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瑤沾了點地上鮮紅的痕跡,湊到鼻息間嗅了一下。
“人血?”
把疑問按下心頭,郭瑤緊走兩步來到窗戶前,鄧世傑讓開身子,皺着眉說:“護手被扳裂了,顯然匆忙時不小心弄壞的,這裡的窗子都是我特質的,非常堅固,以人的手力不借助工作,根本扳不壞。”
“難道說,昨天她過來了?”田濤後脖頸子一陣發麻,怪不得一項警覺的自己會沉睡好幾個小時。
對於一個老刑警來說,幾天幾夜不睡哪是常事,睡的這麼死,絕對不正常。
“地板上的血是人血,彭格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如果來的是吸血鬼,這些血怎麼解釋?”
郭瑤有些迷惑。
“也許是她剛吸了人血不小心沾染上的呢?”田濤分析道。
“不可能。吸血鬼進食後都會第一時間把自己收拾乾淨,他們自詡紳士,喜歡完美。不能容忍身體沾染一絲污穢。”
“也許是吸血鬼的血呢?畢竟他們以人血爲食,體內肯定會有鮮血的。”鄧世傑皺着眉說。
“也不可能,吸血鬼沒有心跳,也沒有體溫,鮮血在他們體內不會循環,所以他們的血通常處於半凝固狀態,味道極其腥臭。只有人血纔會如此鮮紅,這些雖然凝固了,卻沒一絲惡臭,是人血無疑。再說,如果她真的來了,彭格還會活着嗎?”
郭瑤話說的沒錯,可彭格既沒有受傷,地上卻留下了人血,窗戶又被非人力的力量損壞了,這一切,根本解釋不通
。
“彭格,你取些血樣化驗下。也許會有新的發現。”田濤畢竟是老刑警了,略一思索便想出了一個好主意。
“嗯,我馬上取證。”彭格倒沒有多少慌亂,鎮靜自如的取證採集。
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從催眠的陰影中解脫了出來,整個人陽光多了。
見他一臉輕鬆的樣子,其他人都鬆了口氣,不管這件事隱藏了多少秘密,至少現在還沒人出事。
郭瑤暗暗嘆氣,看這個樣子,自己別想離開這間公寓了,至少在這件事解決前,她走不了了。
“血樣採集好了,接下來做什麼?”彭格很快採集完血樣,起身看着郭瑤。
“還能幹嗎,上班唄,都這麼多天了,再不去上班,有人會抓狂的。”郭瑤打趣的看着田濤,這兩天某人接了無數個電話,精神險些崩潰。
他們再休息下去,谷小米說不準就自己拎個包過來了。
“還是濤濤有魅力,不像我,可憐沒人愛。”彭格故意垮着臉,一臉羨慕的樣子。田濤則一臉無奈,他都快煩死了,沒心情和他鬥嘴。
算算時間,他們回來都三四天了,也該去上班了。
反正今天時間還早,幾人簡單吃了點東西,開車前往警局,一路無話,到警局時已經早上十點多了。
一進大門,幾人覺察出有些不對勁兒,各個部門的人都在忙碌,很多人在走廊穿梭,步履匆匆的,看神色都有點緊張。
交警大隊的人也來了,肇事科,刑偵科三處五處擠滿了人。
出了什麼大案嗎?
幾人沿着走廊向辦公室走去,一名年輕的警員抱着厚厚的資料氣喘吁吁的跑過,田濤叫住他,“小馬,出什麼事了,慌張成這樣?”
小馬是刑偵三處的警員,原本就是田濤的屬下,看到他立刻停下,喘着粗氣道:“處長,發生大案了,前天凌晨外環的路段出了場大事故,死了四個人,其中一個還是鼎豐集團大股東的小公子,兩個目擊者全都嚇傻了,做筆錄的警員懷疑他們精神錯亂了,證詞不能取信。那個路段又沒攝像頭兒,證據全被毀了,谷局都快瘋了。上頭要求一個禮拜破案,這都過去兩天了,一點頭緒都沒有。這不,我還得去送資料,哎……上頭一句話,咱們跑斷腿兒。”
小馬一肚子牢騷的跑了,田濤皺起了眉,轉身對郭瑤說:“我有點不放心,想回五處看看,有事你再給你打電話。”
郭瑤點頭同意,五處是田濤的心血,發生了這麼大的案子他想回去也是正常的,再說,他實在不想和谷小米碰面。
田濤走了,彭格徑直去了法醫處化驗採集來的血樣。
郭瑤和鄧世傑無事可做,只得回了七處
。谷小米不知道跑哪去了,空蕩蕩的辦公室滿是灰塵。衆人走了近半個月,屋子髒的不成樣子。
兩人打了盆水,收拾起衛生來。
鄧世傑專心致志的擦着桌椅板凳,一句話也不說。郭瑤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了。
“鼎豐集團出了事,你不需要回家看看嗎?”
“那是他們的事,與我無關。”
鄧世傑冷着臉拖地,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郭瑤莫名其妙有些生氣,口氣不善道:“你爺爺那麼大歲數了,還要經營一個集團,多不容易啊,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不會去幫忙,還在這兒說風涼話,有你這樣的孫子嗎?”
“你管的多了點吧,郭處長,就算你是我的頂頭上司,也沒權過問我的家事。”彭格立起拖把,冷冷看了郭瑤一眼,眸光很冷。
郭瑤被噎得一怔,眼眶莫名其妙紅了,“你,你怎麼這麼不識好歹啊,我這不是關心你嗎?”
“謝謝你的關心,我不需要。”
鄧世傑扔下墩布,轉身走出七處,‘啪’的關上大門。
郭瑤氣的直哆嗦,哪有這樣的人啊,好心當成了驢肝肺,懂不懂人情世故。
坐在椅子上生了半天氣,郭瑤繼續收拾屋子,其餘地方都弄敢幹淨了,唯獨鄧世傑的桌上還是一片灰。
停了手,開了電腦,漫步目的的用鼠標點擊着屏幕。
心不在焉看着新聞,郭瑤心中這口氣就是順不下來。
他是真不明白自己的好心,還是天生就是個冷酷無情的人呢?
想起那天在茶園中他奮不顧身的救自己的情形,一口氣漸漸淡了,鄧世文說的沒錯,當年那件事嚴重刺激了他,雖然他活了下來,可他一輩子都活在這個陰影中。
他恨那場事故,恨爺爺放棄了哥哥,更恨自己。若不是爲了救他他,哥哥也許就不會死。
這麼多年的恨積蓄下來,鄧世傑和家人永遠隔了一層,始終無法親近。
所以,他纔會這麼不羈和冷傲吧。
想着想着,郭瑤的氣徹底消了,再看看鄧世傑滿是灰燼的桌面,也覺得刺眼起來,摸起桌布認真擦拭起來。
她擦的很認真,沒注意,門已經開了。
鄧世傑就立在門外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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