們必須去,這是命令。還有,裝備什麼的不用你們操心,帶上幾件衣服就可以了。”
古語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現在我們歸她指揮,她讓去我們也不敢不去。既然如此我們跟她也沒什麼好說的,大家不歡而散,各自回家準備。
第二天我們在凱瑟琳的帶領下跟她上了開往烏魯木齊的火車,上了車大熊很不解的問:“美國人也太摳了吧,這麼大的事不坐飛機還坐火車?”
清風冷笑:“去古樓蘭肯定不止咱們這幾個人,咱們能算上第二批去的就不錯了。”
我深以爲然,事到如今也只能是隨遇而安了,一路無話,一路好睡。第三天的中午到達了終點站烏魯木齊,烏魯木齊,古準噶爾蒙古語,意爲“優美的牧場”。到了後爲了等裝備我們又多待了一天。這是一個神奇的城市,這裡花木爭豔,瓜果溢香,異鄉風情。唐代邊塞詩人岑參曾在此留下“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優美詩句。這裡少數民族居多,居住着漢、維吾爾、回、哈薩克、蒙古等49個民族。
等裝備的這天,凱瑟琳強烈的要求我們帶她去轉轉,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就像是來旅遊的,我們也沒來過到了這裡,彷彿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般四處亂逛,哈密掛,羊肉串,手抓羊肉。吃了個不亦樂乎。
好的時光總是很短暫,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專人把我們需要的裝備送了過來,不過這回沒有了上次的那輛悍馬,換了一輛普通的豐田吉普,我們開車從烏魯木齊出發經吐魯番--尖山鐵礦--六十個泉--土垠--龍城。到了前進橋已經是兩天以後。這個時間段是旅行的淡季,路也沒見到什麼人,雖然一路上景色絢麗,可是風沙也大,等我們到了這裡已經是灰頭土臉了。
前進橋是進入大漠的最後一站,這裡說是個鎮還不如說是個村莊更爲合適。一百多戶人家聚集在一條蜿蜒流淌了幾百年的小河周圍,大片的胡楊林保護了這裡人們的生存。再向遠處看去已經看不到太多的綠色。這裡的建築大多是維吾爾式的房屋,每家都會圈起個院子,院子裡都會有三兩頭駱駝。駱駝安靜的吃着草昂起頭顱,矜持而好奇的打量着來往的行人。在土路的兩旁會有幾個皺紋深刻戴着小圓帽的維吾爾大叔擺起西瓜灘,見到任何人都是平靜而又安詳的笑着,歲月的滄桑在他們的臉上一覽無餘。
可是進入大漠光有一輛豐田吉普是遠遠不夠的,且不說沙漠裡的路況如何,就說汽車在沙漠裡的用處還比不上一匹馬,要是沒了汽油更成了廢物。有鑑於此大家商量了一下決定買幾匹駱駝,反正是美國政府出錢,也不用客氣。
我們挨家挨戶的去詢問駱駝的價錢,想挑出幾匹健壯的駱駝來,可所有的駱駝看起來似乎都有些老態,一個維吾爾大嬸看我們找的辛苦,好心的告訴他們,兩天前來了一幫鬼姥買了四十匹駱駝進了沙漠,所以這裡已不太可能在找得出成年健壯的駱駝。聽大嬸一說我就明白了,肯定是第一撥人已經進了沙漠。
無奈之下只好從剩下的駱駝裡頭挑出五頭看上去還算精神健康的。我們三個心中有氣,也不跟人砍價,給錢的時候往往還會多給點。樂的這裡的大叔大嬸見了我們都是笑眯眯的。
當天晚上我們找了一家家庭式的小旅館休息了一夜,旅館不大就三四間的屋子,現在日子過的好了,有些驢友也經常到這來旅遊,於是這樣的小旅館業應運而生。旅館的主人是個四十多歲的壯年男子叫阿里木,孩子已經出去上學,家裡就他和他老婆經營着這個並不景氣的小旅館,可看他滿臉的笑容,誰都能感覺到他過的很知足。
阿里木很是熱情好客,把家裡的的好肉好奶拿出來招待他們,可一聽說我們要進入沙漠去樓蘭的時候,阿里木連連的搖頭,他告訴我們現在正是風沙大的時期,而且氣溫也高,說這個季節去白天的地面溫度能60℃以上,在沙灘裡埋一個雞蛋,不久便燒熟了。夜間的溫度又降到10℃以下。晝夜溫差極大。而且沙漠風沙大、風力強。最大風力可達10-12級。強大的風力捲起大量浮沙,形成兇猛的風沙流,不斷吹蝕地面,你眼前看剛看到的地形轉眼間就會變成另一個樣子。
沙漠還有很多惡鬼和火熱的風,人一遇見就要死亡。沙漠是這樣荒涼,空中看不見一隻飛鳥,地上看不到一隻走獸。舉目遠看淨是沙,弄得人認不出路,只是循着死人死馬的骨頭向前走。”
不光是這些還有許許多多的毒蠍子,還有飄忽的流沙,氣溫也高。要是遇到了沙塵暴更是危險,沙漠並不是好玩的地方。一個勁的勸我們不要去。可他見我們堅持要去,只好跪在地上說着我們聽不懂的話,看樣子是在爲我們祈禱。阿里木肯定以爲我們是一些個不懂事的遊客想去古樓蘭探險。不過我們也沒說破。心裡都很感激這個好心的阿里木。
第二天一大早阿里木早早的幫我們準備好清水食物,並吩咐了一些該注意的事項。還拿出一個小瓷瓶來,告訴大家這裡有一種可以治療被毒蠍子咬傷的藥,還吩咐我們去了樓蘭,看看就行了不要多呆,早些回來。
我們揮手告別了阿里木,把車留在阿里木家,牽着駱駝走進了茫茫的塔克拉瑪干大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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