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顧不上阮靈溪，趕緊跟着同事們上了四樓。只見402的房間大開着，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
阮靈溪白了我一眼：“你們這羣二貨警察不會以爲我是兇手吧？”
等下班吃完飯，也已經晚上七點多。想起半夜再去兇案現場，不由有點發憷。但是這麼長時間以來，我也見過不少血腥慘狀，也漸漸有了點膽子。
但阮靈溪說杜菲菲查出懷孕了，所以她才從天津請了半個月的假來蚌埠照顧朋友。今天約好來杜菲菲家裡，卻不知爲何她不在，打電話也是關機。
“警察同志，你們快上四樓看看吧，出人命了。”保安邊擦汗邊說道。
“怎麼回事？！”我們隊長問道。
我冷笑道：“那得看最後的案子結果了。不過，你怎麼會出現在被害人的家裡？”
我聽着阮靈溪這連珠炮一樣的吐槽，心中暗想：古人那句話真應該改改，靜若處子，動若癲癇。
但漆瑟化爲塵埃之後，怪事卻再沒發生，我也漸漸淡忘了這件事。
這條款讓我十分詫異。我特意注意了下那條款的備註。許一豪不準王若英碰的東西，是一件烏木匣。而王若英不准許一豪接觸的東西，竟然是一面更衣鏡。
案子成了懸案之後，趙羽在蚌埠市局呆了一陣子後，也便返回天津市局去了。
那女孩驀然回頭，正跟我打了個照面。我一看，頓覺吃驚：這貨竟然是惡女阮靈溪！
而阮靈溪說她的朋友就是住在對門的杜菲菲。可今天是週一，杜菲菲必然是在上班，阮靈溪這個時間來拜望朋友，是不是牽強了些？
如今死的男人正是許一豪，但是女的卻不知是誰。看這穿衣打扮，倒是王若英的樣子，但王若英卻不可能這麼老。
我問這小區的保安，那樓下那阮靈溪又是怎麼回事？
阮靈溪瞪了我一眼，說道：“現在未婚先孕的比比皆是，誰規定單身不能懷孕了？少跟我廢話，如果想證實我的話，你們想法找到我朋友就是了。”
入夜之後，我帶上戰神和小冪，打算再探那兇案現場。所幸由於發生了兇案，那死者家裡也沒人敢進去，也就沒上鎖，方便查案人員進出。
之後我甚至喜歡上這套拳法，休假的時候就到樓下的廣場上來一套，引得老大爺們都跟我來切磋，問我練的這算哪路子的拳。
但轉念一想，如果說這人乍一看到兩具死屍，震驚之餘忘了防備，倒也有可能。
阮靈溪罵道：“靠，夠倒黴的，你們對門是什麼人啊？一男的跟一老太太相好？還死一起了也不知是不是情殺！”
而協議的其他條款倒是很正常，只是說除了這兩件私人物品相互不能觸碰之外，其他都是兩個人共同擁有和使用的。
練多了之後，確實有點神奇的效果，似乎真的一身輕鬆，彷彿身輕如燕，靈臺清透。
保安說，阮靈溪就是報案人說的昏倒在客廳的女人。他們怕這女的跟兇案有關，就給喚醒了，暫時攔下，沒讓她離開。
平靜地過了半月，局裡都沒接到什麼大案子。我也便有了更多的時間去找楊問探討他給我的那本請神的書，同時沒事也去練練吳聃教給我的拳法。
很快的，刑事鑑證科提交了dna檢驗報告。那報告的最終結果讓我們大吃一驚。報告在洗手間等地方取了幾根年輕女子的長髮，跟那死去的老太婆的dna進行對比，結果竟然完全吻合！也就是說，死去的老太婆竟然是……王若英本人？！
趕去物證處的時候，果然找到一隻烏木匣子。只見那烏木匣面雕工細膩，製作精美，而且在鎖鼻兒上掛着三把鎖。但是現在那鎖已經打開了，裡面放着的是一燒焦的葫蘆狀東西，到底是什麼，也不得而知。
我端詳了一下那女性死者，見那女人已經非常蒼老，看上去似乎八十多歲的樣子，但是穿的衣服卻是年輕女性的黑絲襪和吊帶連衣裙。
針對這怪現象，隊長命我對許一豪和王若英的身份進行詳細調查。在調查中，我找到了許一豪的律師。律師聲稱，這倆人在同居的第一天開始，就立下了法律契約，明確了各自的權益和職責。
“有那麼巧？”我狐疑地看着她。如果她真是吳聃所說，巫山派的後人，那應該也懂點功夫。一個會功夫的人會輕易被人砸暈，說起來有點牽強。
我跟着同事們趕到出事現場，見是一處還不錯的中檔小區。樓下拉着警戒線，有附近的居民正在出事現場圍觀。
今天一早，我們市局接到市裡一戶人家報案，說是他在樓上鄰居的房間裡面發現一男一女兩具屍體。而且還看到一個女的正倒在客廳中，好像只是昏倒而已。
我到了402門前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對門。不知對面發生命案之後，那杜菲菲還敢不敢繼續住下去。
不過，安寧日子沒過多久，局裡又接到大案子，而且涉案人竟然是阮靈溪！
我聞言頓覺恍然：那老太婆不就是死在穿衣鏡後麼？
女性屍體則在手裡抱着一個木頭匣子，匣子上面的鎖被打開，裡面有一個燒焦的葫蘆。
出事的這家對門住着一個姑娘，據保安說叫杜菲菲，是外地來工作的一白領，也就在兩三個月前租下這裡的房子的。
之後，律師將兩人的協議遞給我看。
聽說許一豪很有錢，而王若英特漂亮。但現在王若英不見了，死在屋裡的卻是個老太婆，這也太詭異了。
但對門關着厚重的防盜門，也不知她是否在家。我也懶得多想，上前便打開402的房門。
杜菲菲看到我，也略覺尷尬。一時間我倆相顧無言各懷鬼胎。此時，坐在一旁的阮靈溪看到杜菲菲，頓時如蒙大赦，上前一把拉住她，急急地說道：“你可來了，我跟這幫二貨呆得都要煩死了。我說你去哪兒了啊？不是這幾天都休息麼？你這剛懷上不能總到處溜達！”
我接過來一看，多半是關於財產分配的各種規定。但是，在那協議上卻有奇怪的一條：許一豪規定女方王若英不能碰自己的一樣東西，而同樣的，王若英也規定許一豪不能碰自己的某一件東西。如果雙方違反這個規定，必然分手。
做完筆錄後，阮靈溪口中的朋友果然來找她了。我他媽仔細一看，這杜菲菲我認識，這不楊問的女朋友嗎？？之前只是聽說她的小名叫小如，也沒問過這姑娘的大名。
杜菲菲嘆道：“我就是去醫院檢查了下，早晨起來不大舒服。結果手機沒電了，也忘了提前告訴你，讓你白跑一趟，竟然還來了警察局。不過，我們對門出事了？”
但是周圍的人一致認定，王若英就是個二十歲的漂亮姑娘。
“更衣鏡……”我不由念道：“這我好像在哪兒見過這東西。”
我一聽這話，知道阮靈溪這回算是捲進來了。但她會是兇手麼？想到這裡，我下樓去走到保安科，見阮靈溪正坐在裡面一言不發。
這番話倒是讓我疑惑了。那死的那八十老太是誰？而且還穿成那德行的。
“懷孕？”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可我聽保安說這姑娘是單身，而且沒怎麼看到有男人來找過她。”
阮靈溪也沒料到能見到我，愕然之色一掃而過，隨即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喂，惡女，你怎麼會在這兒？”我問道。
忙了這大半天，我突然覺得飢腸轆轆，這纔想起來已經一天沒吃飯了。
但小如說楊問前幾天受了重傷，所以纔要補一補。我心想倒也是。捉鬼驅邪的，跟我們當刑警一樣危險，指不定就命喪黃泉。受點傷都算你幸運的。
我看了這協議的條款，覺得十分奇怪，趕緊趕回局裡，去查找從案發現場取來的物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老太婆死的時候，手裡抱着的一個烏木匣子。這木匣子不會就是律師協議上的東西吧？
我定了定神，小心地邁步進去。
這姑娘起初隔三差五地給楊問送自己做的雞湯。我雖然很是羨慕，但是不明白楊問這大熱天的喝這大補的東西，不會補得太過而流鼻血麼？
律師嘆道：“如果你去過他們家，那肯定能見着。就是這女的放在臥室的穿衣鏡。”
錄完口供後，由於無確鑿證據證明阮靈溪跟這案子有什麼瓜葛，便讓她暫時回去了。但到底是誰擊昏了她，是不是爲了嫁禍，我們卻對此一籌莫展。
門發出“吱呀”一聲怪響，在靜夜裡格外清晰。我頭皮一緊，心跳莫名地加快。
我心中不由地冒出一句話：楊問喜當爹了……不然我怎麼沒聽說他提起自己女朋友懷孕的事兒？
杜菲菲聽了這話，訝然道：“什麼男人和老太太啊，我們樓上都知道，對門是一對情侶，女的很年輕很漂亮啊。”
我聽了這結論後完全不能接受。雖然曾經有烏龍新聞說，五旬老太太扮成二十多歲的妙齡女郎勾引80後，但死去的那位老太婆，別說還殘存什麼風韻了，就算再怎麼打扮，也不可能變成二十歲的模樣。
但阮靈溪是案發現場唯一的活人，我們也只好帶她回去做筆錄，雖然這貨一問三不知。
有一個高挑瘦削的女孩子正背對着我們站着，跟維持秩序的保安爭吵不休。保安被她吵得不耐煩，轉眼一看我們來了，趕緊招呼道：“警察同志，你們可算來了！”
木匣子我是看過了，什麼也沒看出來。不知穿衣鏡裡有什麼玄機？想到這裡，我打算再回案發現場看看，一探那穿衣鏡的秘密。
由於漆瑟事件，我跟楊問倒是常來常往，熟悉了起來。而熟悉之後才知道這貨竟然有女朋友，而且是個年輕清秀的姑娘，叫小如。
據房東說，男住客名字叫做許一豪，而女住客的名字叫做王若英。許一豪今年四十歲左右，而王若英則是一個平面模特，剛剛二十歲。
阮靈溪說道：“我是到對門我一個朋友家的，但到門口的時候，發現我朋友不在家，而對門的門卻開着，我覺得奇怪，就進去看看。結果看到倆死屍，嚇了我一跳。這當口就被人砸暈了而已。”
隊長喊來房東，詢問死者身份。
女的穿衣鏡還放在案發現場並未帶回。這案子看上去迷霧重重，讓我摸不着頭腦。
進門一看，有一具男性屍體倒在一面穿衣鏡的前面，穿衣鏡的鏡門大開着，鏡片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