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之所以會對這血腥之氣如此敏感,是因爲之前在黑漠的時候,那赤河的河水,與這裡別無二致。
血腥之氣極爲濃郁,在白奕之後,尚蓬畢竟是經歷過戰場廝殺的人,率先反應了過來,而另外三人也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警惕了起來。
待到光芒褪去之後,五人才是將目光投射了出去,白奕與尚蓬倒還好一些,其餘三人,皆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在他們的面前,多了一個直徑大約十米左右的池子,裡面全部是殷紅的血液,不停地翻吐着氣泡,彷彿沸騰了一般,肉眼可見的氣體飄裊而上,惡臭至極。
在血池的中心,有着一股噴涌而上的血水,那流水之聲,便是自那裡傳來,只不過五人的目光,卻是聚集在了它的上方。
在那裡往上一公分的地方,懸浮着一道黑色石棺,雖然時不時傳出來的強大威壓,給人一種十分壓抑之感。
整座大殿,被這沸騰的血水映襯得有些暗紅,看着略有衝擊的力的一幕,五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一時之間,氣氛有些怪異。
“怪不得!”白奕恍然大悟,纔是明白了一件事。
之前在通道內,雖然戰鬥的痕跡十分清晰,可白奕始終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現在一想,那地面之上,少了一樣東西,那就是血液。
“感情都是跑到這裡來了!”白奕心中道,但同時又有些疑惑,“收集這麼多的血液,到底有什麼用處,還有那黑色石棺,到底有什麼玄機?”
“小子,這可不是普通的血,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經過特殊煉製的血,純陽之血!”天衍語氣有些莫名。
“純陽之血?”
“簡單來說,就是提取了血液之中的陽氣!”天衍解釋道。
“不是說這墓室的主人是靈陰境的實力嗎?”天衍接着說道,“據我推測,這傢伙煉製這純陽之血,十有八九是爲了衝擊靈陽境!”
“靈陽境!”白奕一驚。
“不過這方法需要屠戮太多無辜的性命,因爲太過陰毒,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被明令禁止了,也不知道這傢伙是從哪裡搞來的方法?”天衍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這個方法,他也是在翻閱典籍時無意中看到的。
“不對啊,這墓室主人已經坐化很久了,豈不是說這純陽之血沒有用處?”白奕沉吟道。
“坐化?”天衍再度說道,“那可不一定,別忘了,那傢伙也是一名陣道師!”
“什麼意思?”白奕眉頭一挑,“你是說……”
“我也不能確定!”天衍不敢肯定,之前在收服陣傀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那黑色石棺裡面,絕對沒有那傢伙的屍體!”
“沒有屍體?”白奕不敢相信,“可是那裡面的威壓,分明是隻有靈陰境強者才能散發出來的!”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天衍道,“但應該是吸引你們過去的一種手段,你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也不要過去,這純陽之血的威力,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
“爲……”白奕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聲淒厲的哀嚎給打斷了。
循聲望去,那哀嚎之聲便是尚蓬髮出來的,只見後者抱着一隻腳正在地上打滾,渾身被燒得赤紅,就像是被放在烤爐裡烤過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
白奕看着面面相覷的錢浩三人,瞬間就明白了過來,這傢伙肯定是對黑色石棺裡的東西起了貪念,卻不曾想被這純陽之血傷成了這樣。
看着狼狽不堪的尚蓬,白奕失聲呢喃,“那可是八階聚靈的實力,居然敵不過那池子裡的純陽之血!”
“廢話,這純陽之血,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可是相當於靈陽之力,別說是他了,就是融靈境的強者,也不敢輕易沾身!”天衍的語氣之中,也是有着一絲忌憚。
聽到天衍這番話,白奕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同時對那黑色石棺裡的東西,再也不抱有任何興趣,寶貝固然重要,但也得有命拿才行。
“混蛋!”
而這時,尚蓬也是恢復了過來,破口大罵了一聲,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死人擺了一道。
這讓天性驕傲的他,如何能忍,話音一落,鬼厲鐗反握在手中,一道黑炎襲出,撕裂空氣,朝那黑色石棺重轟而去。
“嘭!”
一聲低沉的響聲傳開,石棺的棺蓋被掀飛而去,整個棺身在一瞬間四分五裂,落進了血池之中。
“我靠,這傢伙也太……”
白奕一時間還找不出來形容詞,好歹也拿了這墓室主人的一些東西,轉眼間就將人家的棺材給打爆了,翻臉居然比翻書還快。
不過,白奕的驚訝沒有持續多久,就被那血池中央的傳來的波動給吸引了過去,隨着石棺被打破,藏在裡面的東西,也是浮現了出來。
只見在那裡,有着一顆拳頭大小的白色珠子,時不時散發的強烈波動,卻讓五人同時一驚。
“靈陰之力!”
這東西,白奕在闖過大陣的時候,也得到了一點,不過與面前的這顆珠子相比,就是螢火與皓月之差。
“這麼濃郁的靈陰之力,應該是這墓室主人生前所有的力量了吧!”白奕舔舔嘴脣道。
可是,下一瞬間,他就犯起了愁,這東西先不說怎麼分,就是這純陽之血,都是一大難題。
尤其是尚蓬,剛纔可是吃夠了這純陽之血的苦,雖說十分眼饞那顆充滿了靈陰之力的珠子,但一時間之間,也不敢上前。
在沉默了半晌之後,這孔易終於是忍不住誘惑,踏了一步出來,妖異的藍眸,在此刻光芒大盛,皮膚之上,浮現出了一層暗金色的鱗片。
這層鱗片,顯然是有着極爲強悍的防禦能力,但即便是這樣,孔易也是不敢有任何大意,深吸一口氣,腳下一點,對着那白色珠子,暴射而出。
“嗤!”
一道血箭自池中噴涌而出,將孔易的鞋底燃燒成了虛無,腳底即便有着鱗片保護,孔易的面色也是泛起了蒼白。
顧不得疼痛,孔易伸手將珠子握在手中,藉着血箭的力道,臨空一點,倒射而出。
這些事情僅僅發生在一個呼吸之間,孔易自雙膝之下,衣物早已被焚燒成了虛無,鱗片緩緩退去之後,盡是一片血紅之色,看着觸目驚心。
不過看着手中的白色珠子,孔易蒼白的面色浮現出一抹笑容,這東西,終於是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