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介紹道:“我叫宋炎,他叫段清水,都是天津人。”
“那你們到這兒來做什麼?”那姑娘冷冷問道。
段清水笑道:“這沒什麼好說,那我替你說。楊問這個人是你曾經的情人,所以呢,你就忘不了人家,就造了一個蠟像放在山洞裡。但是這件事被巫山派掌門人知道了,覺得有辱師門,就把這雕像給封住了。”
“你們想殺我,還弱了點。”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我頓時打了個冷戰。
蘇淩冷冷說道:“跟你有關係麼?”
蘇淩說道:“楊問?”
我嘆道:“不好,被楊問,也就是那楊易給殺了。”
那姑娘狐疑地看着我們:“真的?難怪,我就覺得師姐神色很奇怪。”
這番說辭真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好像蘇淩很不想提起也不想面對楊問這個人。
我次奧,這是楊問嗎是楊問嗎?
我說道:“反正是雕像,砸開了看看。”
果然,那妹子一聽這倆人的名字便停了手,疑惑地問道:“靈溪?”
我趕緊點頭:“對啊,靈溪。我是她的朋友。現在她中了毒,我們就是來巫山求藥的。剛去見了蘇淩姐,結果,她說你們門派有事,就先走了。”
我愕然道:“額,也許,可能,是楊易?”
我嘆道:“真的,我們也知道巫山派不讓男人進,所以蘇淩姐姐也纔沒讓人看到我們啊。”說到這裡,我大概知道剛纔去找蘇淩的是這姑娘了。
段清水依然沒理會。我們三個沿着來路往回走,我才知道,原來有一撥修道門派的弟子突然來到巫山,好像是大張旗鼓地在找巫山派的位置,而目標是九轉再生丸。
此時,我突然想起慕沙,於是藉此追問道:“那慕沙呢?是楊問的女兒麼?”
我一聽石頭,心想,這總不能是段清水要找的鑰匙吧。我擦如果真是他要找的什麼雪花神鑰匙,巫山派的把人家的鑰匙藏在這變態的雕像裡,也夠損的了。
我一瞧這姑娘,覺得很眼熟。仔細一回想,這不是跟巫靈見面的那個圓臉妹妹麼?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不是借命,而是奪命。這生辰石上有他幾十年的壽命!”
近前一看,這姑娘一張小圓臉,眼睛不大,但是眼眸晶亮,眼神中透着跟外表極其不相符的銳利。
段清水聞言,說道:“既然如此,不如現在就把生辰石給他砸了,看他還能活多久。你巫山派的不動手,那就我來。”
段清水端詳那雕像半晌,說道:“那大概是因爲他心臟位置的東西。你看,裡面似乎藏了一顆圓形的石頭。”
段清水沒搭理我,但他剛走到那冰牆前的時候,便停下了腳步。我從他背後探頭一看,原來一個姑娘出現在那冰牆的破洞前,冷冷地看着我們。
我撿起那石頭一看,頓時滿心驚訝。這石頭我見過,認識,正是楊問曾經掛在我身上的生辰石。這變態想借命,但是他的生辰石竟然又出現在這個地方,這怎麼回事?
我一琢磨,段清水沒事啊,丫的不怕扎啊!我不行啊,血肉之軀啊!!於是,我趕緊搶上前一步,說道:“神仙妹妹,那個,我們是蘇淩姐和靈溪的朋友!”
我有些愕然,見她反應這麼大,難道真的跟楊問有點什麼過往?蘇淩也許覺得自己也有些失態,便緩和下聲音,說道:“是一樁二十年前的往事了。這種石頭我不想要,你隨便處理吧。”
蘇淩沉默半晌,說道:“看來你們都知道了。其實也沒什麼,楊易當年確實是我喜歡過的人,可惜,他並非真心喜歡我。原本答應與我成親,後來卻妄圖竊走巫山派的修道秘笈。所以師父纔給了他一點教訓,做了一尊蠟像放在後山,將他幾十年的壽命存於生辰石中。巫山派的人不會濫殺無辜,也不會無故害人。但是他犯了我派大忌,所以,師父才用了這手段來教訓他。”
蘇淩聽了這話,冷冷說道:“你不要自以爲聰明!若不是看在靈溪的面子上,你們倆早就是死人了。”
說着,他便要去拿那石頭。正待這時,我突然覺得身後有一股陰風襲來,不由一彎腰,閃身,便見一道人影如風一般飄到神仙姐姐跟前,一把奪去了她手中的石頭。
“段?”葉染意味深長地看了段清水一眼。
我跟段清水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些什麼。我低頭看着手中的生辰石,見那青白的光芒就是從那石頭上發出來的。
段清水說道:“我怎麼知道。這大概是巫山派跟他的恩怨。看來這地方也沒有我要的東西,我走了,你隨便。”
葉染此時也好奇地問道:“師姐,聽說後山禁地裡放着一個人的蠟像,是誰啊?師父放的麼?”
蘇淩聞言,臉色沉了下來:“你們去那裡做什麼?”
之後,蘇淩瞧見葉染,微微怔了一下。葉染笑道:“師姐,你的朋友們去了後山禁地。”
蘇淩聞言,吃驚道:“你連慕沙都認識?她還好麼?”
我賠笑道:“神仙姐姐,您崩搭理他,他就是神經病臭流氓。楊問這種垃圾男,死了纔對呢。”
“是,蠟像,還挺逼真。”段清水說道:“這個就是馮老闆要找的楊問?”
我聽到這裡算是明白了。原來慕沙竟然是神仙姐姐的情敵的女兒。不過這楊問也真行,前後不少女人,難怪要努力修道維持青春不老,原來是爲了多睡姑娘。
我點了點頭,將那天發生的事情簡單給蘇淩說了一遍。蘇凌聽罷,驚怒之餘有些傷心:“慕沙確實是楊易的女兒,她的母親以爲我跟楊易成了親,便將這孩子送來巫山,自己轉嫁別人去了。我那時怨恨楊易,沒有將慕沙帶在身邊,而是送給神女村一對老夫婦收養。偶爾會下山看看她,教給她一些東西。可是老夫婦故去之後,慕沙也沒來找我,沒留下一點信息就下山去了,此後就再無消息。”
蘇淩搖頭道:“我不知道。已經二十年未見了,我不知他現在什麼樣子,也不知他在做些什麼。不過,如果他一直在修道的話,可能他現在的修爲,也只有我師父能夠對抗得了。”
段清水笑道:“我們不過是待得太久,想到處走走。不過,卻在聲稱毫無男人的巫山派,見到男人的蠟像。這該怎麼說?”
我這樣想着,跟着葉染又回到神仙姐姐的住處。這時候果然見她已經回來了,而看到我倆,不由皺眉道:“你們去哪兒了?”
那姑娘嘆道:“實話說,我也不知道這人像是用來幹嘛的。只是這些年師父都不准我們到這裡來,這總明白了吧?這是巫山派的禁地,至於發生過什麼,我也不知道。”
那姑娘眨了眨眼,冷哼道:“少跟我油嘴滑舌,我不是那麼好騙的。我叫葉染,你們呢?”
雖然知道楊問跟巫山派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但是卻沒想到巫山派的人還能搞出他的一副雕像豎立在這個地方。
“這人像管你們什麼事。”那姑娘見我們似乎並無惡意,便緩和下聲調來:“這裡二十年沒人來過了,你們要是呆在這兒,被掌門知道,不會活命的!”
這據葉染說,是剛打聽來的消息。我知道她多半是靠巫靈來探聽這些的,但是也不說破。
“這,你看我們也沒事幹,就到處走走。不過,這人像是用來做什麼的呢?你看,我們以爲這兒有個人被困住了,就給砸開了。”我尷尬地解釋道:“這沒事吧?”
“那總可以告訴我們人像是用來幹嘛的吧?”我問道:“砸了不會讓賠錢的吧?”
“你們哪兒來的?!”那姑娘喝道。我見她手上暗自拈訣,冷風吹起寬大的袍袖,下一秒就要將袖子裡凝出的冰刀飛到我倆身上了。
“神仙姐姐,現在山下許多人來找巫山派的所在,會不會是這個楊問集合起來的?”我問道。
那蠟像哪兒能經得起段清水的神力,頓時四分五裂。而那心臟位置的石頭,也掉了出來。
“爲什麼?”我吃驚道:“原來楊問這麼厲害?可是我也見過他幾次,也是被我那師父和朋友狠揍了一頓,不怎麼樣麼。”
“這會兒大概師父和師姐也說完話了,你們兩個,跟我去見師姐!”那姑娘喝道。
我琢磨着,這不能是楊問乾的吧?把一個道法界泰斗給弄死,忽悠大家來巫山派求藥,故意給巫山施加壓力,而這麼多人找線索找地址,總有人能找到。
我怕神仙姐姐一不小心觸怒了段清水,又得被他戲弄,便趕緊將手中的生辰石遞到她面前,問道:“神仙姐姐,我們在人像裡發現了這個,是幹嗎用的?”
蘇淩一見這石頭,臉色頓時一變:“你們砸了那雕像?”
我自覺理虧,便跟段清水出了山洞。我問那姑娘道:“神仙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我點頭嘆道:“像是很像,可是他的雕像怎麼會在巫山派,而且,這雕像明明是死的,爲什麼還有‘生氣’?”
“什麼??”蘇淩驚道:“那是他的親生女兒,竟然,竟然被他自己親手所殺?”
蘇淩將我手中的生辰石拿過來,放在眼前,嘆道:“那也許是因爲你們幸運。楊易體內有一顆蛟龍的內丹,配合他的修行,功力必然不弱。現在生辰石又還在,如果你們說的是真的,那他必然掀起大風浪。”
就算是憎恨或者討厭,但是竟然讓我一個不怎麼熟悉的人來處理生辰石,這有點太,輕率了吧。
“哎,就這麼走了?”我喊道。
“你看,生辰石。”我將那石頭遞到段清水面前說道:“這蠟像又沒生命,他把這生辰石放在裡面能有鳥用啊。”
而那青白色的煙霧,便是從那雕像上散發出來。
蘇淩看了看我們,說道:“這是一樁陳年舊事了。也沒什麼好說的。”
只是這事情太過湊巧,怎麼就突然都衝着那九轉再生丸而來?那什麼大師的,早不入魔晚不入魔,非在這個關頭,走火入魔了。我靠。
“這雕像好像是蠟像?”我問段清水。
段清水也不知這雕像是作何用處的,於是點了點頭,上前對着那雕像的心臟位置來了一拳。
這一撥找事兒的人,爲首一位是崆峒山修道門派的弟子,叫林思行,原因是師父秋葉大師閉關修道走火入魔,說是要求這九轉再生丸來救命。而秋葉大師在同道中人的威望很高,不少人視其爲前輩宗師。聽說秋葉大師受了傷危在旦夕,有一羣道法門派的弟子便自告奮勇地組織起來,來尋找巫山派求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